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岳做足準備,來到圣城主府,只見此地早已人山人海,來自東荒各大勢力的使者濟濟一堂,那老者引領他先與各大勢力的使者見面,介紹一番,隨即將他引入內堂等候。
這場拜師聲勢浩大,前來恭喜道賀的勢力也是極多,極為熱鬧,鐘岳之名傳遍東荒大地,各大名山名川。
無論是黑山秘境中脫穎而出,還是圣城激斗天妖黎君,亦或是長街大屠殺,都為其他妖族所津津樂道。
當然,鐘岳也注意到使者之中不少人陰陽怪氣,話中暗藏機鋒,隱約露出殺機,心中知道,自己必然是在長街屠殺中,將對方的親友或者弟子宰了。
他雖然名動東荒,但越是出眾的人便越是遭人嫉妒嫉恨,木秀于林風必催之,人秀于眾,也會遭到眾人打擊,妖也是如此。
盛典開始,妖族的圣城主現身,鐘岳當眾拜師,{}偷眼向那圣城主看去,只見這位妖族圣城主是個中年男子,相貌威嚴深沉,雖然沒有顯出明王八臂,但是眉心中卻生就一只豎眼,豎眼微張,隱約可以看到絲絲縷縷的金光在其中醞釀,其中蘊藏的能量宛如積蓄了萬千年的大火山,驚人無比!
這位圣城主不是天妖黎君那種美男子,他給人一種厚重,沉穩無比的感覺,仿佛一堵大山坐在群雄面前,山勢巍峨,歲月流逝唯山不易!
“師不易,原來圣城主叫做這個名字。”
鐘岳聽到拜師盛典舉行到一半時,有司儀念到圣城主的名諱,心中不由微動:“這個名字有個師字,難道他是一頭獅子修煉成精?”
“龍師弟,那位便是滕王的師門派來的使者。叫做清荷。”
拜師之后,鐘岳位列門墻,犰青山上前,向一位賓客努努嘴道:“滕王他們一脈,都是植物出身,其師尊乃是玄關的一個老怪物。一株老樹,名叫術千秋。術千秋是個了不起的老家伙,雖然不是巨擘,但也不遠了,極為可怕。師弟需要小心這個清荷,她送來的賀禮是一口棺材。”
鐘岳心頭一跳,打量那個清荷,心道:“這個清荷不會也是像滕王那樣難纏的家伙吧?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有些不太妙了。她前來送棺材。恐怕不僅僅是要送棺材,而是想把我裝進棺材里……”
“師弟,你這次殺了不少有頭有臉的強者弟子和子女,比如說那個老頭,名叫象山,是靈體境的強者,他兒子象涿在長街上被你將腦袋拍到胸腔。”
犰青山指指點點,為鐘岳點明與他有仇的妖族。道:“還有那邊的老嫗茅老太君,她孫女茅千千被你用劍氣切碎。那邊的鱘少師,其徒鱘橫江被你切掉了腦袋。還有那個,他姘頭被你轟爆了腦袋……”
犰青山興致勃勃,向鐘岳介紹賓客中他的仇家,鐘岳聽得臉色越來越黑,他在長街一場惡戰。干掉了一兩百位妖族,其中不乏脫胎境的煉氣士,甚至還有開輪境修成五行輪的強者!
而這次圣城主收徒盛典,仇家云集,不是前來道喜。而是前來看看他的真面目,方便今后尋仇的!
賓客中的仇家,竟然占了小半之多!
如果他膽敢離開圣城,可想而知他會遭到什么樣的伏擊!
在圣城中,這些妖族強者不敢對付他,但是到了城外,圣城主的名頭也鎮壓不住這些無法無天之徒!
“這次各地的使者前來道喜,其中送來的棺材有五十多具,還有的家伙送來喪門幡,上面寫著師弟的名字,還有送來黃土的,意思是要把師弟埋在黃土里。”
犰青山有些幸災樂禍,嘿嘿笑道:“師弟,如今你是名揚天下,即便是為兄和你兩位師姐,名頭都沒有你響亮!你還不知道,你在我東荒已經有了一個綽號,叫做惡龍,就是因為長街一戰而得到這個綽號。”
鐘岳臉色更黑:“犰師兄開玩笑了。”
“絕對沒有開玩笑!”
犰青山肅然道:“你的名聲不但傳遍東荒,甚至連西荒、大荒、南荒、北荒都有所耳聞!圣城主的關門弟子,本來便會引起諸多關注。更何況你與天妖黎君一戰,長街血戰,戰力已經踏在脫胎境的極致之上,如此出眾,肯定會讓其他各荒的大勢力注意到,將你的名姓和相貌記下,作為鏟除對象!”
鐘岳愕然,心中暗道一聲糟糕。
犰青山冷笑道:“當年我拜師之后,出門游歷各荒,遭到不知多少次圍剿追殺,險死還生。你若是離開東荒,肯定也會遭到其他各荒強者的伏擊!”
“師弟無需擔心,如今你已經是師尊的關門弟子,誰也根本不敢在陷空圣城中對付你。”
赤練女是圣城主的二弟子,身上衣衫淡薄,只穿著抹胸和齊臀小短裙,火爆得嚇人,吃吃笑道:“但是到了城外,那就難說了,到了各荒之中,那就更難說了。不過,師弟應該也不會急于出門吧?”
鐘岳眼角跳動一下,留在圣城之中恐怕更加危險,妖族圣城主師不易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師尊,但是絕對容不下他!
留在圣城,恐怕比出城更加危險!
這次盛典結束,圣城主師不易拍了拍手,喚來管事,道:“將這些賀禮送到風波府上去。”
那管事低頭稱是,命人將賀禮擔起,鐘岳果然看到數十口棺材。師不易起身,看向鐘岳,淡淡道:“龍岳,你隨我來。”
鐘岳心頭一跳,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忐忑:“圣城主喚我過去,所為何事?他倒不至于現在便殺了我以絕后患,畢竟他剛剛收我為關門弟子,臉面還是要的。若是現在便殺我,臉面不存……是了,他想得到我的妖神明王訣!”
妖神明王訣因為缺失了明王神眼,隱藏著極大的弊端。隨著修煉得越深,隱患越大,到了師不易的境界,已經開始威脅到他的性命!
師不易此次大張旗鼓的收徒,便是為了補全妖神明王訣!
而這次長街一戰,鐘岳斬殺那位不知名的開輪境強者。動用了兩種明王神眼,一種是日瞳,一種是月瞳,兩種神眼的威能都十分驚人,顯然讓這位圣城主動了心!
“我的日瞳月瞳,雖然不是明王神眼,但威力也極為強大,比原來的明王神眼只強不弱!他若是得到日瞳月瞳,勢力只會更強!”
鐘岳低眉跟隨在師不易身后。心道:“不過,想要學到日瞳月瞳,沒有日靈和月靈無法辦到,就算我將日瞳和月瞳悉數傳授給他,他也無法煉成。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傳授給他,他在日瞳和月瞳上花費的心思越多,浪費的時間也是越多。從而也可以為我人族爭取更多的時間!”
圣城主府,空空蕩蕩的大殿之上。師不易背負雙手,向大殿墻壁的壁畫看去,久久不語。
鐘岳站在這位妖族巨擘身后,也向壁畫看去,只見壁畫上刻畫的是妖族古老的歷史。
在壁畫中,妖族倍遭欺壓。身軀龐大的諸神屹立在云端,面目依稀模糊,下方則是卑微的妖族進貢、膜拜,其中一位神探出大手,抓起不知多少妖族向嘴里塞去。大口咀嚼。
而其他妖族誠惶誠恐,不敢躲,不敢退,眼睜睜的看著諸神將他們當成糧食。
而第二幅壁畫則是妖族反抗,妖族的神與諸神大戰,龍神隱沒在云霧之間,鳳神出現在火光之中,無數妖族面孔扭曲,奮力伐天,與諸神作戰,血染紅土地,映紅了天空。
第三幅壁畫上,妖族遭到鎮壓和屠殺,妖族的神被斬,而這時妖皇出世,與諸神戰。
第四幅壁畫,妖族的皇與諸神簽訂了協定,為妖族爭取了地位,但妖族已經被打得零零落落,元氣大傷。
經過這次協定,妖族終于挺直腰桿,不再是最低下的種族,開始奴役人族。
第五幅壁畫,妖族的先輩篳路藍縷,開辟東荒,建立黑山上的陷空圣城,將土地上生產的人族貢獻給妖族的神。
一幅幅壁畫瀏覽下去,鐘岳看到了妖族波瀾壯闊的歷史,妖族雖然與人族是對立種族,但也出現諸多可歌可泣的存在,不斷與神族對抗,爭奪生存空間。
到了最后一幅壁畫,記載的卻是上一代妖族的圣城主與一頭母蟲大戰的情形,那位妖族圣城主為保護妖族喋血飲恨,母蟲受傷遁走。
“我若真的是妖族,說不定此刻便會熱血沸騰,蕩氣回腸。但是我是人族,妖族的歷史雖然波瀾壯闊,但我必須要為我人族爭奪生存空間!我人族,不是一出生便注定是妖族的糧食!”
他心中暗道:“我人族,必須要回到歷史上應有的地位,萬族的靈長,神族中的神!”
“看到沒有,這便是我族的先賢!”
師不易神情激動,衣衫飄蕩,低聲道:“這是我妖族輝煌的歷史!龍岳,你體內固然有一半龍族的血脈,但也有一半是我妖族的血脈!在龍族中,你什么也不是,但在我妖族中,你卻可以得到重用!”
他轉過身來,目光如電,直視鐘岳雙眸,喝道:“你是我師不易的關門弟子,也是我妖族頂尖的人才!浪青云不可信,極有可能是神族奸細,蓮心、赤練是女子,犰青山資質算不上絕頂,將來我老死之后,你便是下一代的妖主,統治東荒的妖族圣城主!我會把你當成下代圣城主來培養,栽培!你在龍族得不到的,在我這里我統統給你,我只要你對我妖族絕對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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