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探入火內,剎那間劍體通紅,如若紅玉,好似初初打煉成型,尚未淬火功成的劍胚。
秦先羽看得明白,這寶劍著實是復返初次成型的時候,此刻只要有外力一打,就即變形,不復利劍形態。若是換了之前那柄長劍,不消多說,此刻早已變形軟化,甚至醬化成汁。
見到這般情況,秦先羽實也頗為驚駭。
寶劍兩面各自刻畫火符,共計六道,加上火下的一道符,便是七道。這七道火符,盡都是由秦先羽用真氣加持過的,效果勝過當初熬煉玉丹時,自是必然,但秦先羽從未想過效果會如此驚人,他才剛把長劍探了進去,立即便是通紅如玉。
如此驚人的場面,也不知是火符太多,還是因為他真氣加持的緣故。
盡管心中不免驚訝,但他手段可是未停,雙手并用,俱有真氣徐徐而出,落在通紅劍體之上,沿著火符紋路,逐漸依附上去。
按說筆墨到了此時,早該被火焰灼燒,干枯掉落,但因為這是酷似朱砂的紅陽石粉,加上刻畫的是火符,有玄妙味道,以及秦先羽用真氣護持,因此還依附在劍身之上,未曾脫落。
秦先羽微微閉目,細細把真氣依著火符紋路,漸漸滲透進去。
兩邊各三道火符,都依著符文軌跡,漸漸朝內中滲去。
“只要兩邊火符都滲透得過,在劍體內部中央匯合,兩面火符就可相通。但不知曉以這劍的材質,能否撐得過去?”
秦先羽甚是擔憂,只怕這劍承受不住,開始軟化甚至變成鐵汁。但過了片刻,火符各自滲透兩成進去,而這劍仍是通紅。卻無軟化跡象。
見狀,秦先羽心頭稍定。憂慮之意去了小半,慶幸自己沒有用尋常利劍來刻畫火符,否則必然作了無用功。
“這材質似乎當真不凡,也不知歐陽大師是如何把這等材質鍛打成劍的?”
秦先羽小心翼翼,把真氣滲透進去,自然將紅陽石粉也滲透進去許多。
金鐵之物,不似木頭那般蓬松而容易滲透,因此這是水磨的工夫。十分緩慢。
眼見著才把真氣滲透進去三成,但劍鋒稍薄,那里的火符紋路已經滲透過去,開始接合。
房中火焰灼灼,白煙如霧,從窗口而去,四散開來,又裊裊升空。
院外的康良見里邊熱氣蒸騰,煙霧朦朧,還以為失火。但想起之前羽化道長已經向他叮囑,不要輕易打擾,這才讓他平靜下來。心頭想道:“羽化道長是在做些什么?看煙霧不斷飄出窗外,四下彌漫,應該是在房內生火,莫非他在煉丹?”
這里煙霧彌漫,一道長煙裊裊升空,京城之內的尋常百姓都看得分明,以為失火。
康良守在院外,忽然見到這院落四周,都隱隱約約有些人蹤。似在窺視。他才發覺了這點,就見前方有數人近前。那幾人也不掩飾,徑直往這院落而來。
羽化道長曾交代。不可讓人打擾。
康良待對方來到身前,便對一名老者躬了躬身,說道:“老先生好,此地是羽化道長所居院落,不知幾位來此,有何貴干?若要拜訪,還請稍候。”
房中,秦先羽心中大喜,只因真氣及筆墨大多滲透進去,再過少許,就可盡數接合,兩面劍刃俱是相通,火符效用也自大漲。
當初在黑風山尚未修成真氣外放時,還不知有真氣可以加持。當時只想要刻畫火符上去,當火焰炙烤之后,筆墨干枯掉落,就等冷卻,再度刻畫火符,接連數十次,總會在劍刃上留下痕跡。…
但此刻想來,還是太過簡單了些。
劍身上一聲顫鳴,立即頓了下來。
只因兩面劍刃,火符已經滲透完成,徹底接合,兩面相通。
“好!”
秦先羽將這把劍從火里抽了出來,看向不遠處的水缸,那本是用來給劍刃降溫,用以淬煉的清水,然而他心中隱隱覺得,這水來淬火,反而不美。
他一手握劍,看著通紅劍刃,靜靜等它降溫。
而另一只手,則探入了火焰當中。
秦先羽手上套著玉枯手,又有煞氣護體,只覺熾熱灼痛,倒不至于被火焰燒傷。他探入火里,撥開柴草灰燼,把地上的火符痕跡,狠狠一擦。
火符被他擦去一角,不再圓滿,火焰頓時熄了。
“果然如此。”
秦先羽松了口氣,當初在豐行府道觀里,為了滅去那火焰,著實勞心費力。他如今已算知曉,只要把火符擦去,這火焰也就便成了尋常火焰,不難熄滅。
地上的柴草早已燃成灰燼,靠的只是火符,才得以繼續燃燒,當火符有缺,這尋常火焰便即熄滅了。
他一手握劍,另一手隔空對著劍刃加持真氣,使之溫度降下。
過不多時,劍刃便褪去了通紅之色,復返清亮之色,宛如一泓秋水。
秦先羽把手貼了上去,細細感應,發覺熱氣已經散盡,與之前并無兩樣。隨后脫了玉枯手,再把手掌貼上,只覺劍刃清涼,有寒光閃爍,亦有寒意如霜,再無半點熱意。
刻畫火符之前,也是如此。
刻畫火符之后,似乎與之前并無兩樣,毫無變化。
但秦先羽心知不止如此,他握劍的右手,漸有真氣從掌心而出,另外又有真氣從五指各竅穴而出,都沿著火符依附上去,加持在上邊。
劍刃還是清亮,清涼,似無變化。
秦先羽眼中驀然一閃,把劍一揮,落在桌案之上。
桌案一分為二,朝兩邊倒落。
秦先羽仔細看去,便發覺木桌切口處,盡數焦化成炭。
轉頭看向房間角落,那一缸清水,清波蕩漾。
秦先羽微微一笑,把劍探進水中。
滋!!!
劍刃才入水半截,就聽滋的一聲響,眼前煙霧朦朧,熱氣磅礴。
白煙濃霧立時充斥房內每一處,竟把視線遮蔽。
秦先羽不慌不忙,把真氣外放,周身竅穴盡數開了,風兒習習,吹散濃霧,俱都朝著窗口門縫盡數涌了出去。
再看那水缸時,饒是秦先羽早有準備,也露出愕然之色。
半截劍刃還探入水缸內,然而缸內空空如也,已是無水,連缸底也不剩半滴。
只因把劍刃探入水中,竟然使得滿滿一缸清水盡數蒸騰而起,化成水汽白霧。
“這劍……煉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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