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種武器》之《長生劍》?”
我尼瑪?!
鄭文翰一眼看到書名,茶水“噗哧”噴了整個電腦顯示屏,眼睛瞪大,跟看見活鬼了似的。
不對,跟看見一只活鬼蹲在馬路中央,熱騰騰的,吃得滿嘴泥黃湯汁,還抓起一捧熱情洋溢的遞到他面前,不吃就不讓他過。不吃的開心也不讓過。
頓時覺得這個世界滿滿都是惡意。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宋騅、容茂實看鄭文翰難得失態,心中好奇,立馬湊到近前,拿眼一看,也都愣住了。
容茂實訝異:“不對啊,中堂,你這新書大綱,是不是提前泄露了?”
“絕不可能!”鄭文翰直接站了起來,臉皮子都是哆嗦的,聲嘶力竭:“這書從開始創作到現在,不僅沒跟任何人看過,連正式聊過都沒有。包括我師……金梁在內!”
“那這個古溫就太猖了!他這是故意跟你拉出來硬懟的,你看看,你七,他也七,你系列,他也系列,能有這么巧?肯定是臨時換書,臨時針對你寫出來的!”
宋騅滿臉難以置信:“不至于吧,中堂的《七生七死》發書才一個小時多一點,他就能新寫出一本來?”
容茂實道:“當然有可能。以前我也不相信世上有這種天才,但那次金梁為了洗刷代筆嫌疑,萬眾矚目之下,由挑戰方出題,當場創作《白馬嘯西風》的那一幕,至今歷歷在目,每每想起來都還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既然之前有一個金梁,現在再有一個古溫,又有什么出奇的?何況,古溫這又不是現場臨時出題,還有一個多小時思考準備時間,難度比當初金梁小了不少,說不定剛巧碰上心有腹稿也說不定……但不管怎樣,有一點是肯定無疑的。”
鄭文翰下意識問:“什么?”
容茂實嘴角微不可察的一勾,面上卻一臉沉痛憤慨:“古溫敢這樣猖狂的故意針對你,只因為,他心里半點也瞧不起你!”dudu1();
宋騅瞪了他一眼,拍拍鄭文翰的肩膀,“冷靜下。先看看寫的怎樣再說。”
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古溫《長生劍》第一回叫“風云客棧”。
一開篇,就是李白的詩篇名句,但稍稍做了更改,把原詩的“十二樓五城”,改成了“五樓十二城”。
通篇一眼望下去,內容的排版形式很怪,其實,散文詩般的文字段落風格其實在《神州》《絕代》里就有所展現,但遠沒有《長生劍》這次這么極致。
所有完整段落,一行搞定的居多,兩行完成的次之,三行才夠的極少,拖拖拉拉到四行的完全沒有。相當一部分段落,甚至只有寥寥幾個字。
譬如正文開篇,第一段話,攏共就只有兩個字:
“黃昏”。
點開頁面,一眼望去,錯落有致,很像是一口氣草草寫完行文梗概、等待后續潤色加工的半成品,無怪乎容茂實、宋騅、鄭文翰三人一致覺得像是故意針對而趕著時間創作的。
但也僅是看著像“趕時間”,內容上卻是半點也不像“趕時間”。
第一段“黃昏”二字后,瞬入正軌。
先是,九個能嚇哭小孩猶如僵尸般的赤發怪人,出現大街上,在“風云客棧”三丈高的旗桿上,釘下耳中金環;dudu2();
接著,八匹健馬馱著八個剽悍青騎經過,一揮手,八柄雪亮鋼刀插在旗桿;
再然后,一個精赤著上身渾身黑肉鐵打般的虬髯大漢過來,竟將自己坐騎白馬舉起,猶如釘子般,四條腿定在客棧的門檐上……
很突兀的人,很突兀的物,很突兀的來,很突兀的去,很突兀的舉止,沒有人明白發生了什么,按說應該充滿疑惑才是,但在此處,竟然鮮有讀者停下來進行聊天互動打賞,只因為大家正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全神貫注的往下看!
好在后面情節快速推進中,大家慢慢看明白,原來這“風云客棧”竟是青龍會三百六十五分壇之一,先前那些怪人,都是應此處分壇堂主公孫靜之約,赴會來做“買賣”的。
先前九個赤發怪人是河東赤發幫的,代表幫主“火焰神”苗燒天;八名飛刀騎士是太行趙一刀的人,代表趙一刀;后面金剛力士舉白馬,則是代表河西白馬小張三。
公孫靜一共發出了十二張請帖,其中八家因為是競爭對手,而被這三家半路給宰了。三人陳述殺人事實的對話,堪稱神來之筆,沒有一言一語描述殺人過程,只在飲酒說笑間,寥寥幾句對話,卻將江湖之險惡,將這三人之邪惡兇殘展現的淋漓盡致,讓人讀之心驚膽戰:
苗燒天道:“青竹幫、鐵環門和太原李家來的人是我做了的。”
趙一刀道:“十二連環塢、長江水路,和辰州言家拳的三位朋友,半路上忽然得了怪病,頭痛如裂,所以……”
苗燒天道:“所以怎么樣?”
趙一刀道:“他們的頭現在已不疼了。”
苗燒天道:“誰替他們治好了的?”
趙一刀道:“我。”dudu3();
苗燒天道:“怎么治的?”
趙一刀道:“我砍下了他們的腦袋。”
他淡淡的笑著道:“無論誰的頭被砍下來后,都不會再疼的。”
苗燒天大笑,道:“好法子,真痛快。”
白馬張三忽然道:“萬竹山莊和飛魚塘來的兩位前輩,只怕也不能來了。”
苗燒天道:“哦?”
白馬張三道:“他們已睡著,而且睡得很深很沉。”
苗燒天道:“睡在哪里?”
白馬張三道:“洞庭湖底。”
苗燒天大笑道:“妙極,那里睡覺不但涼快,而且絕不會被人吵醒。”
白馬張三淡淡道:“我對武林前輩們,一向照顧得很周到的。”
殺人的這三人越“大笑”,越“淡淡的笑”,讀者心中越驚寒,同時,也對這筆讓他們不惜下大本錢血腥剪除競爭對手的買賣,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而這時候,一個妙人姍姍來遲,這是十二張請帖里,除了到場三位外,僅剩的一位。
是一位連公孫靜也認為是“頭既不會疼,也不會睡著”的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