“這圖剛才還只有一片寒江,這會怎么又是有船,又是有人,還有那人懷中還多出來一個杯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驚呼,韓沖更是冒出一身冷汗。這幅畫,這幅畫怎么,怎么跟自己的兩幅?
“我剛才看了,先是在那寒江之中慢慢出現的小船,就像是從寒江里邊升起來,不,浮起來的,然后在寒江上邊,就開始飄霧,接著就是雨,那雨來得很快,只在一兩秒之間,就成現在這樣了,太神奇了。”
一個見到那畫面的人連連搖頭,做不可思議狀。
鑒賞書畫的專項大師似乎有所體會,但是縱然用科學能夠解釋,他此刻也不想打破這份意境。
“這幅畫比起前兩幅來,似乎更神了,這一幅又是誰的作品呢?”
是啊,所有人都幾乎忘記了問這幅畫是誰的。
因為涂老橫‘插’一杠,大家根本還沒仔細品鑒這幅畫。
而且,剛才只是一片寒江水,沒有印章,沒有題跋,什么都沒有,就算是想要知道,亦無從查起。
正在大家驚嘆之時,一道閃電天邊劈天而過,在第二幅唐寅的寒江別友圖中出現,
一聲響徹天地的雷聲接著竟然出現在了第三幅寒江圖上。
這,這閃電先至,雷聲配合。這兩幅畫像是,像是一幅。
這會,不能淡定的大家再重新看去兩幅畫。寒江別友圖中,小扁舟在江中顛簸起伏。再望去一汪江水的寒江圖,它這會雨天連接,寒江開始翻滾,舟船抖得更劇烈,然后那抱著‘玉’杯的唐寅的友人下一秒隨著即將翻掉的舟船在掙扎。
在那一霎那,所有人的神思似乎都被洗過,從四友飲酒,飲酒后便是送著友人離開。然后友人到了江中行,然后最后一幅圖,被無情的江水掀動。
一幅一幅畫,動態的延伸,這畫好像真的就是連在一起的。
這好像就是同時作出的畫作,一幅接著一幅,下一幅便是上一幅的續寫。
寒江突破了堤岸,咆哮的巨‘浪’下一秒無情地掀翻了小船,抱著‘玉’杯的人好像抱著的是夢想,是鴻鵠之志。但無奈現實太殘酷,江水太無情,于是夢想、理想。未來,全部被打碎。
所有的不屈,抵抗,絕望到最后一刻宣泄出來,他狂吼,但還是抵不住冷酷的江流,一片江水將其吞沒,而落入江中,他還死死抱著‘玉’杯的畫面。留給人一段思考。
思考這人在雨中,那雨其實不是雨。是心酸。
思考這人在暢飲,喝的其實并不是酒。是苦水。
思考這送友,送的不是官運,送的是無奈,送的是失敗,送的是惆悵彷徨,甚至送的是絕望和死亡!!
“這,這太感人了。”
“感人至深的故事,我…”
一位老藏友忍不住涕淚橫流,他的手開始在‘胸’前狠狠地捶去,或者,他也有不得志的命運,這畫面勾起了他的回憶。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老者的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淌在臉上,他盡管用枯瘦的雙手去擦,但絲毫擋不住淚水滾落的速度。
“老爺子,‘挺’住!”
“寒江別友,寒江飲酒,寒江覆舟,這三幅畫是一個故事,是講述的一個曲折動人的故事。能夠看到這三幅畫,死也足矣,這屆斗寶大賽是我今生參加的最‘精’彩的斗寶大賽,我…我死而無憾。”
又是一個老藏家的話,一時斗寶現場的氣氛有些改變,成為了飆淚大會,大家開始回憶走過的這么多年的路,這里有艱辛,有太多不能言說的過往。也只有他們心里清楚,這一條路有多么難,這一條路有多么苦!
江友福自始至終的表情都很掙扎,他看著這三幅畫好像有很多想法,他不是驚嘆于這些畫的變化,反而像是局中人。
但,更多的,他是無奈和嘆惋,而這種無奈,嘆息,感傷被其他人捕捉到,也察覺不到異常。
畢竟,大家皆以為江友福因為自己的元青‘花’大罐被打敗了而傷心。畢竟,大家也都在沉思這三幅畫,心被洗的澄澈,想起這么多年,往事歷歷在目!
包括韓沖也只是認為,自己打眼了他的元青‘花’大罐,卻‘陰’差陽錯地吃了神畫的仙丹。為這,江友福應該有些郁悶。
三幅畫還在被大家欣賞,去了一‘波’,又再來一‘波’,這畫能夠娓娓道來,能夠這么變化,很多人都不愿去深究了,他們只想徹底的折服,驚嘆,只想留下那一種心底的欽佩。
與所有人心情還不太一樣是韓沖,他在這畫中則多了體會。
最后,從那個友人抱著‘玉’杯跌入江水之中,韓沖總覺得這可能并非是筆者的巧合杜撰。
相反,韓沖總覺得這些幅是隱藏著一個秘密,沒錯,韓沖認為那就是四季月光杯的秘密。
否則,那酒杯上為什么有月季、秋菊、臘梅,荷‘花’?否則那雨傘上為何也有荷‘花’、臘梅、秋菊,月季?
包括最后一幅的寒江覆舟圖,偏偏他安排一個杯子,那人抱著的杯子上為何也有一朵荷‘花’?
似乎它就再告訴別人,四季荷‘花’杯已經掉入了海底,沒錯,在江底,那四季荷‘花’杯很可能就藏在,沉在了海底。
人們觀瞻完畢,不知過去了多久,有人逐漸的回過神來,向玻璃屋中一看,才發現風已停,雨已歇,剛才的一切仿佛是幻夢一場,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那幅寒江別友圖和四友飲酒圖,還有寒江覆舟圖正安安靜靜的掛在玻璃墻上,畫面上別友之境,飲酒之境,還有一片孤獨的寒江之境,看起來則那么的清晰!
“好畫,神畫,世紀之畫。”
“這三幅畫已經推翻了我對畫作最高境界的既判,從此我知道了,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那下邊我們就對韓沖的這幅四友飲酒圖和江老板的元青‘花’大罐,潘老板的方鼎做一個比較。”
趙文友面對欣賞完畫作的大家說。
“還比什么,這都很明顯了。不說韓沖還有一個瓷板畫,僅僅是這一幅四友飲酒圖,我看比下去他們兩個都沒問題。”
感嘆了剛才畫的神奇,在場沒有一個人會懷疑韓沖的畫可以秒殺那兩位,這會潘四海佩服地說道。
“面對這樣一幅畫,我輸得心服口服,還說什么呢,我自認輸了,不用多評。”
趙文友點了點頭,依舊對著潘四海豎起了大拇指,因為后者的方鼎那也是國寶重器,只可惜,他趕上了韓沖,只能沒辦法了。
潘四海覺悟高,眾人這會也看去江友福,大家都是在給江老板施加壓力,也是叫他好自為之,畢竟,韓沖的畫擺在那里,而他的元青‘花’大罐,已經不再具備競爭優勢。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