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研究完了,那么這個風青羽如何處置?”風孝忠問道。[〈〔<<網
風青羽眼中露出恐懼之色,連忙高聲道:“我愿降!唯易君王馬是瞻……”
“殘殺我同族不知多少,豈能留他?”
鐘岳祭刀,刀落頭落,風青羽死于非命,元神連同魂魄一起被斬,死得不能再死。
鐘岳沉默,這樣的死法已經算是便宜了他,不過在風孝忠這里經受了近兩百年的折磨也算是出了口氣。
“師弟又要離開了?”
靈玉宮前,風孝忠有些不舍,道:“你我聯手,研究度提升不是一倍兩倍那么簡單,十七門帝級功法我們都可以兩個月便推演出來,還有什么能夠難倒我們?你留下來,我們一起求道!”
他對鐘岳的感情并非是世俗的友情,而是對于道友的感情,求道路上不再寂寞的感情。
“師兄,你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做研究,而今天下并不太平,敵人眾多,而我在外便是為師兄打下一個可以讓你安靜研究的地方。”
鐘岳笑道:“現在你還沒有引起多少注意與重視,但是將來會有伏羲氏可怕的敵人注意到你,準備扼殺你,湮滅你。將來,說不定你會為了一個安靜研究的地方,而不得不與我一起對抗那些強敵。畢竟,你是從天皇帝道走過的人物!”
“天皇帝道?”
風孝忠臉色微變,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不留你。不過師弟,若是有時間的話,你需要走一遍天皇帝道。天皇帝道中應該……”
他微微皺眉:“應該有你需要的東西。”
鐘岳微微一怔,點了點頭,正要離開,突然又折返回來,道:“我曾聽一尊先天神魔說起過五種長生的道路,前面四種都沒有多少可能,惟獨第五種有可能長生。這種長生法門便是后天生靈修成道神,或許對師兄有所幫助。”
他將碧落先生所說的道神成就之法說了一遍,道:“碧落先生說,后天生靈成就道神,需要蛻掉后天肉身、垢身、因果之身、雜念之身和道身,我以為大有道理。”
風孝忠心頭微震,細細感悟,過了良久嘆道:“對我的確大有作用。師弟,你在外歷練,也得到了許多我得不到的東西。或許將來我真的會如你所說,走出靈玉宮,與你一起歷練這天地洪爐,經受千錘百煉。”
兩人各自躬身,鐘岳起身遠去。
風孝忠目送他走遠,放眼打量類星澤,心道:“天地之大,未必能放得下我的靈玉宮,這亂世,不知何時會波及到類星澤。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需要走出去了,經歷風塵洗禮才可蛻去鉛華。”
鐘岳遠離靈玉宮,這才將渾敦羽請出元神秘境,兩人不緊不慢的趕往鎮天關。鎮天關的路途極為遙遠,饒是他修成真神,長途跋涉也是吃不消,須得停下來落腳,休息幾日,恢復了體能才能再次上路。
一場大的征伐席卷了宇宙八荒,他所過之處,無不是戰火連天。
眾生都是天地洪爐中的祭品,也都是參與奪帝之戰的帝級存在的祭品,即便是神魔也不過是祭品的一員。
天地不仁,大帝不仁。
一路上,鐘岳看到了在水火中掙扎的各族眾生,無數戶人家妻離子散,無數生靈葬身水火之中,無數生靈毀于神魔大戰之中。
他看到自己的心中生出了憐憫,這是對各族遭災的子民的憐憫之心。
他的心境已經達到帝境,對自己的內心一切都了如指掌,洞如觀火,任何心思,任何念頭,任何想法,都井井有條。
“對各族的憐憫之心倘若不加以限制,便會變成伏殤,伏殤憐憫各族而忘記自己的種族,讓自己的種族滅絕,死難者無數。”
他心中平靜道:“看到各族黎民百姓受苦,對各族生出憐憫之心,其實更應該珍視自己的種族,不讓自己的種族陷入那些遭災的種族一般的下場,這才是真正的憐憫。”
路上,他也看到人族遭劫,只要力所能及,一定要救起來,放入自己的元神秘境中,讓人族暫且在那里休養生息。
亂世中,遭劫的人族也是數不勝數,他只能盡力而為。
“咦……”
鐘岳突然看到幾尊人族的神人,這幾位神人正在潛入兩大神族的戰場,將其中一個神族部落奴役的諸多人族解救出來,趁亂帶領人族離開戰場。
在戰場外漂浮著幾艘樓船,船上已經有數以百萬計的人族,這幾位人族的神將人族的奴隸帶上船,只見樓船已經塞滿,其中一位女子道:“裝不下了,該是與主公匯合了,早日返回,將他們安頓下來……你們是誰?”
幾尊人族的神心頭大震,只見兩個年輕神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船上,站在他們身邊,其中一個豐神雋永,氣質非凡,另一個則是淳樸老成,胳膊彎處搭著一根小樹枝。
鐘岳目光閃動,笑道:“你們放心,我也是人族,途經此地,看到你們在遷徙族人所以前來查看。敢問你們是來自哪個勢力?”
那幾尊人族的神人對視一眼,那個女子笑道:“我們是人皇部下。人皇知道天下大亂,我人族民不聊生,所以讓我們四處尋找受苦的同族,趁著這個亂世遷回人皇殿。敢問閣下是?”
“原來如此。”
鐘岳笑道:“我是先天宮的易風,也是人族,與人皇很有交情。現在天下大亂,四處都鬧匪亂,有魔神燒殺劫掠,路上并不安全。我也要回去,不如我護送你們人皇殿。”
“易君王?”
那幾尊神人臉色大變,一位年輕神人驚呼道:“先天宮的易先生!糟了……”
“閉嘴!”
那女子瞪他一眼,連忙笑道:“不敢有勞易先生,我們的頭兒就在不遠,他乃是神侯的境界,而今快修成了神皇,有他在……”
“神皇也并不能確保你們安然無恙。”
鐘岳笑道:“我如今已經是真神境界,等閑神皇也不是我的對手。”
那幾尊神人面面相覷,只得硬著頭皮催動樓船艦隊,駛向星空深處。
過了不久,鐘岳看到前方的黑暗星空中停留著數百艘樓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艦隊,樓船上的人族更多,數以千萬計。
一艘艘樓船長達千里,船上有著諸多人族的神,身穿鎧甲,舉止整齊劃一,如同一支軍隊一般。
遠處還有零零星星的樓船駛來,與艦隊匯合。
鐘岳抬頭打量,這些艦船上沒有明顯的標識,也沒有懸掛旗幟,看不出是出自哪個勢力。
“慶慶,你們回來了?”
一尊真神連忙飛來,落到船上,大聲道:“我們的樓船已經滿載了,不能再接引更多的族人了,主公說……這兩位是?”
他看向鐘岳,露出疑惑之色。
那個名叫“慶慶”的女子連忙笑道:“這位是先天宮的易君王,另一位是混沌氏的渾敦羽師兄,我們剛才遇到的!易君王聽說我們是人皇部下,還打算護送我們回人皇殿呢!”
那尊真神聽聞“易君王”三字,眼中精光一閃,又聽到“慶慶”后面的話,眼中精光消失,恢復如常,笑道:“易君王真是古道熱腸,不過我們這點小事還是不勞易君王費心了。易君王應該是回鎮天關罷?咱們并不順路,不敢勞煩易君王。”
鐘岳微微一笑,輕聲道:“沒有關系。你們的主公何在?何不與我引薦引薦?”
幾人對視一眼,僵在那里,一動不動。“慶慶”干笑道:“他不是我們的主公,是頭兒。”
鐘岳面帶微笑:“我與人皇交情深厚,你們不必防備我。”
突然,只聽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易先生,羽師兄!原來是兩位大駕光臨,我還以為慶慶他們遇到危險了呢!兩位,這邊請!”
鐘岳循聲看去,只見一位年輕男子快步走來,風華正茂,意氣風,氣度不凡,極為出彩,看他修為是個神侯,但卻極為強大,在人族之中屬于相當難得的人物!
神侯修為境界便擁有如此氣度,無論放在哪個種族之中都極為出眾。
鐘岳暗贊一聲,笑道:“他們說你是人皇座下,奉人皇之命前來搭救族人,伊耆與我交好,我還不曾見過閣下。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年輕男子躬身見禮,道:“我叫云卷舒,是人皇剛剛提拔的外事使,雖然心儀易君王但卻不曾見過面。兩位,請隨我來,咱們主艦上聊。”
鐘岳點頭,隨他來到主艦,云卷舒請他與渾敦羽進入樓船的閣樓之中,吩咐左右道:“我陪著易君王和羽師兄,你們下令起航。”
左右的神人退下,命令艦隊起航。
鐘岳四下打量,道:“云卷舒,名字很是奇特。云兄,認得天絲娘娘否?”
“天絲娘娘?”
云卷舒目光迷茫,搖頭道:“不曾聽過。”
鐘岳道:“認得墨隱否?”
“也不曾聽過。”云卷舒搖頭。
鐘岳輕輕點頭,道:“你不認得他們也好,他們雖說是人杰,但各為其主,你若是遇到他們恐怕他們便會拉攏你了。他們的智謀過人,只是格局太小。你的行事方式中有天絲娘娘的影子,天絲娘娘麾下也有一批人族神人,分頭行動,打探消息,與你麾下的神人相似,我還以為你是天絲娘娘門下。”
云卷舒笑道:“易君王誤會了。我雖是人皇麾下的外事使,與外族往來,但天絲娘娘和墨隱這兩個名字卻從未聽過。”
鐘岳不疾不徐道:“我心儀天絲娘娘久矣,只可惜娘娘已經嫁人,她自言所嫁之人才華勝她百倍,比我還要出色,我心中很是不服。我還以為你是天絲娘娘的相公,說不得我還有機會。”
云卷舒目光閃動。
鐘岳繼續道:“天絲娘娘,我之所愛……”
“易君王可否不要再說天絲娘娘?”
云卷舒咳嗽一聲,忍不住道:“畢竟是別人的娘子。”
“又不是你的,你著急什么?”
鐘岳悠然道:“我素愛天絲娘娘,朝思暮想,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她的相公得到六道天書,不過夫妻各有其志,各自輔佐一位帝級存在,各為其主,想要助其奪得帝位。他們夫妻兩邊下注,打得好算盤,只是他們早晚會碰上,交手爭斗,夫妻感情肯定會決裂。”
云卷舒額頭冒出一根青筋。
鐘岳唏噓道:“那時便是我趁虛而入的天賜良機,我助娘娘鏟除其夫,然后便可以抱得美人,得償所愿。”
“易君王奪人所愛,是否有人品不佳之嫌?”云卷舒皮笑肉不笑道。
鐘岳笑道:“天絲娘娘的夫君又不在這里,反正你又不是,說說也是無妨。天絲娘娘,絕代佳人,智計百出,曾經與我有過數次交鋒,打得我又愛又恨,讓我傾心她……”
云卷舒突然道:“剛才易君王說墨隱與天絲娘娘格局太小,我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還請易君王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