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追上“美女學霸”女友,又略施小計把姜怡拉進自己陣營,在重案隊留下一個釘子,以后想什么時候去惡心王思強就什么時候去。師傅去關心一下徒弟,名正言順,再也不用擔心調研完之后找不著借口。
雙喜臨門,韓均從未像今天這么愉快過。
心情一好,站在講臺上都能超常發揮,開班儀式后的第一堂課,他把枯燥無味的“國際貿易摩擦”和“反壟斷調查應訴”講得既幽默又風趣,贏得了一陣陣經久不息的掌聲。
作為從美國把他挖回來的“伯樂”,余高官非常有面子,不僅從頭聽到尾,而且像參與培訓的學員們一樣時不時做記錄。
走下講臺之后,更是笑容滿面的把他介紹給商務部和商務部貿易救濟局的領導。要不是聲稱中午有事,逮著個機會開溜,說不準又要把他拉去陪部委領導們吃飯。
打開導航,去最近的家俱商場買了一張床,約好下午六點前送過去,再順路買了一大束玫瑰,回到人才公寓已是下午兩點。
姜怡在家也沒閑著,不知道從哪兒找來十幾個大紙箱,把書分門別類的都裝了進去,客廳里的沙發也被挪到一邊,就等托物業聯系的工人來搬。
“師傅,冰箱里有飯有菜,都是白姐昨晚做的,您先吃幾塊餅干墊一下,我這就去給您熱。”
這徒弟挺懂事,聽說他沒吃飯就系上圍裙跑進廚房。
韓大律師心情更愉快了,往被挪到門邊的沙發一躺,又做起她的思想工作:“看上去精神不錯,這就對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怎可能一點挫折都遇不到。關鍵是怎么去面對,我們要化憤怒為力量,給那些把挫折和憤怒強加于我們的人一個有力回擊。
昨天不是說過嗎,我們是黃金組合,是偵破各種疑難兇殺案的夢之隊。只要我們師徒齊心,就能其利斷金,先讓他們暫時得意一下,回頭看我們怎么左右開弓,‘啪啪啪’地抽他們臉。”
又是“黃金組合”,又是什么“夢之隊”,抽臉就抽臉吧,還左右開弓。
姜怡忍俊不禁地笑道:“師傅,光說沒用,關鍵是要把案子破了,要是王隊和周探長他們先抓到兇手,到時候被左右開弓抽臉的可就是我們了。”
“是不能讓他們搶我們前頭。”
韓均坐起身,饒有興趣地問道:“他們現在有沒有進展?”
“您回來前我剛給單位打過電話,如果蔣姐沒騙我,那應該沒什么進展。不過動作很大,考慮到老百姓不怎么看報紙,分局連夜印了上萬份認尸啟事,這會兒應該已經貼滿了大街小巷。苗隊的推測王隊也很重視,已發出協查通報請全市的派出所走訪、詢問各轄區內的工地。”
姜怡把熱好的炒豆角倒進盤子里,接著道:“據蔣姐說為了盡快破案,隊里又向分局申請了一筆經費,準備通過報紙、電視和電臺發懸賞,向全社會征集線索。另外把距拋尸地點不遠的幾個外來人口密集的村作為排查重點,二探組和四探組全壓上去了。”
“網撒得倒挺大,關鍵是能不能撈著魚。”
“師傅,您還有心情笑,他們把能做的都做了,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到底能不能通過那塊漆斑聯系上第一現場,韓均心里一點底都沒有,并且張琳說得很清楚,分離提純、檢驗分析、比對匹配需要時間。
韓均不想坐等,沉吟道:“他們有一件事沒做,你或許可以試試。”
“什么事?”
“死者的紅色T恤衫上好像有個標志,而且比較新,應該剛買沒幾天,你可以順著這個方向調查,拿證物和死者照片跑跑地攤,逛逛夜市,說不準能有點收獲。”
還以為有什么高見呢,搞來搞去是查衣服。
姜怡輕嘆了一口氣,搖頭苦笑道:“師傅,那個標志是品牌,市場上十件有九件是假的,還是今年最流行的一款,仿冒它的沒一百家也有八十家。擺地攤的進貨渠道又亂,有從本市批發市場進的,有從外省進的,有從網上訂的,還有的干脆買一件拿到服裝廠請人家代工,根本無從查起。”
不能讓她閑著,一閑又會胡思亂想,韓均臉色一正,“假的它也有來處,假貨與假貨也有區別,人命關天,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就要去查。開我車去,油錢我給你報銷。”
這個工作量太大了,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姜怡點點頭,很不情愿地說道:“好吧,我聽您的,就以T恤衫為突破口展開調查。”
“衣服在技術中隊,如果借不出來給我打電話。”
提起電話姜怡就一肚子氣,撅著小嘴嘟囔道:“我又不是張老師,我哪兒有您電話。”
韓均這才想起他的電話號碼只有白曉倩和張琳知道,不無尷尬地笑道:“生姜,不要有什么想法,師傅我就是怕麻煩,外人問起來才留白曉倩電話。你現在又不是外人,我也不可能嫌你麻煩,所以今后有什么事盡管給我打。手機在這兒,你自己撥一下,順便把你的號碼幫我存起來,省得以后有事找你找不著。”
“張老師你怎么不嫌煩?”
“又來了,小孩子家家的,別管大人的事。”
“您比我也大不了幾歲。”
“大一歲也是大,再說我是你師傅,對師傅要表現出應有的尊重。好啦好啦,鑰匙給你,去查你的案吧。”
“您下午不用車?”
“別管我,破案要緊,哦……對了,車上有束花,幫我送上來再走。”
姜怡接過鑰匙,掩嘴輕笑道:“送給張老師的?”
韓均放下筷子瞪了她一眼,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都說了大人的事你別管,你管我送給誰?真受不了你,簡直是個問題少女。”
“我沒問題,是您有問題,不想告訴我拉倒,反正我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你還問!”
姜怡干脆一屁股坐到他身邊,振振有詞地說:“師傅,我真替白姐感到難過,她對您多好,像小媳婦一樣無怨無悔的伺候您,您居然在外面……總之,您對不起她。”
韓均被搞得啼笑皆非,放下筷子道:“她無怨無悔?你是剛搬來,不知道她平時是怎么抱怨的,整天嚷嚷著要加薪,威脅不成就色誘,要不是你師傅我坐懷不亂、立場堅定,別說銀行里那點存款,或許連這套房子都被她過戶幾回了!”
姜怡的同情心泛濫得一發不可收拾,又嘀咕道:“過戶就過戶唄,在您名下和在她名下有什么區別,您這次真傷了她的心,現在補救或許還來得及。”
先入為主,和她真沒法說。
韓均頭都大了,指著防盜門道:“她不用你同情,更不用你幫她打抱不平,該忙什么忙什么去,不然我真生氣了。”
“自己做的事還怕別人說,走就走,您一個人在家內疚吧。”
什么亂七八糟的,韓均真有些后悔收這么個喜歡瞎摻和的徒弟,匆匆扒了幾口飯,洗了個澡換上干凈衣服,打電話叫來一輛出租車,按照昨夜的約定直奔科大而去。
大學屬于公共資源,照理說只要不影響學生上課誰都能進。韓均不知道規矩,像在美國一樣直接往里面闖,剛走了幾步就被門衛叫住了。
既不是老師,又不是學生,想進去必須登記,必須有人接。一通電話打完,一套手續走完,張琳教授男朋友來了的消息也被搞得沸沸揚揚,盡人皆知。
一群暑假仍留在學校的女研究生,從實驗室里蜂擁而至,嘻嘻哈哈地互相推搡著,像生怕他聽不見似的發表各種意見:“你看你看,真比上次那位帥!”
“好多玫瑰也,羨慕死了。”
“好像是打的來的,連車都沒有,配得上張教授嗎?”
“別這么勢利好不好,也許人家剛回國,沒來得及買。也許人家壓根兒就在國外工作,抽時間回來看咱們師姐的。”
……
正像猴子一樣的被她們圍觀,張琳穿著一件白大褂從人縫里擠了進來,唯恐天下不亂的女研究生們頓時起哄道:“張教授,人家都流汗了,幫著擦擦唄!”
“師姐,抱一個,來個熱情的擁抱。”
“起什么哄,都上課去。”
心上人說來進來,張琳心里美滋滋的,俏臉漲得通紅,回頭啐了一句,然后走到他面前假作生氣地埋怨道:“我還有一節課呢,怎么來這么早。”
韓均雙手捧著九十九朵玫瑰,故意大聲道:“等不急了,一刻都不想再等。親愛的,送給你。”
他話音剛落,學生們又是一陣哄笑。
“謝謝,”張琳鼓起勇氣接過玫瑰,旋即轉身笑罵道:“看夠了沒有,都散了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再起哄別怪我讓你們掛科。”
一個戴眼鏡的女研究生吃吃笑道:“師姐,再讓我們看看姐夫唄,就看一眼。”
韓均伸出右臂,很瀟灑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像模特一樣叉著腰,笑問道:“各位,現在滿意了吧?我臉皮厚,不怕難為情,可我女朋友不行,請給我們一點點空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