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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五德之始
陳小練盯著這棵水桐，看著上面那些刀劈斧砍的痕跡，面色古怪，悠悠嘆了口氣，低聲道：“這是一棵梓樹，是怒特祠的梓樹。”
頓了頓，陳小練的語氣有些復雜：“我以為這都只是傳說而已，這棵樹居然會在這里……”
妙嫣皺眉：“你嘟囔些什么？知道的話就說出來啊。”
陳小練轉過身去看了看妙嫣，又看了看秋隕，發現秋隕的眼神也盯著自己——不止這兩人，連南宮和輪胎備胎也都看著自己。
陳小練摸摸自己的臉，苦苦笑道：“你們都這么看著我，我會很有壓力的。好吧，也沒什么好賣關子的，只是我讀的雜書多了些，看見這棵樹上有刀砍斧劈的痕跡，才忽然想起了一個關于秦代的傳說故事。”
吐了口氣，陳小練就緩緩道：“古代有一本志怪傳說古本，叫做搜神記，里面記載了一個關于秦代的秦文公的故事。
這位秦文公是秦皇的祖先，說起來，卻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物。
秦朝以水德而自居，這個我之前和你們解釋過了。
不過水德之說，卻并不是秦皇時候確立的，而是在他的祖先秦文公的時候，確立起來的。
傳說秦文公有一次出去打獵，獵到了一條黑龍。呃，我以前看到這個傳說的時候，都是猜測那個秦文公多半打獵獵到的是一條黑色的大蟒蛇罷了。
不過秦人把黑龍當做是水德之瑞，也就是說，黑色代表著水，那么黑龍就是代表著水中的祥瑞。
所以，秦文公打獵得到了一條黑龍，就把黑龍當做了自己身為國君，得到了上天的啟示，所以，秦國就一直以水德而自居了。
可以說，秦文公之后，一直到秦皇統一天下，秦國都是宣告自己是水德之國。”
“難么這個打獵獵捕到黑龍，和這棵大樹有什么關系？”
“有，關系就在打獵的人。”陳小練緩緩道：“也就是秦文公。
我剛才說的搜神記里，對于秦文公有一些有趣的記載。
其中就有一條記載叫做怒特祠。
傳說秦文公有一次外出，走到一個叫怒特祠的地方，看見有一棵大梓樹。
秦文公也不知道為什么原因，許是腦子抽了吧，怎么看這棵大樹怎么不爽，就派手下的士兵去把這棵大樹砍了。
可是呢，就出了怪事，這棵大樹怎么砍都砍不斷，砍的時候天上會有狂風暴雨落下，同時大樹會不停的自己愈合創口，結果四十多個士兵砍了一天都沒砍斷大樹。
然后呢，士兵就只好收工啦。可有一個士兵腳崴了，就坐在大樹下休息了一夜，半夜睡覺的時候，士兵聽見了大樹的樹神和鬼對話，鬼對大樹樹神說：你有什么了不起，不過是這些凡人沒找到砍死你的辦法而已，只要讓人穿著紅色的袍子，用紅色的繩子把你這棵大樹綁住，然后抓起灰土往大樹身上撒……最后拿斧頭劈，你就完蛋了。
這士兵聽到這話，第二天就匯報了上去，于是，秦兵就照著做了。
穿了紅衣服，拿了紅繩子捆住大樹，用灰土往大樹身上灑，再拿斧頭一劈砍……這棵大樹就終于被砍翻了！
砍翻之后，大樹里跑出一頭青牛來，沖進了河水里去，可牛一進水又不行了，在水里待不住，好像是怕水，就從水里跑了出來，秦兵去砍殺，一個士兵摔了一跤，頭發散亂了，牛一看，好像很害怕這種頭發散亂的樣子，嚇得就跑掉，再也不知所蹤。”
陳小練說完到這里，笑了笑：“就是這樣了，我覺得……這棵大樹，許就是故事里的那棵梓樹。”
妙嫣瞪眼：“這就說完了？這叫什么故事？平平淡淡無奇。這個故事到底有什么奇怪的？”
陳小練看了看妙嫣，又看了看眾人，輕輕嘆了口氣：“說關系，倒是關系大的！若是單獨看這個故事也沒什么，可若是和這個阿房宮里所見的一切，還有聯系到我之前說的秦人以水德自居，那么……這個故事簡直就是再重要不過！”
南宮三人一臉茫然，倒是秋隕，目光閃動，低聲道：“何解？”
“就在于秦文公這個人。”
陳小練低聲道：“秦人以水德自居，奉天之名統一天下。但是這個水德之始，卻不在秦皇身上，而在他的祖先秦文公身上。
可以說，水德之始，是從秦文公開始的，他才是起點。
而這個砍樹的故事里，我開始沒覺得有什么，可是現在一想……卻發現里面奧妙無窮。”
“水德，水德……”秋隕仔細想了想：“這故事里有一處提到了水，那頭從大樹里幻化出來的青牛，就沖進了河水里，然后又在水里待不住跑了出來。”
“嗯，不止是這樣的。”
陳小練微微一笑：“所謂的水，未必是指的實物，也可能是象征意義的。”
就在幾人都凝神努力思索的時候，忽然一只小手拽了拽陳小練的衣角。
“小臉歐巴，我知道。”
陳小練低頭，秀秀正努力抬頭看著自己，抿了抿嘴：“是頭發。”
“什么？”妙嫣一呆，看了看秀秀。
“是頭發。”秀秀小心翼翼道：“小臉歐巴說了，秦人崇尚黑色，因為黑色在五行之中代表著水德。
頭發是黑色的。
那個秦兵，披頭散發的樣子，青牛就害怕了。
也就是說，黑色的頭發，披散開來，晃晃蕩蕩的，正好就很像是黑色的水流啊。”
“有道理！”妙嫣眼睛一亮，忍不住上去伸手捏了捏秀秀有些嬰兒肥的臉蛋，笑道：“好聰明的小妮子！不僅長得可愛，還很聰明啊。”
秀秀往后縮了縮，似乎對妙嫣捏自己臉蛋的舉動有些抗拒，腦袋縮到了陳小練的身后，用力抱住他的手臂，鼓起包子臉，瞪眼看著妙嫣，大大的眸子里有些不滿。
“就算這棵樹就是你說的那個秦文公砍掉的大樹。可是……對于我們有什么幫助呢？”
秋隕緩緩道：“知道了它的來歷，我們現在又該怎么辦？”
“知道了它的來歷，然后恰好這故事里面還有一條重要的線索提示！
原本我還不知道怎么破解眼前這個局面，不過如今，我倒是有些思路了。
破局的謎底，就在這看大樹的故事本身！大家不妨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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