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整的看清楚這塊毛料的內部結構之后,韓沖更加對解石者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塊原石被從左右兩邊,一共切了兩刀,現在是呈一個金字塔形狀,但是這兩刀距離里面的翡翠都差了那么兩三公分,居然愣是沒切出來。
這就是瞎子握住切石機的把柄,估計都能把這塊翡翠給切出來,而原先的那位解石師傅,卻是在兩邊晃悠了一番,就是沒整到里面的翡翠,不過也幸虧如此,不然這塊像一棵樹狀的翡翠,或許就要被給腰斬了。你說說這解石師傅不牛b?
不過,里面翡翠生長的也挺奇怪的,有點像海里的珊瑚,分了幾個叉,極不規則,而那幾條像玉蟲似地紅黃翡則就走出現在分叉的綠翠上面。
韓沖忽然又覺得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藝術品了,因為這個形象,比起來自己之前遭遇過的翡翠白菜,翡翠蘿卜,更加的奇巧。
“這要是雕琢出一棵林,然后那些分叉的地方雕琢樹枝或者樹葉,而紅黃翡則雕琢成蟲子,豈不是一件稀世之作?”
看著這塊原石,韓沖心里興奮了起來,雖然種水并沒有達到頂級玻璃種的,但是這種形態的翡翠,卻是極為罕見,更何況那三四條天生地養的玉蟲,更是使其錦上添花。
牛啊,韓沖真感覺到發現寶貝了。
“怎么了,韓老弟,看上這塊料子了?這可是一塊廢料啊……”
韓沖蹲下身體。試著抱了下這塊原石,還真是不輕,抱是能抱動,走起路來就有些吃力了,剛把原石放到地上,耳邊就傳來了吳剛的話聲。
抬眼看去,吳剛正一臉驚訝的看著韓沖的舉動,對于這塊毛料吳剛倒是有點印象,當時這塊新廠料子外皮居然帶癬。
家族里有好幾個人,當時都很看好這塊料子。不過在切了一刀之后,什么都沒有,有不死心的又切了一刀,還是沒出綠,所以就給扔到這里來了,如果稍稍出一點綠的話,恐怕都會送到公盤上去了。
“恩,吳大哥,這塊料子應該是新廠原石吧。你看這底下有癬,沒道理不會出綠,所以我覺得一定有綠,不能是廢料。”
“你說的有道理。可這賭石向來是不跟隨你的主觀想法,你說他有他就沒有,你說他沒有的反倒能出綠,這一塊出不了的。”
吳剛很篤定。
韓沖也不改變意見,拍拍手痛快地說,“我就賭這塊了……
說其實底下有癬。韓沖還是剛剛放下這塊原石才看到的,不過正好給他找了個借口。
“好,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對這塊料子不死心的,我也選好了,咱們去解石吧……
吳剛哈哈大笑了起來,當時家里有個晚輩不死心,切了第二刀,可是被笑話了很久,他沒想到韓沖比那晚輩還要犟,竟然要再補上一刀才死心。
“吳大哥也選好料子啦?那咱們去解石。”
韓沖說話的時候,看到吳剛手上捧著的那塊黑如鍋漆的黑烏砂,只比拳頭略大一點,表現很是一般,沒有松花也沒有蟒紋。
可仔細看過這塊料子之后,韓沖在心里暗贊了一聲,吳剛這翡翠大王的頭銜,果然是名不虛傳。
因為這塊黑烏沙毛料,外皮上既沒有蟒紋也沒有松花,表面并沒有任何翡翠風化物,只是在一側有一條極細的裂綹,吳剛就是憑著這裂綹做出的判斷,那堆原石里面,外皮表現比這塊好的,還有許多,但是吳剛偏偏選了這一塊,讓韓沖心中也是暗自嘆服。
而這塊毛料,就是那堆黑烏砂中最好的一塊豆青種的料子,滿場除了韓沖腳下的這塊半賭毛料,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塊比吳剛手里要好的原石了。
僅僅是從這,韓沖就知道,這吳剛在賭石界也一定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要不是韓沖找到眼前的這塊冰種料子,恐怕今天,韓沖就要輸給吳剛了。
“韓老弟,你就選這塊了?不后悔?”
“嗨,吳大哥,咱們又不賭錢,輸了最多說明我眼力不如您,那也正常,沒什么好后悔的……”韓沖笑了起來,“等會解出來翡翠之后,您別后悔把這料子給我就行了。”
“不會的。”
“畢月,走,咱們去解石……”
吳剛招呼了那看攤位的人一聲,叫他送過來了個小推車,就是那種拉行李用的簡易推車,韓沖把毛料放上去之后,用推車上的兩根松緊帶固定住原石,拉在身后跟上了吳剛。
聽說吳老板要解石,整個市場都轟動了起來,韓沖、畢月和吳剛走在前面,后面不時的跟上幾個人,那些在挑選毛料的商人,甚至是各個攤位的攤主,都跟了上來,還沒走到市場大門處,后面就跟了好幾十個人。
吳剛在這一帶本身就很有影響力,聽說了這小伙是緬甸公盤的新翡翠大王,兩人要比試,那肯定看的人很多。
在這市場旁邊,有不少的玉石加工作坊,走不到三分鐘,韓沖就跟著吳剛進了一個院子,里面有七八個人正在忙活著。
吳剛走進院子,對著一個人說道:“小張,我借你場子用下,解兩塊石頭……”
“吳叔,您用就好了,不過我好長時間沒見您解石了,今天咱們也開開眼,又是有好東西了。”
“也不一定是好的,你可別先給我蓋棺定論啊。”姓張的的也是漢語,韓沖看得出吳剛和他很熟稔,應該是之前打過很多次交道。
其實吳剛會來這解石也不足為奇,本來吳剛就是做毛料生意的,有些表現不錯的石頭,他們也都會切一刀或者開窗之后再賣。如果出綠的話,那賣出去的價格,就要比全賭料子貴多了,解石和賭石,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毛料商人們解石,是為了提高原石的價格,而賭石的人,卻是在賭原石中有沒有翡翠,里面的翡翠是什么品級。
賭石的人不一定懂得如何解石。但是解石的老手,一定是賭石專家,因為他們需要把這石頭里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人們,如此才能刺激到商人們的購買yu望。
從接掌吳氏這些年來,吳剛親手解過的原石,少說也有萬兒八千的,其解石經驗之豐富,遠非韓沖能比擬的。
和好,吳剛便問上韓沖。“韓老弟,你先來?”
“吳大哥,還是你先來吧,我正好學習一下……”韓沖連連擺手。不敢逞大。
“你小子,跟我謙讓什么,你賭石精的像猴似地,上億的紅翡你都敢切。還怕這個?”
韓沖還是搖頭。
“好吧,那我就先來。”
吳剛被韓沖的表情給逗笑了,當下也不在繼續謙讓。把那塊黑烏砂給固定在切石機上,順手拿過一個砂輪機,啟動了電源。
“吳總今天帶來的年輕人是誰?”
“不認識,不過聽吳哥說,他居然賭到過上億的翡翠。那就不一般了。”
“是啊,怪不得吳老板對他都那么客氣。看來還真不是一個尋常人物。”
“這個年輕人,咦,不會是緬甸公盤上新晉的那個翡翠標王吧?他姓什么?”
“姓韓。”
“好像是啊,韓沖對不對?”
旁邊跟來的那些人也都去過緬甸公盤的,這次緬甸公盤上最風光的人物韓沖誰又不知道?
“是,好像是他。”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吳總乃是咱們緬甸出了名的翡翠王,和這個賭石標王不知道誰更厲害?”
外圍看熱鬧的人議論聲此起彼伏,叫本來還沒有什么緊張氣氛的解石現場一下子變得有了氛圍。
吳剛剛才還覺得輸了也就是輸了,可這么多人的討論一出來,吳剛也是想贏啊
半蹲著身體,吳剛用砂輪機不住的打磨著那漆黑的原石表層,他不是針對一個地方擦,而是把那層黑皮擦去之后,馬上就換一個角度,看那意思,是想把整塊料子的外皮全部都給擦掉。這塊黑烏砂料拳本來就不怎么大,一來二去之后,黑色的表皮石層,已經全部被打磨開了,露出了稍微有些泛白的灰色結晶體。
“吳叔,好像出綠了哎……”
“厲害。”
那個小張立馬打了一盆水來,把這塊擦去了外皮的毛料清洗了一下,透過這層不是很厚的白色結晶,他隱約看到里面有一絲綠意。
圍觀的人嘆服了,“吳總的手真是,刀刀綠啊。”
“嗯,大家先別急,還要再擦下,小張,你讓讓……”
吳剛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出綠本來就在他意料之中的,不過看這樣子,似乎種水和色都一般,因為要是那種高綠的毛料,那綠意早就透露出來了,而不會像現在這邊若隱若現得,只是在吳剛心里,即使這塊毛料里面的翡翠再差,那也是穩贏韓沖了,因為對于韓沖所挑選的那塊料子,吳剛是看不出有任何出翡翠的跡象來。
隨著那層白色晶體,被逐漸的剝離開來,里面的翡翠也顯露了出來,“吳老板,這料子出手嗎?”
“不賣不賣。”
吳剛怎么會賣自己的料子,他拒絕的很干凈。
大約半個多小時,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翡翠,出現在了吳剛的掌心里。
用水清洗過之后,在燈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這塊翡翠的顏色,略微有些偏藍,種水不是很透澈,充其量只能達到豆青種。
不過以現在的翡翠市場,即使是這么大一塊的豆青種料子,也能賣到個二十多萬,對于翡翠而言,是賣家市場,而非是買家市場。
吳剛這下足足的是賭漲了。
“還不錯。”
“來,韓沖。你也看看。”
“吳大哥。這塊黑烏砂都沒有什么表現的。居然也能賭出翡翠來,您真是厲害,小弟甘拜下風……”
韓沖接過這塊翡翠在手上把玩了一下之后,對著吳剛翹起了大柵指。他這不是客氣話,而是從心里感到欽佩,要是自己沒有異能,說什么也不會選這塊外表差又帶裂綹的原石來賭的。
“不愧是緬甸的翡翠大王啊,真是厲害……”
“唉,我要是有吳老板這眼力就好了,還是翡翠大王厲害,至于說標王……”
看到吳剛解出了翡翠,這小加工廠里一時間變得喧鬧了起來。能親眼得見緬甸的翡翠大王賭石,那回去也是個吹噓的資本。
而韓沖這會相形見絀,別人也會覺得這比賽,指定是吳剛勝了。
聽到韓沖和眾人的夸獎,吳剛臉上并沒有什么得意的神色。對于他而言,解出塊豆青種的料子,實在是不算什么,如果不是和韓沖有賭約,他剛才擦出綠來,就不會繼續往下解,而是擺回去賣了,這才是原石商人的為商之道呢。
不過既然是賭,他還是要把石頭解完,笑了笑,吳剛還是問道了韓沖。“韓老弟,該你了,輸贏現在還不知道呢,所以你也別那么夸我,這翡翠的表現,豆青種,很一般的。……”
說老實話,吳剛也想看看韓沖究竟是為何選的這塊已經切過兩刀的毛料,按說韓沖在賭石圈子里的名聲,那也是真刀實槍的數次賭漲闖出來的,或許這塊料子,有什么自己沒看出來的地方吧。
“好的,吳哥,那咱們就看看這塊兩刀切的料子里面,到底有沒有東西……
韓沖早已解下了那塊原石,把它抱到了切石機上,細頭向內,把那個帶癬的地面,對著眾人,圍觀的人看韓沖這模樣,以為他是要攔腰切上一刀呢,紛紛瞪大了眼睛。
切石要比擦石來的刺激,一刀下去,真偽立斷,切著爽快,看的痛快。
只是韓沖在固定好原石之后,卻沒遂了眾人的意,而是拿起了砂輪機,準備擦石了。吳剛也有點看不明白,出言說道:“老弟,這塊料子就不用擦了吧?”
畢月也有點疑問,但是卻沒有說,她一直相信韓沖有自己做事的想法。
可吳剛的一句,眾人也說話了,“是啊,這位小兄弟,直接切上一刀多爽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