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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利群命令般的話語,使得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嚴志山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老爺子,張了張嘴,考慮到陸離就在身后,終究沒有直接表示反對。
在他想來,雖說陸離的醫術確實不錯,但是人家說的很清楚,只能保持半年好狀態,半年后就得聽天由命。
這話換個意思不就是只有半年可活嗎?延長半年壽命而已,若說徹底治愈,多少有些牽強。
“還愣著干什么,讓他們火速趕回來,這是軍令。”嚴利群吹胡子瞪眼,一派軍人作風。
陸離站在一邊看的嘴角抽搐,在家里還動用軍令,真不知道老嚴的腦袋是不是秀逗了。
而嚴志山聽見父親說出“軍令”兩個字,突然急速哆嗦了一下,再不猶豫,轉身就走。
他剛走到門口卻被陸離攔下,陸離朝嚴利群搖搖頭:“咱們之間的約定,就不要讓這些小輩參與了。況且我覺得現在的生活還不錯,短時間內不想改變。”
嚴利群急道:“他們萬一狗眼看人低,沖撞了你?”
“沒關系,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和他們計較。”
“那好吧!”嚴利群瞪著兒子,沉聲道:“還不滾出去,讓你媳婦兒親自下廚,中午我要和陸離喝兩杯。”
“啊?好好,我這就去。”
嚴志山怎么說都是近六十歲的人,但是今天卻絕對是他人生中最迷糊的一天。
尤其兩人最后的對話,倒好像父親以陸離馬首是瞻,深怕自己等人得罪了他。
這可能嗎?
嚴家因為老爺子嚴利群建在,論實力僅比王家等家族稍遜一絲,就算王家族長在老爺子面前都不敢廢話,更何況陸離這個蕭玉川的外甥。
古怪,實在太古怪了。
出門的時候,嚴志山隱蔽的給蕭玉川使了個眼色,結果發現蕭玉川雙拳緊握,兩眼發直,沒有絲毫反應。
他頓時有些不爽,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低聲道:“玉川,和我下去。”
蕭玉川瞬間驚醒過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滿臉歉意的笑了笑,連忙跟上嚴志山,不過腦袋里依然暈暈乎乎,就連走路都有些別扭,好似踩在棉花上。
半小時不到,外甥竟然搞定了嚴老,這——幸福來得實在太突然了,讓他有種想尿尿的感覺。
中午,陸離在嚴家吃了頓飯。
席間,嚴利群張羅著要喝酒,陸離淡淡提了一句,他立馬不再多言。
這一幕看在嚴家一眾人和蕭玉川眼里,頓時集體傻眼,駭的下巴差點兒掉下來。
飯后,嚴利群將家中后輩一一介紹給陸離,并再次重申了他的軍令。
幸好嚴志山早有心理準備,盡管震驚卻沒有失態。而嚴家后輩看見嚴志山沒有反對,自然更加沒有意見。
下午兩點,從嚴家出來,蕭玉川滿臉漲紅,興奮的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他這次算是徹底見識了外甥的手段,三言兩句就和嚴老成了莫逆之交,甚至達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這種堪稱詭異的事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算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如今有了嚴老和外甥的關系,將來接嚴志山的班幾乎是板上釘釘。
不到五十歲的正部級干部,說不定還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陸離倒是沒什么特別想法,嚴利群對他的尊重,即沒必要覺得理所當然,更沒必要拿出來到處宣揚,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就好。
將來若是有機會,想辦法讓他走上修行之路,這比任何大話都強。
“小離啊,舅舅今天算是開眼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坐進車里,蕭玉川目光灼灼的看著陸離,滿臉贊嘆的問道。
“怎么做到的?”陸離輕笑一聲:“很簡單,我給他講了過去的故事,他聽后覺得很有道理,然后就把我引為知己。”
蕭玉川頓時滿頭黑線,苦笑道:“小離啊,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不信算了。”
陸離才不管他信不信,附身拍了拍前座:“回酒店。”
一聽陸離想回酒店,蕭玉川頓時急了,連忙說道:“你外公想見見你。”
“沒興趣。你告訴他,這幾天按時服藥,喝完了就來我這里拿。”
看出陸離心意已決,蕭玉川頗感無奈。
不過他同樣清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前做了錯事,原本很有機會彌補。可惜兒子不知好歹,再次得罪了人家,想讓他改變心思,短時間內怕是不容易。
想到此,他臉上突然多了些狠色:“兩個混小子,整天就是搞七搞八,明天就把他們派到小離身邊,讓他好好。”
不得不說,王家作為燕京知名的大家族,其情報能力確實無比強大,僅僅一天,就將陸離做過的那些事調查的一清二楚。
海大學生,見義勇為結識柳家,與薛家關系親厚,深受方改之賞識。
來到燕京的第一天就打了蕭玉川的老婆兒子,但是蕭玉川卻沒有任何表示。
至于與黃興之間的沖突,因為特殊部門介入,又有宋文歸這個徒孫參與,王戎倒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拿著剛剛到手的資料,王戎眉頭緊皺,漸漸陷入沉思。
柳家遠在海城,在燕京沒有絲毫影響力,排除。
蕭家和方改之同樣好對付,蕭家人丁單薄,唯一拿出手的人物就是蕭玉川,況且兩家早有矛盾,就算沒有陸離,他也不會放過打擊蕭玉川的機會。
至于方家,自方改之以下已經逐漸淡出政界,最高職位不過是邊遠城市市長,在他眼中實在算不得什么。
最棘手的反而是薛家,薛家和其他家族不同,完全以薛家村為班底。人才鼎盛,橫跨軍政商三界,根底深厚,頭面人物眾多。
捋了一遍與陸離關系親厚的家族,王戎取出紙筆,刷刷刷寫了起來。
壓制陸離能得到什么好處?薛家愿意為他做到什么程度,難道真敢和王家撕破臉?
王戎這人和其他世家子弟大為不同,與其說是眼光長遠,謀定后動,還不如說是個精明的商人。作為商人,他習慣于計較得失,只要收獲大于付出,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計算了許久,他扔下鋼筆,看著紙上的規劃,嘴角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
“方家,柳家不足為慮,只要穩住薛家就算大勢已定。至于蕭玉川,哼哼,他如果強出頭,正好利用這次機會把他搞下去。只要計劃成功,既可以得到一棵搖錢樹,又能乘機打垮蕭玉川,一石二鳥,完美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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