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龍君在側,以及觀戰的修士越來越多,各門各派都有,北三道道主也已不好一意孤行,低低一番商議,得知這小鬼并未真個入海族,名義上還是南瞻修士,更是沒有拒絕他的理由,又見龍君似乎也只是笑盈盈的旁觀,沒有出手阻攔的意思,沒奈何,也只能答應了下來,這南瞻小兒要上山送死,他們自也不會拒絕,只要沒有因此與海族決裂就好。
“道主,我靈巧宗自薦,愿守一關!”
靈巧宗奇秀峰峰主施法印,已悄然來到了北三道三位道主身前,恭敬自薦。
“也好,第六陣陣主適才被那發狂的老頭所傷,正好由你來替代!”
北三道道主答應了下來,施法印登時哈哈一笑,立刻引了座下弟子上山布守,于他來說,可真是時來運轉,上天庇佑了,惟一遺憾的就是,自己只能守第六關,也不知這小魔頭有沒有本事闖到自己身前,若是在前面幾關里就白白丟了性命,自己心里未免會有大遺憾的。
而一眾南瞻修士,也各個目光古怪,有慚愧、有恐慌,難以一一分辨。
他們中倒也有豪情萬丈之輩,只是一來實力不足,上山也只是送死,二來皆是北域宗門修士,身冇份不合,登不得山,此時倒顯得有心無力了,厲紅衣便是如此。
義不容辭跟著方行往封禪山上走去的,也惟有大金烏了,方行似笑非笑的看了它一眼,大金烏知道他想說什么,呱呱一聲怪笑,道:“上一次沒和你一塊進歸墟,大金爺我可是虧大發了,如今你雖然是為人族道統闖山,但誰知道你會不會上山時搶著什么好東西?大金爺我是非要跟著不可的,免得以后再看你發了財,卻沒有我大金爺的份,看著眼饞……”
至于龍女,則也只是留了下來照顧萬羅老怪,沒有跟上。
不比大金烏,她是眾所周知的龍族子弟,身冇份上注意登不得山。
而厲紅衣,似乎還心有不甘,避過了陰靈道道主的目光,急向著方行傳音:“你莫要這么心急,再等些許時間,我們從長計議……”
“殺心已起,等不了了!”
看出了厲紅衣有話說,方行卻也懶得理會了,哈哈一笑,抽了血飲狂刀在手,虛劈兩下,向著山上大喝:“南瞻小爺方行,前來叩關,你們這群王八蛋把脖子洗干凈了嗎?”
“哈哈,苦海云家執令長老,云遙在此守關,小鬼……這可是你自找的!”
上方,一聲大笑傳了下來,那苦海云家的大長老甚至出了陣,專程來看一下是否真個是那個小魔頭來了,見到他時,心里已經興冇奮到了極點,直感上天有眼,讓這小魔頭送上門來,便好像龍劍庭見第一關是云家守陣一般,云遙看到了小魔頭,心里也直呼運氣太好。
“哈哈,原來是熟人!”冇
方行眼神一凜,大步上山,一步邁出,便是幾十階。
在他身后,大金烏雙翅鋪展,金光璀璨,像是一朵金云跟在他身后。
哪怕明知前方便是仇家所守的大陣,一旦輸了,便性命不保,這兩個家伙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徑直闖進了大陣之中,一時間,煙云激蕩,劍氣凜冽,將他們二人的身形吞沒了進去,陣境顯化的虛空之中,道道劍光層出不窮,一片琉璃世界,將方行與大金烏裹在最中間。
“只有它們兩個,要闖此陣,真的不會……太勉強嗎?”
“會不會……太不自量力了些?”
已經有南瞻修士低喝了起來,面色無比的古怪。
而厲紅衣,也只是低低的暗嘆:“真要讓他一人,負了我南瞻所有的氣運不成?”
“哈哈哈哈,小魔頭,你聰明一世,卻自動入了死門,老夫敬天謝地,泄我云家之恨!”
那云家大長老厲喝,狂笑聲中,手中寶劍已催動了無盡劍光,同時手中令旗一擺,座下云家百名劍修同時隱入了大陣之中,雖然身形看不見了,但森然劍氣卻從四面八方狂涌而來,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有無盡劍氣涌來,身體每一寸皮膚,都被劍氣灌滿,宛若凌遲一般。
“金六子,此陣八門運轉規律是……”
方行默不作聲,雙眼之中,卻顯化了符文,通過陰陽神魔鑒,堪破劍陣八門,而后將八門位置及運轉規律傳遞給了大金烏,大金烏也不敢怠慢,兩只爪子抽筋一般伸縮不定,推洐之中,卻將這劍陣的運轉規律都掌握在了自己腦海之中,又以神念,傳遞給方行知道。
“此陣乃是封禪十陣的第一陣,看似劍陣,實則是金行大陣,屬五行之一,劍道,本就是五行金屬演化出來的大道,如今你我聯手,這大陣的運轉規律,根本難不倒我們二人,最困難的,便是如何挫敗護陣之人,此陣為金屬,按照推洐,可用火行術法,或是……”
“或是更簡單點,以金克金,他們用劍道,那我也用劍道!”
方行接了下去,冷聲道:“我有金行法種一顆,本來也該到了萌芽的時候了!”
望著面前滾滾而來,含而不發的無盡劍潮,方行低下了頭,手掌傾覆。
“老泰山指點我修行之時,曾說我身懷七道法種,當時還不理解,后來才明白,他所說的七道法種之一,便是金行法種,便是當年在玄域之中,所獲劍胎。劍胎就是金行法種,上古流傳,品質無匹,你們的劍胎,都養在識海之中,溫養愈久,成長愈快,但我的劍胎,與你們不一樣,養不出來,惟有以劍養胎,以戰煉法,這才是它傳我無名功訣的用意啊……”
與大金烏在交流中,方行的眼睛微亮,閃起了寒光。
“都以為老泰山在這一個月內,傳了我海族秘術,實際上,他是指明了我的修行之道啊!”
在方行掌心,一團雞蛋大小的黑色烏光浮現了出來,隱含暗金之色,變化不定。
“你有金行大陣,我便以金系法種鎮冇壓……”
那一團烏光之內,暗金之色愈發明亮,映亮了方行冷酷的眉眼。
“哈哈,就連你們南瞻五祖,破我第一劍陣都需拿一條命來換,老夫看你有何本事……”
見方行始終不動,云遙倒有些按捺不住了,厲喝聲中,令旗一擺,轟隆隆,第一道大陣已瘋狂運轉了起來,守護一道大陣的云家劍修隨大陣而動,一時間,就在方行身后,足有十數道劍光突現,交織成網,直向著方行與大金烏劈斬了下去,直指方行各大要害。
“老頭子們拿一條命換取破陣之法,那小爺……就拿一百條來換!”
也就在劍光向方行涌而之際,方行忽然間動了,身形倒翻而起,落在了大金烏背上,同時指訣掐住,一道青霧飄來,赫然遮擋住了他與大金烏的身形,十數道劍光交織,從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劈過,竟然劈了個空,驚訝的云家劍修心間大震,渾不知發生了什么情況。
也就在此時,方行忽然從一個年青的云家劍修身后出現,掌間一團烏光,綻放了無盡魔意,手掌一覆,那一團烏光之內便迸濺出了一道森然劍意,如切豆府,“嗤”的一聲,便將這金丹初境的云家劍修腦袋切了下來,周圍劍修大驚,飛劍斬來,方行已再次消失不見。
神出鬼沒,
在明白了黑色劍胎所傳的無名功訣真意之后,這無名功訣,便有了名字。
方行一開始修煉的,所謂無名功訣,便是
只不過,不解真意,他便動用不了劍胎,也無法知道此訣法名。
“那是什么術法?”
云家執令大長老云遙眼睛都瞪大了,心間發寒,咆哮大叫,神出鬼沒的方行讓他感覺到了一種不妙,立刻便將大陣運轉到了極點,以大陣原理感應方行所在,就像像揮舞一張大網,不停的向方行游移不定的方行罩了下去,身在陣中,整座大陣之力系于一身,如意運使。
“哈哈哈哈……”
在整座大陣的撲擊之下,方行反而大笑聲聲,身形時隱時現,掌間一團烏光,涌現出了無盡的劍意,不僅沒有被這一道大陣所束縛,反而身形陣走,不停的將大陣戮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窟窿,云劍護陣劍修,在他掌間烏光的橫掃下,人頭一顆一顆下雨般落在了地上……
“小魔頭,莫屠我云家小輩,有膽出來一戰!”
云遙這時候已經驚的汗流夾背了,心疼的在滴血,那一個個的人頭,可不是數字啊,那都是云家的心血,每陪養一個,都是擁有數十萬族人的云家千里挑一挑出來的好苗子,又花費了長輩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可在此時,竟然像是不值錢的白菜一樣被人給切了?
這種心疼,簡直比看到云獨被廢掉都強烈!
這也導致,他已經忍不住直接宣戰起來,本來護陣修士,都是以大陣之力牽引闖陣之人,實在沒辦法了,才會由陣主出面正面較量,便好似五老闖陣時,赫然需要分出四人去抵御大陣之力,僅讓龍劍庭一人來對抗云遙,這便是大陣的威力所在了,只是此時,卻反了過來。
那小魔頭,也不知使了什么鬼法門,竟然反借走了大陣的運轉大勢,屠戮他云家小輩,反倒害得他這個陣主不得不連聲喝斥,挑戰,大陣反成了他的牽掛與連累……
“看樣子殺的人還不夠……”
方行的聲音在大陣中的一角響了起來,雙手一拍,烏光四射,又有四五顆人頭落地。
到了此時,云家死在他劍下的小輩,赫然已超過了五十!
老頭子們用一條命換取了過陣之機,小爺我就用一百條來換取過陣的機會。
所不同的,他們用自己的,我用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