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繆不假思索,縱身跳出,在鏡光到來之前跳出數十萬里,跳上另一顆正在膨脹的星球,又是縱身一躍,如同一頭大蟾蜍蹦蹦跳跳遠去。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轟隆一聲撞破虛空,消失不見。
“厲害,實在厲害!”
夸父繆逃出不知多遠,遠離天河,回頭看去那鏡光沒有追殺而來,這才停下,驚魂甫定,突然悲從心來,嚎啕大哭:“大姐死了!我與那個易先生不共戴天,誓要將他碎尸萬段!”
“閉嘴!”
風無忌冷哼一聲,面色陰沉:“這次失策了,那位存在讓我請一位伏羲擒拿鐘山氏,請出風青羽,結果風青羽那廝仗著自己是轉世帝君,小看了鐘山氏,落敗不知死活。如今我無顏回去向那位存在交代,如何是好?”
夸父繆怒吼道:“無忌先生,我一定要為大姐報仇!”
“為夸父錦報仇事小,怎么完成那位存在的任務事大。我丟得臉,但我師尊丟不得臉。”
風無忌目光閃動,咬牙道:“都怪風青羽肆意妄為,若是他稍停一步,擒拿鐘山氏易如反掌!他偏偏自覺本事超群,卻不知鐘山氏的本事也是超群,他的厲害我最知道!”
夸父繆皺眉道:“無忌先生,如今如何是好?風青羽不知死活,我們也難以向世外之地的伏羲交差……”
風無忌定了定神,思索道:“而今唯有再去世外之地,告訴那些伏羲這個消息。”
夸父繆失聲道:“回去不是找死?風青羽不知死活不知下落,那些伏羲知道了這件事肯定遷怒我們,多半我們回去報信就把我們弄死了!況且,我們沒有那位老爺的符文敕令,怎么進入世外之地?”
風無忌笑道:“世外之地的伏羲不敢向我們下手,至于敕令,我求我師尊寫一份便是。你去見天絲娘娘,無論如何務必要這女人助我,她若是不答應助我,給我殺光她麾下的人族!我去荼郁宮走一遭。”
夸父繆稱是,連忙離去。
風無忌則向荼郁宮飛去,心道:“荼郁宮太遠,恐怕來回要花費幾年的時間,也罷,便先讓你快活幾年。”
天河上空,天元輪回鏡的威能消散,鐘岳散去精神力,只覺大腦空空蕩蕩,他的精神力原本便消耗得七七八八,雖然有陰燔萱的精神力支撐,但此刻精神力也差點枯竭。
兩人的精神分開,陰燔萱只覺那種歡愉感消失,心中微感失落。
“易先生,你還一直沒有告訴我,為何你麾下的神魔會稱你為鐘老爺?”陰燔萱突然問道。
鐘岳道:“易先生只是個化名,我原本姓鐘,只是在下界惹出的事情太大,不便在紫薇星域行事,所以化名易風。”
“這么說來,這并非是你的真面目了?”
陰燔萱突然道:“你能否顯露出真面目?”
鐘岳遲疑一下,恢復本來面目,陰燔萱上下冇打量他,臉色微紅,笑道:“你比易先生多了一份野性和彪悍,少了一份儒雅,但也不算難看。”
鐘岳哈哈一笑,又化作易先生的面目,悠然道:“只是一個身冇份罷了。”
陰燔萱又上下打量他,道:“你的真冇實面目更能給我一種真冇實感,覺得實在,而易先生則有些虛,看不真切,仿佛很近,仿佛很遠,就像是一個世外高人,目光滄桑給我一種很老很狐貍的感覺。你何時能夠恢復本來面目,以本來面目行走世間?”
鐘岳沉默。
陰燔萱不再說話,帶著他連連傳送,向陰康氏的天河之洲趕去。
過了許久,陰燔萱消耗太巨,落在一顆星球上停下來歇息,鐘岳的精神力恢復幾分。這女子上下打量他,撲哧笑道:“你再現出真身讓我瞧瞧。”
鐘岳納悶,依言又恢復本來面目,道:“我不能暴露身冇份,倘若暴露,必死無疑。你看過之后,我還要化作易先生。”
“知道了。”
陰燔萱上下打量審視,好奇道:“你在下界犯了什么事?是因為你伏羲的身冇份嗎?這是你的真身,伏羲也是你的真身,你的伏羲真身是什么樣子?”
鐘岳頭大,又變成易先生,道:“我在下界是三千六道界的第一通緝犯。下界發現我是伏羲,已經上稟紫薇帝星,告知天帝和先天帝君。”
陰燔萱笑道:“你膽子真大,居然膽敢投靠在先天帝君麾下。你的本來面目還不賴。”
鐘岳悶哼一聲,不再接話。
陰燔萱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多,連忙恢復修為法力,再次帶著他遁向天河之洲,這次總算到了洲外,只是陰燔萱也沒有了多余的法力。
這女子通知族人,沒多久便有樓船駛出天河之洲,將他們接了回去。
“姑爺,戰況如何?”
陰傅康迎來,哈哈大笑道:“你與青羽一戰,是否分出勝負?”
“幸不辱命。”
鐘岳躬身笑道:“他不是我的對手。”
陰傅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贊道:“我選的女婿,自然是一等一的厲害,那小子自然不是對手!你受傷了?受傷倒要安心養傷,我陰康氏里有各種神丹,保管你很快便可以活蹦亂跳。”
鐘岳謝過,陰傅康命人取來各種神丹,讓他自己挑選,鐘岳取了幾種治療元神傷勢的神丹,閉關療養。
陰燔萱則代他將破解陰康氏血脈封印的法門傳授給族人,讓族人自行破解封印,陰康氏上下歡喜無限。
“我陰康氏雖然被困在天河之洲,無法登岸,但也是一件好事,不會被卷入爭霸天地的戰斗中。而今解開封印,但也被卷入這場紛爭之中,恐怕不知會有多少族人因此喪命。”
陰燔萱看著這些歡天喜地的族人,心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詢問陰傅康,道:“父親,我陰康氏解開血脈封印,恐怕會被牽連到亂局之中,是否應該封冇鎖天河之洲,讓子弟不得外出,不得登陸,這樣便可以保全自身。”
陰傅康搖頭:“不可能。”
“為何?”
“我陰康氏畢竟是帝族,一個龐大的勢力,將來天下大亂,無論哪一方都會拉攏我們,無論哪一方也都會防備我們。”
陰傅康沒有了從前的粗魯,反而盡顯精明,悠然道:“你不惹禍,禍從天降,只要我陰康氏還是帝族,還是一個大勢力,便不可能孤身世外。與其如此,不如早作準備。”
陰燔萱呆了呆,失聲道:“你看好先天帝君,認為他能夠奪得帝位?”
陰傅康搖頭:“我看好我家姑爺,至于先天帝君與我并無交情。”
陰燔萱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過了半月,鐘岳傷勢痊愈出關,只覺自己的先天太陰大道和先天太陽大道蠢蠢欲動,有成型的趨勢,心中不禁一喜。
“修成這兩種先天大道,左右也就是半年的時間,至于先天神道和先天魔道恐怕還需要繼續磨礪。”
他剛剛想到這里,陰燔萱尋來,向他悄聲說了陰傅康的話,鐘岳怔然,想到陰傅康這個大老粗還有這番見解,感慨道:“世家之主,老謀深算,不可小覷。”
陰燔萱還是有些隱憂,鐘岳看在眼里,道:“你若是擔心陰康氏的安危,我寫一紙休書給你。”
“你休我?你敢!”
陰燔萱冷笑道:“我冇休你還差不多!你能打得過我么?”
鐘岳悶了一口血,想要反駁,又覺得自己著實不是她的對手,訥訥道:“我全力以赴,召回我的過去身,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陰燔萱笑道:“我不是對你動情,而是你我已經拜堂成親,而且你又救我一族,解我族封印。我陰康氏知恩圖報,不是白眼狼,我不會寫休書給你,你也別想休我!”
鐘岳思索片刻,道:“我要出趟遠門,先去見一位師兄,然后再去拜會各族。你留在這里等我一段時間……”
“我和你一起去!”
陰燔萱興致勃勃,向外走去,笑道:“拜會各族,豈能空手而去?必然要備上禮物,我陰康氏久居天河,天河也算是一個寶地,各種稀奇古怪的寶貝兒應有盡有。我讓我爹準備一些,保管不會讓你丟了臉面。”
沒過多久,她折返回來,笑道:“我父已經備好禮物,而且準備下寶輦,可以出行了。”
鐘岳皺眉道:“我要見的那位師兄若是看到你……”
噠噠的蹄聲傳來,只見幾頭雄峻的黑麒麟拉著一輛奢華無比的寶輦走來,老魔皇陰云康坐在車頭做個車夫,那寶輦周圍漂浮著朵朵天云,懸掛著日月,日為燭,月為珠,美玉為株,琉璃為窗,上懸三諸天,如同三顆圓球,下大上小。
車內左右懸掛陰康諸神圖,正座兩位,背后高懸神弓和寶劍,車內有四尊妖族白鶴妖神,口銜香爐,單足站在四方,點燃的是曼神香,清新養神。
車頂可以打開,打開便是華蓋升起,各色日月寶珠懸掛其上,叮咚作響。
鐘岳驚嘆不已,陰燔萱與他登上寶輦,陰云康呵斥一聲,黑麒麟駕著寶輦向外駛去。
鐘岳左思右想,道:“燔萱,到了我那師兄之地,你不要登山,就留在山下,記住,萬萬不要登山……對了,你族被擄走的那個天才師兄,叫做什么名字?”
“被白衣瘋子擄走的那個?”
陰燔萱咬牙道:“他叫陰十玄,乃是我族天分最高的天才之一,剛剛逃上岸便被那個白衣瘋子拿下擄走,好不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