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尚未修成天神,是否要多等幾日?”穆蘇歌見過鐘岳,畢恭畢敬道。
鐘岳看向山下,只見山下陳列百萬神魔,整齊劃一,正是穆蘇歌所統帥的虎蛟驃騎,搖頭道:“不必等了,即日起程前往古老宇宙,到了古老宇宙,我便可以成就天神。不過殿下,這次只是你我前去古老宇宙,虎蛟驃騎目標太大,恐怕會驚動古老宇宙的勢力,引來不測,你的虎蛟驃騎還是留下罷。”
“一個也不帶?”
穆蘇歌微微一怔,道:“便依先生之言。”
他下山,將虎蛟驃騎送回先天宮,過了不久孤身返回,笑道:“先生是否可以動身了?”
鐘岳雙眸落在他的臉上,似笑非笑道:“殿下留下了多少虎蛟驃騎?”
穆蘇歌臉色微紅,道:“實在瞞不過先生,蘇歌擔心此行危險,留下了一萬驃騎大軍以備不測,如今這支大軍藏身在蘇歌的元神秘境中。”
陰燔萱納悶,心道:“穆蘇歌果然留下了一些神魔,只是他是如何知道穆蘇歌藏下了一些神魔大軍的?”
鐘岳笑道:“殿下,到底多少?”
穆蘇歌嘆服,躬身道:“實不相瞞,蘇歌元神秘境中藏著三萬虎蛟驃騎。先生果然慧眼如炬,深知蘇歌底細。”
鐘岳哈哈笑道:“你將所有的虎蛟驃騎統統藏在元神秘境中,還想瞞住我?”
穆蘇歌徹底服了,道:“先生是如何知道我將百萬虎蛟驃騎藏在元神秘境中?”
“我有望氣之術,百萬神魔藏身在你的元神秘境,該表你的氣息氣勢,還能瞞得過我?”鐘岳悠然道。
“望氣之術?”穆蘇歌凜然。
鐘岳微微一笑,莫測高深。他并不懂得望氣之術,而是將百萬虎蛟驃騎神魔編織因果,納入自己的因果網之中,其軍一舉一動莫不牽扯到因果線,穆蘇歌是否帶著那些虎蛟驃騎,自然是瞞不過他。
“你要帶著虎蛟驃騎,我也只能由你。”
鐘岳道:“不過若是遇到危險,虎蛟驃騎損失慘重你也怪不得我。”
穆蘇歌稱是。
“夫人,你留在此地,教練先天禁軍,我隨殿下走一遭。”
鐘岳囑咐陰燔萱一聲,道:“殿下,走罷。”
穆蘇歌拍了拍手,只見一艘長達千里的樓船從縉云圣地下方的云海中駛來,與圣地平行,一道紅光化作長橋一路鋪到鐘岳腳下,穆蘇歌客客氣氣道:“先生請。”
鐘岳抬頭打量,樓船奢華無比,船頭站在一尊造物主,掌控此船,不禁搖頭,道:“殿下,我們步行。”
“步行豈能彰顯我們的身份地位?別說到了古老宇宙被人看輕,就算是路上遇到紫薇星域的故友,也會被嘲笑一番。”
穆蘇歌笑道:“先生,其他的我都依你,只有這個我不依你。我身為先天宮太子,前去營救扶黍師兄,又奉天帝之名下界平叛,名正言順,豈能沒有些聲勢?”
鐘岳笑道:“你讓這尊造物主先行起航,在第九神城等我們,若是那時他還活著,我們登船便是。”
穆蘇歌揮手,讓那尊造物主駕船先走,道:“前往第九神城等我與先生。”
那尊先天宮造物主領命,駕著這艘華麗樓船遠去。
鐘岳祭起一葉扁舟,與穆蘇歌登船,穆蘇歌笑道:“先生真是清貧廉潔。改日我贈給先生一艘幾艘樓船大艦,也好讓先生一壯威風。”
扁舟飛出縉云圣地,過了半日,鐘岳棄舟不用,換了一艘樓船,穆蘇歌見這樓船倒也中用,笑道:“先生剛才還要我不要張揚,為何如今反倒張揚了?”
鐘岳不答,又走了半日,收了樓船,祭起一輛寶輦,穆蘇歌更加詫異,笑道:“先生準備的行頭真多。”
鐘岳每隔半日換一件神兵,換了六次,這一日改乘天梭,經過一座圣地,只見戰火四起,神魔大戰,是兩個規模宏大的神族開戰,無數神魔參戰,各種寶物盡出,殺得天崩地裂,尸落如雨。
鐘岳停下天梭,隔著舷窗向外看去,但見這次只怕有百萬神魔大戰,殺得星球崩裂,有一尊老造物主現出天地法相,巨大無朋,遙遙祭起一個莫大的銅鈴,晃動銅鈴,鈴聲之中敵營的神魔元神時空,靈魂都被拉出體外,落入銅鈴之中。
又有偉岸神人擂鼓,鼓聲震碎無數尸體,甚至連幾顆星球都被震得浮酥,化作齏粉,那幾顆星球上的生靈自然是灰飛煙滅。
隱約之間,只聽號角聲若有若無的傳來,鐘岳輕咦一聲,急忙循聲看去,但那號角聲倏忽來去,讓他無法斷定號角聲來源。
“奇怪……”鐘岳微微皺眉。
穆蘇歌也在向窗外看去,詫異道:“先生有什么可奇怪之處?”
鐘岳目光閃動,道:“這號角聲很是熟悉,可能是辟邪神族的某位存在。沒想到竟是他火上澆油,挑起這場動亂,看來他也是不甘寂寞。只是,我總覺得這里有古怪,很有古怪……”
天梭離去,行了不久,鐘岳按下天梭,向外看去,只見一艘畫舫飄過,一位人族女子站在畫舫的船頭,身邊是一位年輕神魔,背負雙手,背后插著一根長長的號角。
“天絲娘娘。”
鐘岳走出天梭,笑道:“不曾想會在這里遇到娘娘。”
天絲娘娘連忙停下畫舫,款款施禮,衣裙如荷花飄擺,笑道:“妾身也不曾想會在這里遇到先生。先生身邊的這位,莫非是先天宮的蘇歌太子?妾身有禮了。”
穆蘇歌連忙還禮,心中詫異:“這位人族姑娘為何認得我?”
鐘岳目光閃動,落在天絲娘娘身后的那位年輕神魔身上,道:“這位真神莫非是辟邪神族?我剛才經過一片戰場,聽到了號角聲。”
天絲娘娘連忙道:“這位是辟邪,剛才吹動號角與我的琴聲相合,不曾想驚擾了先生和陛下。”
“戰爭號角,名不虛傳。”鐘岳淡淡道。
辟邪眼中精光一閃,向他看來,鐘岳揮手道:“娘娘,告辭。”
天絲娘娘笑道:“先生慢走。”
鐘岳回到天梭之中,催動天梭遠去,臉色陰晴不定。
天絲娘娘身后,辟邪神皇輕聲道:“娘娘,剛才那位便是易先生?”
天絲娘娘點頭,嘆道:“他如今深不可測,我不是他的對手。好在他要去古老宇宙,不會壞我們的大事。”
辟邪神皇道:“聽聞天庭派蘇歌太子前往古老宇宙平亂,天庭也在查找蘇歌的下落,趁機斬先天帝君一子,若是將這件事告知天庭,讓天庭殺了穆蘇歌……”
“有易先生在,天庭未必能夠殺得了他。不過這也是個下絆子的機會。”
畫舫遠去,天絲娘娘笑道:“也好,你通知無忌先生,讓無忌先生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透露給天庭。就算殺不了他,給他添點麻煩也好。我們的任務是讓紫薇星域大亂,如今帝星已亂,應該火上澆油,讓紫薇星域也徹底亂起來!”
“紫薇星域大亂,便是下界。”
辟邪神皇面色平靜道:“古老宇宙,三千六道界,也都要大亂!”
天梭中,鐘岳一言不發,手指輕叩面前的案幾,篤篤作響。
穆蘇歌納悶,不知他在思索什么。
“辟邪神皇,辟邪神皇……”
“根據農皇留下的書庫記載,辟邪神皇是辟邪神族的皇,以戰爭號角著稱。農皇曾經控制軒轅劍,隔空在祖星上與辟邪神皇交手,卻被紫光君王所阻。紫光君王說是奉先天帝君之命,讓他放過辟邪神族的皇。這么說來,辟邪神皇應該是先天帝君的人。”
“那么問題來了,辟邪神皇如果是先天帝君的人,天絲娘娘也定是先天帝君的人。也就是說,天絲娘娘實際上是替先天帝君賣命!”
“不對,不對,天絲娘娘還曾要置穆卿璇于死地,挑起先天宮與紫薇天庭的爭斗……嗯,穆卿璇并未死,相反天絲娘娘挑起的是栗陸氏、中央氏與天庭的爭斗,先天宮毫發無損。但天絲娘娘不像是作偽,顯然她并不知道她所效力的是穆先天!”
他突然響起穆先天的另一面,那尊先天魔主穆先天,有些毛骨悚然:“如果穆先天的先天魔主擁有另一重身份的話……太可怕了,豈不是說風無忌也是穆先天的人?我的身份敗露了!”
“不不,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辟邪神皇是穆先天安插到對方內部的奸細!穆先天早作準備,讓辟邪神皇打入對手的內部,掌握其一舉一動!出這個主意的,定然是紫光君王!”
兩種可能,最后一種可能性最高。
鐘岳沉下心神,如果說是最后一種的話,那么先天帝君早有造反的打算,籌謀已久,有紫光君王替他出謀劃策。除了辟邪神皇之外,恐怕其他有實力與他競爭的存在身邊,都有紫光君王安插的奸細!
“我所見的只是冰山一角,先天宮的勢力之大無法想象。紫光君王的確厲害,他不死的話,誰也無法除掉先天帝君!”
鐘岳平靜心神,又連換幾次趕路神兵,然后繞道遠行,路上只見如今的紫薇星域到處都是戰場,各大神族各大魔族動亂,戰爭殺伐不斷,戰火連天。
天絲娘娘操縱因果,辟邪神皇操縱戰爭,挑起無邊的紛爭。
這天下,終于被攪亂了!
穆蘇歌也是看得眼角直跳,突然,他豁然起身,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呆呆的看著前方,只見那里是一塊塊巨大的船體碎片,凌空漂浮,這艘破碎的樓船,赫然是他的座駕!
而在樓船碎片之中,他麾下的一尊造物主的尸體漂浮,眉心破開一個大洞,一身精血被吸得一干二凈,不知是被什么存在斬殺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