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兒的回答讓尹賢背上一瞬間就冒出了冷汗。
果然，0213，手機解鎖了。然后桌面壁紙讓尹賢有種想把手機甩掉直接跑出去的沖動。
是上次在KBS舞臺上少女時代九個姑娘親自己的時候的新聞圖之中……林允兒那張……
尹賢相信林允兒跟李勝基真的沒什么關系了……要是真有什么關系，就沖這張手機壁紙，之前拍戲的時候，李勝基就能在自己掛著的威亞上動手腳讓自己摔死。
尹賢強壓下心里越來越不詳的預感，點開了通訊錄，總共也沒有幾個電話號碼，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十幾個，尹賢很輕松的找到了“帕尼姐”的電話，撥了過去。
他努力不去好奇自己的電話號碼被存成了什么名字。不過除了爸爸媽媽等家人和少女時代的姐妹之外，就只有他一個。他看不到就純粹是眼睛不好使了。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
“允兒啊，帕尼她們正準備上臺呢。一會兒我讓她回給你吧？”接電話的是少女時代的經濟人。
“哦，好。”林允兒壓住了哭聲，從尹賢手里搶了過去電話，回答了一句，然后掛斷了電話。
氣氛一下子變得比剛剛還尷尬。
尹賢整理出了一些思路。雖然有點荒唐，但是，這好像是唯一能說通的解釋……
“允兒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以前少女時代對于OPPA來說，不就是金泰妍嗎？”林允兒的回答讓尹賢一陣汗。
“我們認識比我認識少女時代早很多呢……”尹賢試圖整理一下。
“虧OPPA你還記得啊！”林允兒白了尹賢一眼。
尹賢啞然了。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尹賢有點尷尬的問。但是那個最關鍵的字眼，他還是沒有說出來。雖然他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情出奇的好。
“還記得08年夏天那次嗎……”雖然黑海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是少女時代的姑娘們在各種場合還是很少主動提起的。
尹賢點了點頭。
“那次，我給你打電話，本來是想問你我們該怎么辦的……然后……”
“然后你在電話里對著我哭了半個小時……”尹賢笑著搖了搖頭。苦難過后，還可以笑著說，這樣的人生，尹賢覺得多少算是成功了吧？
“當時我真的很想放棄了。”林允兒說，“之前雖然我一直不停的在各個劇組面試，失敗，再面試，再失敗，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后來少女時代出道了，我們出名了，我再去劇組面試的時候，那些編劇，導演，也不會連正眼都不瞧我了，我也拿到了一個日日劇的女主角……我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了，我會慢慢的變成最紅的那個明星……”說道這里，林允兒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尹賢從桌上的抽紙盒里拉了兩張紙出來，遞給了林允兒。
“可是忽然，這一切就像泡沫一樣，一下子，全都破了。我們那么努力的在臺上喊著自己是少女時代……可是……沒有人在聽。”
“很委屈，很難過啊。不過你不還是挺過來了嗎？”尹賢不會讓林允兒真的就那么沉浸在那回憶中的。
“當時我真的想過放棄了，甚至都已經下定決心了。我當時哭了那么久，其實相比難過，其實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這么多年的努力，就這么……”
尹賢默然。他當時并不能理解為什么林允兒會在電話里對著自己哭了半個小時那么久。那不是那種抽泣的哭法啊，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放聲大哭。
如果是做出放棄的決定之后的不甘心的話……好像真的能理解多了。
“可是哭完了，就在我去找公司的代表談打算退出的時候，我想起了OPPA在百想大賞的時候的事情……”
“咳咳……”尹賢有點尷尬的咳了兩聲。那年自己在百想后那個沖動的行為現在都成了笑話了，也是尹賢的anti們數年如一日堅持不懈anti他的最大動力。
“如果演戲得不到尊重，那就去唱歌。”林允兒沒有在意尹賢的尷尬，“所以我就想，本來相比唱歌和跳舞，我就更喜歡演戲，那從今后，我就不唱歌，專心演戲好了。像OPPA一樣。不然，我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尹賢默然。
“然后在上海，我們又遇到了一次……”林允兒繼續說她的故事了，“當時我對唱歌跳舞真的已經反感到了極點。于是跑去找了當時的經紀人，說我暫時不想唱歌了，要專心演戲……然后在這個時候，OPPA你寫給我們的歌送到了S。那首歌就是《GEE》。”
“但是因為那兩次演唱會的事情，我們的專輯進度也被推遲了。當時我還暗地里高興，終于暫時不用去唱歌了。但是畢竟我們是一個唱歌的少女組合，出專輯什么的，才是我們的正事啊……我有過抵觸，但是被隊長……泰妍姐姐教訓了。她說這種時候只有靠我們兩個人才能把少女時代重新帶起來。其實我當時對于組合什么的，真的已經沒有什么……”
“那你為什么……”
“因為那首《GEE》是OPPA你寫的啊。無論如何，OPPA你才是那個最終改變了我的想法，讓我留在了演藝圈的人。我就想，無論如何，這首歌我都要唱完，然后再離開吧。”
“結果因為這首歌簡單，你們還鬧著不要唱？”
“主要其實是泰妍姐姐的主意。她在做廣播的時候，受到的攻擊比我演戲受到的攻擊要多的多，心里憋著一股氣，想證明自己吧。而且，少女時代那些磨難，說實話，有一半倒是因為我……既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還總傳緋聞……”
“也不能這么說……”
“所以當我們開始錄制那首《GEE》的時候，我就知道OPPA你那首歌是為我量身定做的，甚至包括舞蹈的狗腿舞，也是的。之前我曾經跳過給你看的。”林允兒看向尹賢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很……
尹賢覺得有點發毛。他很想說不是。但是，當時他在編舞的時候，腦海里還真的是比照著林允兒的水平來做的。歌是他從前世帶過來的這種事，他死都不會說。雖然他估計前世寫這首歌的人也是比照著林允兒的水平寫的……
可是這種量身定做，并不是那個量身定做的意思啊！
“本來公司都想過了，實在沒辦法說服泰妍姐姐她們，就還是用那首《DancingQueen》，這首歌就放放。但是我私下找到了經紀人，說如果不用這首歌，那我寧可不唱了。最終，OPPA你親自來給我們做制作人了。你成功的說服了泰妍姐姐。我們也就最后用了這首《GEE》。”林允兒說道這里苦笑了一下，“我本以為OPPA你會，來找我，說點什么……但是一直到最后，也沒有……”
尹賢尷尬的摸了摸頭。他當時真的沒有往那個方向上想。如果她們的經紀人告訴自己，林允兒跟他表過這個態，那么他還有可能專門去跟她聊聊，但是……這種家丑怎么可能外揚呢？
“后來我提議，如果這首歌在音樂節目上如果拿到了一位的話……我們就派一個人親你一下。”林允兒說道這里，臉變得很紅。
“是你的提議？”尹賢楞了一下，不過旋即也就釋然了，這種主意，只有她才會有。
“本來我以為姐姐們會說誰提議的就讓誰去親，結果誰知道她們居然提出了要猜拳……”
“最后是小賢輸了？”
“小賢猜拳實在是太弱了。我都那么讓她了，從三局兩勝到五局三勝到七局四勝，她一直在輸……”林允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尹賢笑了。林允兒剛剛的那個表情真的很可愛。
“當時我簡直都要瘋了。不過，還好，后來這首歌拿到了三連冠。我就攛掇小賢，不能讓她一個人親，她也覺得有道理，然后就提出來了……”
“你可真夠腹黑的。”尹賢笑了起來，這姑娘跟自己的風格還真像啊。
“然后我和西卡姐姐就當選了……后來……九連冠，OPPA你親自來給我們發獎，大家都高興懵了，我就直接對小賢說，你去，然后我上，這樣九個人誰都跑不了……”林允兒說到這里自己都笑了起來……
氣氛變得很有喜感。
“小賢真夠可憐啊，這么被你耍。”尹賢搖了搖頭。
“本來我以為，這樣我們和OPPA你的距離就會變得更近，那么我也就有機會……可是誰知道，泰妍姐姐卻……”笑聲剛剛停了下來，林允兒的話一下又把氣氛給壓了回去。
“所以……”
“所以我就只有躲得遠遠的了。不然呢？讓我去跟泰妍姐姐搶嗎？我真的不覺得自己能搶得過她。到時候……大家還怎么見面啊……”林允兒有點喪氣的說。
“你怎么會這么覺得？”
“我看過你們在那次特殊舞臺一起唱的《如果》……”
“我是說你為什么會覺得我跟泰妍會……”尹賢一腦門黑線。那次特別舞臺應該是在黑海之前吧？真是一筆糊涂賬啊……
“不是我覺得，是所有人都覺得。OPPA你后來去上泰妍姐姐的廣播節目的時候，我也有看的。當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沒有泰妍姐姐適合你。那我就放棄了吧。”林允兒的聲音壓的更低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OPPA你又……給我們寫了一首《oh》……又是一種為我量身定做的感覺。本來我都覺得……可是……”
尹賢真是很想給自己抽一個耳光。
“我在唱那首歌的時候，就一直在想，我這首歌是唱給你聽的。”林允兒這句話已經是完全的表白了。
尹賢不知道做什么反應了。低下了頭。
“然后在百想大賞上，OPPA你就教訓了我。”林允兒說到這里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
尹賢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雖然我不知道OPPA你是關心我，還是僅僅是出于禮貌怕我走歪了路，但是我很感激OPPA你在我馬上就要因為各種行程開始煩躁的時候，再次打醒了我。讓我再次正視起了自己的事業……”說到這里，林允兒很認真的吸了口氣，“而不僅僅是一個工作，幾次行程。”
尹賢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但是，我雖然很想認真起來演戲，可是，并不知道怎么演……雖然那一段時間我很勤快的利用不多的時間回學校去上課，去學習，可是依舊是一頭霧水……這個時候，你又把《熔爐》送到了我的面前。”
“你答應的很干脆，所以，當時我也很感激的。”尹賢解釋了一句，說實話，那部電影820萬人的最終票房，林允兒至少貢獻了小一半。
“我知道OPPA你是想幫我一把。我怎么可能拒絕？雖然過程很辛苦，但是最后，我拿到了一個夢寐以求的人氣獎之外的獎項。影后啊……”林允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后來，李沇熹和高雅拉前輩她們都很嫉妒我，但是我才不管呢。我有OPPA帶著，你們就嫉妒去吧。”
尹賢笑了起來。
“可是雖然我拿到了那個影后，但是最常跟OPPA你相提并論的人，還是韓孝珠前輩，是泰妍姐姐，而不是我啊……”林允兒的笑容并沒有持續多久。
“我是真的沒想到你是這么想的。”尹賢也收起了笑容。
“我本來也沒有想過自己還有說出來的這一天的。”
“那為什么你說出來了呢？”
“因為……”林允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后端正著坐姿：“今天我不用再跟泰妍姐姐搶了。”
尹賢楞了一下。這話，什么意思？
就在尹賢打算問林允兒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林允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通了，開了免提。
尹賢知道，這是Tiffany回過來的電話。
“允兒啊，什么事？跟尹賢OPPA的話說完了？”Tiffany那面還挺吵的，看來是剛下臺不久。
“還沒有呢。正好說到泰妍姐姐這里……帕尼姐姐你來替我說吧……”林允兒把手機遞給了尹賢。
“呀！”Tiffany那面顯然有點手忙腳亂。
“帕尼啊，你們神神叨叨的到底在干什么？”尹賢聽了林允兒這么長時間的故事，心里多少有了一點猜測。
“OPPA你稍等一下……”Tiffany那面有點慌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