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岳與君思邪、丘妗兒兒女亦步亦趨的跟隨神垕娘娘,神垕娘娘妙語如珠,指點二女修行,對鐘岳卻不聞不問。
鐘山氏的年輕神明如同被架在火爐上烤一般,坐立不安。
神垕娘娘講解的是地母皇道經,這門功法是她所開創,只能女子修煉,鐘岳雖然可以參研,但是修煉的話便會改變肉身結構,變成女子,所以只能聽聽。
神垕娘娘講解片刻,等待丘妗兒和君思邪自己領悟吸收。兩個女孩兒也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斷的向鐘岳看來,估計心神已亂。
“伏羲氏的領袖,你為何總是心猿意馬?”神垕娘娘瞥了鐘岳一眼,又打量君思邪和丘妗兒,嘻嘻笑道。
“娘娘何必明知故問?”鐘岳悶聲道。
神垕娘娘笑道:“薪火的傳承者,哪個不是妻妾成群?你居然還為這件事發愁,真是辱沒了薪火的名聲。”
鐘岳識海中,薪火連連點頭,深表贊同:“辱沒了傳承者的名聲,作為鐘山氏的大種牛,我對你很是失望!你這樣頹廢,還怎么振興繁衍伏羲神族?”
鐘岳哭笑不得,振奮精神,放下心頭的束縛,無數分身走出,便要參悟神垕娘娘的神性。
“大家伙,一起配種去也!”一個鐘岳分身興高采烈的叫道。
鐘岳面如焦炭,黑著臉將他收回體內。
其他分身噤若寒蟬,連忙閉上雙眸,細細感應神垕娘娘的神韻,捕捉其神道本質,從神垕娘娘的氣息之中尋找根本的神性。
鐘岳偷偷向身邊二女看去,君思邪笑吟吟磨著牙。能夠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本性難改!”
丘妗兒低聲道:“師哥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有著他的苦衷……”
只是盡管她對鐘岳極為信任,此刻也不禁有些動搖。
畢竟這么長時間沒見。她也不知道鐘岳是否變心。
鐘岳心知這絕對一時半刻解釋不清,只得老老實實的參悟神垕娘娘神性。不再言語。
魔主魔性主破壞,是破壞之主,有著毀滅一切的,而神垕娘娘的神性卻有著孕育萬物,造化眾生的感覺,那是神主神性,是天地母,眾生母。
鐘岳細細感悟。區分兩者不同,相互印證。魔主魔性與神主神性之間仿佛是對立的兩面,相互印證之后,對他感悟神主神性來說更加容易。
他的先天神道在漸漸完善,越來越完整,神垕娘娘走到何處,無數個鐘岳也跟著走到那里,亦步亦趨,不離左右,只是雙眸還是閉合。
君思邪轉身離去。道:“我出去散心,找倩玟師姐聊聊。師妹,你隨我一起去?”
丘妗兒搖頭:“我等師哥。”
鐘岳這次見神帝。見神性,要比肩魔主魔性容易了許多,也沒有魔主魔性那么兇險,十多日后,他無數分身紛紛返回他的體內。
先天神道,終于成就!
鐘岳氣息大漲,只覺神魔圓滿,不由自主的便感覺到第六道先天之氣,先天易氣在吸收其他五種先天大道的能量和圖騰紋。壯大自身,心中有些詫異。
這道先天易氣是伏旻道尊的劍柄中蘊藏的先天道氣。鐘岳參研修煉伏旻道尊心經,這些年來也有所得。先天易氣在不斷壯大,但是成長速度不如其他幾種先天之氣。
不過先天易氣有個特點,便是能夠吸收其他先天之氣的能量,甚至把其他先天之氣中蘊藏的先天圖騰當成養分,吸收到先天易氣之中,很是古怪。
鐘岳認為自己的先天易氣能夠修成先天易道,便是注意到先天易氣的這個特性。
而今,他成就先天神道,煉就五道先天大道,凝練先天易道的速度也因此大增。
神垕娘娘笑道:“不壞,你能這么短便修成先天神道,著實不壞,難怪傳承之火欣賞你。”
鐘岳躬身稱謝,道:“若是沒有娘娘相助,我也無法修成先天神道。”
“如今的時代不再是從前,天地大變,天地規則大改,若是守舊,固守舊法,肯定會被時代淘汰。”
神垕娘娘道:“我這次出山,見過當今的帝明天帝,游歷紫薇,見到幾位不遜于帝明天帝的存在,又去見幾位故友,了解當年的種種故事,心中很是感慨。你能跳出伏羲氏功法范疇,沒有一腦門子扎入伏羲氏的功法中,我很是欣慰。只是你將來所要面對的兇險和局面,恐怕也要遠超史上任何一個時代。”
鐘岳點頭,自古以來還從未有哪個時代像如今的時代這般昌盛,這般興隆,擁有如此之多的強者。
自從六道輪回建立,神魔壽元延長五六倍之多,積累下的強者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甚至連帝境也變得不再那么困難。
從前的煉氣士哪怕是天帝也只有一兩萬年的壽元,而現在的帝君便有長達十萬年之久的壽命,有著大把的時間去修煉,去突破。
地紀時代結束至今,有十萬年之久,這十萬年中,到底天下積累了多少大神通者?
那些參加過地紀覆滅之戰的大神通者,恐怕還有不知多少在世!
神垕娘娘說他要面對的兇險和局面,古之未有,并不為過!
“將來你若是起事,我可以幫助你一些。”
神垕娘娘輕聲道:“但你不要報太大希望,寄希望于他人身上,外人能夠幫助你的,只是杯水車薪。即便是我,在你的仇家面前也不敢說能夠全身而退。”
鐘岳心中凜然,躬身稱是,道:“娘娘能否告訴我當年發生的一切?”
神垕娘娘凝視他,道:“你能戰敗我么?”
鐘岳呆了呆,連忙搖頭。
“等你能夠戰敗我,我告訴你我所知的一切。現在告訴你,說不定還會連累到我。”
神垕娘娘瞥了一直一言不發的丘妗兒一眼,笑道:“你的小媳婦兒已經在這里等待你很久了,你還不去安慰安慰。”
她衣袖飄飛,已經遠去。
鐘岳來到丘妗兒身邊,丘妗兒低著頭,默不作聲。
“妗兒,咱們去外面走走?”鐘岳提議道。
他們來到外面的先天之氣所化的靈湖邊,丘妗兒又現出華胥真身,人首蛇身,游走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鐘岳邁步走在她的身邊,丘妗兒從湖中游到一朵蓮花之上,坐在蓮中,很是文靜。
鐘岳坐在她的身邊,過了良久,道:“妗兒,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形嗎?”
丘妗兒默默點頭。
鐘岳感慨道:“那個時候的我們真是單純,我有時候便在想,若是那個時候我鼓起勇氣,向你娘求親,我們結為連理,留在劍門,或許我們會是另一種生活,美滿而清凈。可惜,這種念頭我只能在閑暇時想一想。你跟著我走出祖星,伴隨我經歷這么多苦難,受了這么多委屈,我不會負你,也不能負你。將來,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丘妗兒眼圈微紅,默默點頭。
鐘岳大著膽子,攔住她的腰肢,道:“我還曾想過,將來我們成親,回到祖星是何等風光,只是不知道那時我們的故人是否還在。每每想起他們,我歸心似箭,只是現在還不能回去。”
丘妗兒靠在他的肩頭,柔聲道:“師哥,無論將來有多危險,我都跟著你。師哥,我變成華胥氏了,每天都很努力的修煉,我不會拖你后退。你……”
她看著自己的蛇尾,聲如蚊吶:“你會不會嫌棄我的腿不好看……”
鐘岳心神微震,很有拋棄一切,不讓這女孩受到任何傷害的想法,隨她遠走高飛,給她一個安定安寧的生活。
只是,他拋不下。
鐘岳展顏笑道:“怎么會?你的腿最好看了,最好看了……”
湖光灑著清波,遠遠有女蕩舟,舟上的華胥氏女兒清如水,歌喉也如水情長,曼妙悠揚。
鐘岳心頭一片寧靜,看著那微微動蕩清波起伏的光芒,只覺身邊的少女的心兒似乎能將他的心腸融化,融得火燙,這是其他女子不曾給過他的感覺。
這不是,而是愛戀。
“若是能夠長久這樣……”
他愿天長地久。
遠處的舟近了,舟上三個女子,一位是華倩玟,剛才唱歌的便是她,一位是君思邪,撫動琴弦,還有個小女孩,只是十一二歲的年紀,臉色冷冰冰的,一幅很不爽的樣子,向這邊蕩舟而來。
鐘岳和丘妗兒起身,那船上華倩玟牽著那小女孩,吃吃笑道:“易先生,你女兒還認得么?”
“才不是!”
那小女孩怒氣沖沖道:“我不是他女兒!我是堂堂的男兒!”
華倩玟噗嗤笑道:“女希又在說胡話了。易先生,這便是你的女兒華女希。”
“我姓黎!”
那小丫頭暴跳如雷,怒沖沖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叫黎女希,不姓華,我是外姓!”
“叫姑姑!”華倩玟佯怒道。
君思邪笑道:“當初你還吃奶,我還給你換過尿布……”
“不要提這件事!”那小丫頭臉色漲紅。
鐘岳啞然失笑,道:“黎陽神君?”
那小丫頭女希向他看來,老氣橫秋道:“你冒用我的身份,別想讓我叫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