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中一片混亂,庚王爺麾下的追隨者聽到鐘岳的聲音,如同遭遇了天敵一般,被嚇得魂不守舍,連忙下到釜界,去通知庚王爺。
鐘岳在宮外等待片刻,沒多久便聽到宮殿內安靜下來,不再吵鬧喧嘩。
然后便聽到一個聲音從宮內傳來,冷笑道:“鐘邪神,你還真的把自己當成鐘邪神了,居然真敢過來!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
這話音未落,便見諸多煉氣士從宮內蜂擁而出,在殿門前列成兩排,神色肅穆莊嚴,講足了排場,然后庚王爺邁步徐徐走出,面帶慍色,顯然頗為不快。
“王爺為何如此兇神惡煞,氣勢洶洶?”
鐘岳詫異道:“敢問王爺,你首尾兩端,何以服眾?第一次你說若是能夠逼你起身,你便與我八拜結交,稱兄道弟,然后我還未曾出手,你便落荒而逃。第二次你說我若是敢來你這里,你便與我磕頭結拜,現在我來了,你卻說要殺我,這是什么道理王爺屢次三番食言而肥,殺自己兄弟倒是一把好手,卻不知讓親者痛仇者快!”
庚王爺臉色陰晴不定,心中著實委屈,他第一次是被神垕娘娘嚇走,第二次說出那話也是氣話,威脅鐘岳。話中的意思并非是鐘岳來了就與他結拜,而是若是鐘岳來了,沒有被他打死,他才肯結拜。
沒想到鐘岳打蛇順桿上,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就是前來結拜的,你若是打死了我,便是打死了自己的結拜兄弟,你就是首尾兩端,食言而肥。
違反諾言,一次倒也罷了,兩次的話,他麾下諸多煉氣士恐怕便有了其他心思了。
“這個hòu顏無恥之徒……”
庚王爺突然面色恢復如常,爽朗一笑,道:“原是我錯了,早就應該與鐘邪神結拜的。好在錯猶可改,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我便設壇焚香,義結金蘭,互為兄弟,共生死,同患難!”
他麾下千余位煉氣士一個個臉色劇變,紛紛傳音道:“王爺不可!這個鐘某是個人族,原本便血脈低微,現在又變成了骷髏,便是連血脈都沒了!王爺是何等身冇份地位?來往的都是諸神之王,諸神之主,等閑天王想與王爺結拜王爺都不肯,如何能與他結拜?”
庚王爺微微一笑,傳音道:“你們無需再說,我與他結拜自有算計。”
他心中暗道:“人族鐘岳,僅憑微弱血脈便能有如此成就,此人非凡,遠超我麾下煉氣士,獄界之中,我認第一,他與余伯川可爭第二,其他如厲天行、君無道,都要遜色一籌。與他結拜,我便是他的兄長,長兄如父,我的話他敢不聽?先拿大義壓他,讓他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他心中悠然:“我得鐘邪神,勝過碌碌庸子無數。有他相助,我大事可成!”
他哈哈大笑,走上前來,挽住鐘岳的臂骨向殿內走去,道:冇“你們去設壇備香,今日我要與你們二老爺磕頭結拜!”
諸多煉氣士面面相覷,只得走入宮中,準備結拜事宜。
沒過多久,香壇設好,鐘岳與庚王爺焚香更衣,兩人來到香壇前,只見香壇只供奉天地,不供奉諸神,甚至連界帝和天帝也不供奉。
“我等煉氣士,不跪諸神,不跪界帝,不跪天帝,只敬生我養我的天地。”
庚王爺正色道:“即便是天地,也不得跪拜,跪下了,心中便有無法突破的天和地,于心境有礙,只能見禮。”
鐘岳心中暗贊,庚王爺雖然讓他很是不爽,但這番見識的確不凡,于他心有戚戚。
兩人結拜,禮畢。
庚王爺哈哈大笑,向鐘岳道:“今日我們義結金蘭,是天大的喜事,不過適才我忘記問了,你我年歲,也好分出個兄和弟,不至于亂了長幼。”
鐘岳精神波動,唏噓道:“實不相瞞,我前世五萬四千歲,經歷了五萬四千年崢嶸歲月,想起來便唏噓不已,忍不住潸然落淚……對了王爺,你前世多大?”
庚王爺瞠目結舌,他前世貴為界帝之弟,前代界帝死時,他正值壯年,結果與當今界帝爭奪帝位時落敗,將他肉冇身剝奪,轉世到了獄界。
若是按前世的壽命來算,他才兩萬歲不到,萬萬不可能有鐘岳的年歲大!
他心中狐疑:“這廝說他前世五萬四千歲,是唬我,不過卻也難以證明他前世是不是真的活了這么久。”
鐘岳的前世不可查,但是他的前世壽命卻可以在地獄輪回中查到,因此前世萬萬比不得。
“前世種種都是過往,當然不能比前世壽命,要比就比今生。”
庚王爺笑道:“你今生多大?”
“一百四十八歲。”
鐘岳笑瞇瞇道:“王爺多大?”
庚王爺眼角亂跳,冷笑道:“你有一百四十八歲?我卻是不信!”
鐘岳打個哈哈,笑道:“實不相瞞,我原本是沒有這么大的,也就是四十歲出頭,但是我落入骨界,在骨界中蹉跎了七八十年,又在神藏古地獄中蹉跎了幾年,所以今年一百四十八歲。王爺,你多大?”
庚王爺眼角肌肉跳得抽搐,過了半晌,道:“我算上在釜界中呆的時間,也不過四十三歲。”
他沒辦法撒謊,作為六道界中有頭有臉的存在,他何時出生去地獄中一查便知,二進入神藏古地獄,他在釜界中修煉了多久也是有跡可循,沒有撒謊的必要。
鐘岳欣喜道:“這么說來我是哥哥!長庚賢弟——”
庚王爺面黑如鐵,過了半晌嗯了一聲。
鐘岳又道:“長庚賢弟?”
庚王爺臉黑得發青,又嗯了一聲。
“長庚賢弟……”
庚王爺勃然大怒,暴跳如雷:“你有完沒完?叫一聲兩聲我答應了也就夠了,有你這樣得了便宜賣乖的嗎?適可而止啊,否則我便要翻臉……”
鐘岳搖頭道:“賢弟啊,不是做哥哥的說你,而是我叫一聲長庚賢弟,你須得回上一句這才是禮數。來,我們再來一遍,我叫你長庚賢弟,你叫我一聲鐘岳哥哥。長庚賢弟!”
庚王爺張了張嘴,實在叫不出口,鐘岳眼中流露出期待和鼓勵之色,過了良久,庚王爺臉色變紫,吭吭哧哧道:“鐘岳兄長……”
鐘岳張口大笑,卻沒有笑聲傳出,情真意切道:“賢弟,今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不必見外。兄弟齊心,合力斷金,千萬不能讓外人說我們兄弟不齊心。賢弟,你麾下這些煉氣士若是忤逆我……”
“兄長說的是……”
庚王爺心中一萬個不爽,道:“我的追隨者也是兄長的追隨者。你們聽好了,今后見到我兄長,都要叫一聲大老爺!明白嗎?”
諸多煉氣士你看我我看你,默默點頭。
鐘岳又在這宮闕中逗留了幾日,見到庚王爺的忍耐力快要到了極限,再調戲下去恐怕他便要忍不住殺人了,這才告辭離去。
“調戲庚王爺,就是爽!”
鐘岳閑庭信步,走向叔夜的領地。
“王爺,這口氣難道就這么忍了?要不要咱們蒙上臉,現在尾隨上去殺了他,神不知鬼不覺!”
鐘岳走后,一位煉氣士向庚王爺提議道:“只要殺了他,誰知道王爺曾經與他結拜過?”
庚王爺搖頭道:“你不知他的厲害,他背后有一位恐冇怖存在,否則我也不會忍他這么久。鐘岳此人有個好處,雖然惡劣,但懂得進退,比如剛才我故意做出忍耐力到極限的神態,他便知道自己該走了。這是個聰明人,他即便是我的結拜兄長,也不會讓我為他做什么過分的事情。而且,在我這里幾天時間,他也沒有要我給他什么,可見他只是來惡心我的,而不是來利用我的,由他去便是。”
鐘岳來到叔夜的道場,傳音前來拜訪,里面始終聽不到回應,過了良久,鐘岳轉身離去。
而叔夜的道場中,叔夜也是松了口氣,傳訊道:“好了,此人知難而退,可以不用血祭下界眾生了。”
剛才鐘岳前來拜會,他聞訊立刻從下界上來,回到自己的道場,暗命麾下煉氣士前往下界,搜尋生靈血祭給他,讓他的實力暴增。他此舉有兩個好處,如果鐘岳真的是前來拜會,自己便有十足的自保之力,而如果鐘岳硬闖,他也可以趁機將鐘岳擊殺。
“這個叔夜,疑心太重,胸襟和氣量不如君無道也不如庚王爺。”
鐘岳搖頭遠去,來到狴、犴兄弟的道場,與兄弟二人敘舊良久,交流六道輪回神通,各有所得。
沒過多久他又來到厲天行所在的道場,厲天行與他坐壇論道,兩人各坐一座法壇中冇央,辯法論道,誰若是辯輸了法壇自動沉降一尺,贏者則法壇升高一尺。
兩人論道半月,互有勝負。
鐘岳辭去,來到余伯川的道場,余伯川親自來迎,逆皇也在其中,悄然傳音道:“人族鐘某,咱們一起痛下殺手,一定可以干掉余伯川這廝!”
鐘岳搖頭,傳音道:“余兄大勢已成,我與你聯手不是他的對手。千余位煉氣士被他納入六道輪回,一起祭祀,這等法力強勢務必,還在庚王爺之上。”
眾人進入宮中,落座下來,鐘岳見余伯川雖然統帥這些煉氣士,但卻不禁他們走動和去留,心中詫異。
余伯川斟茶相待,兩人飲茶,鐘岳思索片刻,突然道:“余兄,我有一事不解,思索良久還是沒有答案,還請余兄教我。”
余伯川神情微動,笑道:“我的見識未必便能超過你,你不解,我恐怕也無法解開。”
鐘岳道:“倘若煉氣士所有秘境全開,所有極境全部修成,那么該如何勝過同樣極境秘境全開的對手?”
————新電腦到手了,昨天舊電腦徹底掛了,剛開始寫獨步天下時買的電腦,跟了我五年多了,原以為主板電池沒電了,換了之后還是無法開機,可憐,那一章基本上已經寫好了。等過幾天不忙了,宅豬會補上欠大家的兩章,昨天果果出院,還要在北京休養幾天才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