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韓沖收回目光,決定陪著涂雨薇玩挖土機游戲,沒想到,這個聰明的涂雨薇的鐵鍬已經觸及到了那個銀罐子。,
因為是銀器的罐子,所以韓沖才沒擔心涂雨薇不小心把銀罐挖壞。這會聽到涂雨薇說她挖到了東西。
韓沖故作驚訝的走來。“是不是啊,你挖到什么了?”
“很沉,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是個罐子,不會,不會真被我挖到寶貝了吧?”
韓沖笑了笑,裝作更加驚訝的樣子,“說不定呢。快繼續往下挖啊。”
涂雨薇點了點頭,這一刻,她認認真真,十分小心地往下繼續挖土了。
而鐵楸再一次觸碰到銀罐子,涂雨薇輕輕一啟,卻似乎感覺到里邊嘩啦啦的聲音。
那聲音聽上去很好,但因為埋藏在土下,所以那清脆的金屬質聲尚不明顯。
涂雨薇按了按小胸脯,她已經很激動了。看著韓沖小聲道,就好像害怕被別人聽到似得。
“韓沖,好像是金銀器。”
韓沖微微一笑,他的眼睛一透視,先一步被里邊的東西嚇呆了。
沒想到,這銀罐子里的金銀器,寶物這么的經典,昂貴,或者說,里邊的寶物比起那件曾經出土的鴛鴦蓮瓣文金碗一點不差。
這個銀罐子別看不大,但是里邊藏匿的都是小巧的寶物,都是精美的寶物。
涂雨薇激動地蹲下了身子,她朝著韓沖道,“來,韓沖,蹲下來,咱們一起把土抔開,咱們一起把里邊的這個罐子搬出來。”
涂雨薇真是心急了,現在。那罐子還在土中,腦袋都還沒露出呢。
不過韓沖配合的蹲下來,他先伸出手,將一抔一抔的土拋開,見著那罐子快要顯山漏水,韓沖忙道,“雨薇,來,你挖兩下。”
韓沖拿過來涂雨薇的手,涂雨薇慢慢抹在土面。可這么隨著一抓,涂雨薇卻感覺觸摸到了金屬質器。
然后,眼睛一亮,涂雨薇朝著韓沖笑得更開心,她激動地繼續往下挖,而一點點,一把把,將土面慢慢擦去,“好像摸到了?”
那銀質的罐子。銀白色的罐子下一秒出現在了韓沖和涂雨薇的面前。
“是個銀罐子?”
韓沖也做出興奮的神情,對著涂雨薇豎大拇指了,“是啊,有個銀罐子。雨薇快看看里邊都有什么。你還真是發現寶藏了。”
涂雨薇連連點頭,她大眼睛提溜一轉,然后驀地低頭去打開這個銀罐。
因為罐子大半還在土中,很久埋藏地下的緣故。涂雨薇一時根本搬不開銀罐子。
韓沖見著涂雨薇弄不動,這個時候一伸手,將銀罐子上邊的蓋子用力一扭。這一下,銀罐子整個嘩啦一晃。
這一次,聲音美妙的像是天籟了。
隨著罐子的打開,上邊松軟的細土趁機沖到了罐子里,韓沖這會和涂雨薇合力,將罐子整個從土層中慢慢地往外移出。
這時,銀罐子算整個的浮出土面,而這個罐子比韓沖透視所看的還要大一點,高度接近四十公分,口徑的話也接近三十五公分,不過這個不是重點了,重點是涂雨薇和韓沖都對這里邊的寶物充滿了興趣。
“韓沖,真沒想到,還真的,還真的被咱們發現寶藏了,我怎么覺得,覺得這么不現實呢,好像做夢一樣。”
涂雨薇覺得做夢,韓沖何嘗不是,原本只是為了尋找那火紅色的土丘,卻陰差陽錯的來到了曾經的大唐皇宮,東宮舊址,來到了曾經的邠王府,還從一米深的地下,看到了這樣一個被人遺漏的銀罐。
銀罐里邊還有這么多的寶物,金銀器制品。
“雨薇,咱們先把寶物搬到車上吧,省的一會來人了,到時候被人看到就不好說了。”
“恩。”涂雨薇盡管現在很想清點一下銀罐子里都有什么,可這還是等到上了車子后再說吧!
沒多會兩人就到了越野車。
把銀罐子好不容易擺到后座上,韓沖坐在左邊,涂雨薇坐在右邊,兩個人這個時候可以好好地看一下銀罐子里的寶物了。
說之前聽到罐子里嘩啦啦的金屬器的聲音,涂雨薇拿出最上邊的東西后,發現這是一些銀揲子和唐代的庸調銀餅。
說庸調銀餅大家可能不太知道,這個呢算是在唐代時期,流通的一個貨幣。不,不能說是貨幣,它不直接充當貨幣,需要制作成器物,然后在進行交易。是替代貨幣的一種工具。
庸調銀餅的出現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明這批寶物的年代,正是開元20年左右,可這第一件寶物的出現隨即也使得韓沖開始懷疑了自己最初的寶物源頭的判斷。
說這批寶物乃是邠王李守禮所藏,可李守禮為什么會收藏這么多的庸調銀餅,按理來說,庸調銀餅更多的是在租庸使手中,政府每一年的征收賦稅,除了可以上繳稻米,桑蠶,很大一部分也是可以代由庸調銀餅來充租。
不過,涂雨薇可不關心到底寶物是什么年代的,那些乃是考古學家研究的,涂雨薇更關心的是這銀罐子當中還有的寶貝。
接著往下看,此時印入眼簾的是一件鎏金石榴花紋銀盆,這一件紋銀盆比起鴛鴦蓮瓣紋金碗來說,在器型,花紋上更加的大氣,開放,花紋線條也比較粗放,花瓣比較大。
可以說,鴛鴦蓮瓣紋金碗是在初唐,而這個鎏金石榴花紋銀盆更像是中唐時期,甚至晚唐,至少韓沖了解在唐德宗時期,這種花紋非常常見。
雖然僅憑一種花紋的形態,不太可能看出寶物的時代,對于一種器皿,器物的流行,消亡也缺乏根據。
但是這也確實給后人判斷寶物的年代提供了一些依據。可矛盾這時候便產生了。這件鎏金石榴花紋銀盆如果是中晚唐,可邠王李守禮乃是開元29年,屬于盛唐時期,那么他死后可能這批寶物才下土。如此看來,說在安史之亂中,邠王把這寶物埋在地下,這就不太科學了。
韓沖察覺了,可能考古學家對于這一段歷史研究的不太深入,也可能是當下的庸調銀餅和鎏金石榴花紋銀盆沒有被發現,所以考古學家根據歷史的推測,根據時代的推測,以及安史之亂的事實,所以想當然的就認為何家村遺寶是邠王李守禮所藏。而鴛鴦蓮瓣文金碗。和其他一些寶物,全都是小巧精致,正是盛唐時期。
這樣看來,考古學家的結論應該錯了,何家村窖藏的遺寶它并不是邠王所藏,應該是一位租庸使,這樣則更加有根據。
韓沖尚不知道,在那個時期,有哪個租庸使住在東宮附近。但是韓沖聽說了何家村遺寶,倒是關注過這方面的資料。其實,在改革開放之前,這個地方更多的被描繪是興華坊住宅。興華坊住宅也是在很多書籍中出現過,追溯到唐代。
那么,自己只要找到相關的資料,查詢在那個時期。有沒有出現這樣一位比較有權勢的,時代吻合的租庸使,那么很有可能就能推翻考古學家所定論的。何家村遺寶乃是邠王李守禮所藏。
韓沖并不是非要推翻什么,這批寶物的得來,韓沖只是為研究何家村遺寶提供了一個歷史事實,一種何家村遺寶的另一種可能。
韓沖沒有繼續往下想,他和涂雨薇繼續看這銀罐子里剩下的寶物,除了一些銀餅,鎏金石榴花紋銀盆,韓沖接下來看到的就是12條的金走龍,這十二條龍體型較小,神態生動。
它們乃是純金澆筑而成,而這之中間過程,采用極細的銀線刻出金走龍的毛發、眼、嘴巴。
整個的金走龍逼真無比,體現了精美的制作工藝。這無不又叫韓沖對于古代的文明感嘆了。
12條的金走龍之后,又是一件鎏金制品,這一件乃是鎏金鸚鵡紋提亮銀罐,這件銀罐上的石榴和葡萄寓意是百子多福、吉祥如意。
鸚鵡則是智慧吉祥,鸚鵡的頭部采用寫實的手法,胸腹則是變形的手藝,由三片折枝葉組成,展翅欲飛的兩翼融如折枝葉,栩栩如生,更加帶來了一種藝術的別致美感。
而再往下看的話,則是一些銀揲子,想必那嘩啦啦的聲音,跟最底下的這些銀碟子也有很大的關系。
而這些銀碟子一層一層壘起來,得有十幾層,重量一定也不小。
這批寶物的價值無法衡量了,當把這些寶物們都拿出來之后,涂雨薇和韓沖已經看愣了。
兩件鎏金制品,十二條的金走龍,還有一些庸調銀餅和銀碟子。
尤其是兩件鎏金的器皿和十二條的金走龍,這些寶物的價值根本無法估量,恐怕哪一件比起鴛鴦蓮瓣文金碗來說,都不會差。
“韓沖,這些金銀器這么多,你打算怎么處理?”
涂雨薇終于鎮定了下來,而鎮定之后,涂雨薇是想看韓沖如何處置這批寶物。
韓沖也發愁呢。
這批寶物的價值不菲,和之前何家村開啟的寶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共同構成了何家村遺寶。
說起來,何家村遺寶世界上都蠻出名,它絲毫不亞于阿姆河遺寶。而一些申遺的寶藏所以能夠為世界著名,就在于它包括了各種文化的東西,何家村遺寶速來說法是他包含了波斯、東羅馬的寶物,這些也證明了大唐的文明。
可就是這樣世界文明的何家村遺寶,他的秘密,卻是被考古學家誤讀了,他根本不是安史之亂中,邠王府的邠王李守禮慌忙逃脫時候埋下的,而是,而是另有隱情。
漫不經心地揀出一個銀碟子,韓沖隨手這么一翻動,可下一秒韓沖愣住了。
這碟子背面竟然有字。
八個字,非常的亮眼:日本使者遣唐贈予!
韓沖本以為在唐代,日本還是倭國,或叫東瀛(那個更早)但出現在銀碟子上的日本兩次真給了韓沖信息。
一是日本在初唐已經更名了,正式叫日本。
二是,何家村遺寶不光是有波斯,東羅馬的寶物,還有另外一個國家,那就是日本!
發現這個信息,韓沖至少打消了自己隱瞞這批寶物,納入己中的想法。
因為自己如果帶走這批何家村遺寶,是的,自己在財富上邊會有一比不錯可觀的收入。
但是何家村遺寶,寶藏的秘密就永遠不可能得到真相。
何家村遺寶申遺成功,成為世界著名的考古寶藏,還在于他包含了眾多的文明,不光是波斯,東羅馬,現在這些銀碟子還說明了,何家村遺寶的文明還包括了日本的文物。日本的貨幣。而這可以考據到一個事實,那就是在唐朝,日本已經有使者不斷的遣唐,學習唐代的文明。
這更加使得何家村遺寶在世界上占有更大的一席之地,還原了一個更豐滿,更偉大的大唐盛世。
韓沖突然認真起來。對著涂雨薇說道。“雨薇,我想說,如果我說我處理這批寶物,你不會有什么意見吧?”
涂雨薇一直都是聽韓沖的,盡管面對這價值數億的寶物,涂雨薇依舊很堅定地朝著韓沖點頭。
“說什么呢,我當然聽你的,你說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不過我好像猜到了,你是不是打算把這批寶物捐獻出來?”
韓沖以前沒見過涂雨薇磅礴的世界觀,價值觀,只認為涂雨薇高冷,但見到涂雨薇現在的明澈,韓沖真心的感動。
“是的。”
“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謝謝你,雨薇。這批寶物是你和我一起發現的,按理說,我沒有單獨的支配權,謝謝你的理解。”
涂雨薇伸出手按住韓沖的肩頭,她笑了,“韓沖,你記住一句話,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永遠都是你背后的那個女人。”
涂雨薇這一刻是那么美,她超越了魏語諾,叫韓沖忍不住想要給她應該有的幸福。
但是,這個時候,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韓沖看著這些寶物鄭重道。“雨薇,既然你同意我來支配,那我告訴你,我想把這批寶物捐出來,捐給西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