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隨林景堂而來,得益眾多。
太上離塵天玥寶珠且不說它。
而朱果使自身本源補足,順勢龍虎交匯,省去了秦先羽今后多年的修煉時日,這便是極大的益處。
至于抱嬰訣,點化之術,都對自身有極大用處,此刻未曾用到,但秦先羽往長遠處看,這兩道法決對他用處極大。
而一氣化三清,此刻雖未修成,但卻也是極為高絕的道術,尤其是要以先天混元祖氣施展,便讓秦先羽隱約猜測這一道在各大典籍中都有記載的秘術,究竟是何等品階。
至于劍風,反倒不算多么厲害的手段,只是補足了短板,對于所謂劍意的領悟,又有許多幫助。
“這令牌又是什么?”
秦先羽行走于山林之間,背負長劍,手中翻看那個令牌。
林景堂給他三件物事。
太上離塵天玥寶珠能使人化凡為仙,消去仙凡壁障,而秦先羽不走這一條路,又有道祖使用的點化之術相傳,用以頂替太上離塵天玥寶珠。道祖使用的法術,其珍貴之處,自是不必多說。
一氣化三清之術,玄之又玄,亦是非凡。
而這塊令牌,又算是什么?
秦先羽左右翻看,沒有什么特定的標志,也不像是象征什么身份或背景的令牌。
這令牌約半個巴掌大小,屬玉質,色澤潔白,卻有些許淡淡的青色之感。而外邊一層邊緣,則顯得稍黑一些,像是嵌上去的。
但秦先羽用手撫摸,卻發現這令牌通體圓潤,乃是一個整體,不論是內中呈現青色之感的白玉,還是外層邊緣的黑玉,都是整體,并非后來嵌套上去的。
玉牌一面。刻有一片延綿山脈,十分精細,而主峰延伸至云霄之上,有許多云彩點綴。而在云霄之上。云朵之上,便有一柄劍,無雕飾,無點綴,只有一股滄桑古樸之意。
無法想象。這玉牌只有半個巴掌大小,但卻能刻畫得這般精細,雕工之精,比之頭發絲兒都要精細千萬倍。
秦先羽自飲下靈水后,便有特異本領,他把瞳孔一縮,便發現那延綿山脈仿佛實物,竟像是把方圓數百里的一片山林都搬進這個小小玉牌之中。
一草一木,一鳥一獸,一個鳥巢。一個小石兒,乃至于一只小小蟲豸,都栩栩如生。
常人無法看得這般精細,而秦先羽看得越是精細,便越是駭然。
正因為那山林仿佛實質,因此這通體潔白的白玉,便泛出了青色之感。
分明是白玉質地,分明是白玉雕刻而成的山林,但卻有了青山綠水之感,正是因此。這白玉令牌便有了許多青意。
“巧奪天工……”
秦先羽倒吸口氣,腦袋幾乎空白。
他下意識翻過來,才松了口氣。
另一面,并未有這等驚駭之狀。
這一面繪有大片云霧。而云霧之中,隱約之間有條橫線,若隱若現。
這條橫線,像是一柄橫在云霧之中的劍。
他尚自沉浸在那山林納于方寸之間的精妙雕功之內,猶自驚駭,對于這一柄橫在云霧中的劍。倒沒有想過其寓意如何,再者說,就算他回過神來,仔細揣測,也未必就能猜測得出。
“難道這種玉牌,其實只是一個代表身份的玉牌?還是有什么用處?”
秦先羽想起林景堂給他的功法道術以及寶物,都是極為實用的東西,這玉牌應當不會是無用之物。
他嘗試把法力灌注其中。
按說只有法寶之類才能接受真氣或法力,這類經過煉制的法寶,內中都有紋路,仿佛人身經脈,可使得真氣在內運轉。而其他物件都算死物,內中沒有紋路,無法承受真氣或法力,根本無法讓真氣流通,最終便會把這東西崩毀。
就像是一柄凡柄刀劍,只能用真氣加持在上方,根本無法把真氣運用到劍體之內。若是強行把真氣灌注到劍體之內,要么真氣不夠強橫,無法傾入,要么便是劍體被真氣沖撞,崩碎成渣。
這玉牌,怎么看也不像是法寶。
秦先羽嘗試著把法力灌注進去。
雖說是法力,但本質上還是先天混元祖氣,他緩緩把法力傾注進去,便發現那玉牌并無阻塞之感,把法力吞噬進去。
嗡地一聲。
秦先羽便見到了一處虛空。
那里空無一物,沒有蒼穹,沒有土地,只有一片虛無,一片空寂。
這片虛空上下左右前后,四面八方,都是虛無空寂,內中約有方圓一丈,相當于一座房屋大小。
秦先羽渾身一震,那一處虛空便即不見。
然而秦先羽已然知曉,那方圓一丈的虛空,就藏在這個令牌之中。
“這……”
秦先羽受觀虛師父筆記影響,向來喜歡剖析事物本質,鉆研根本,但眼前這一幕,簡直違反常理,就算是觀虛師父親至,都不可能有任何解釋。
納須彌于芥子?
縮千里于方寸?
袖里乾坤?洞天福地?
掌中世界?
秦先羽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這半個巴掌大小的玉牌,藏有一個方圓丈許的虛空。
“怎么可能?”
他反復端詳,仍覺不可置信。
即便自身是修道之人,且是龍虎交匯的真人級數,有望登仙,但他對于這種事情,依然難以相信。
就在這時,他又發現一處異狀。
當玉牌翻轉過來之后,內中虛空似乎有些不同,但具體如何不同,卻又感受不出來。
他自知受到太多激蕩,就地盤膝而坐,默念靜心訣,過了片刻,才算靜心。
秦先羽也不起身,就坐在這山中,翻看那玉牌。
當玉牌翻了過來,現出延綿山脈的那一面之后,秦先羽終于發覺不對。
“兩面?兩處虛空?”
秦先羽仔細翻看,終于發現,玉牌正反兩面,其實各有虛空,并非同一處,而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枯寂虛空。這一處虛空,有方圓三丈許,比另外一面的虛空,大了三倍。
只是因為內中虛無空寂,空無一物,才難以辨認。
“這一處虛空,似乎大了不少……”
秦先羽連番確認,自知不是錯覺,才算接受事實。但他心中仍有疑惑,這兩處虛空,有何作用?
正在他疑惑之時,就見雪蠶蠱立身于玉牌之上。
而此時,秦先羽的法力還灌注在玉牌內,內中虛空仍在眼中。
倏忽一下,雪蠶蠱已然消失不見。
然而在秦先羽的眼中,它已經身處于那處虛空之中,只是閉目沉睡,并未醒來。
秦先羽心中一動,就把雪蠶蠱從虛空中攝了出來。
雪蠶蠱立時醒轉,歡呼雀躍,低鳴柔弱。
“這虛空竟是可以用來儲藏物事?”
秦先羽既驚駭,又歡喜,“那邊是方圓一丈,這便是方圓三丈,這般算來,我豈非隨身帶著三四間房屋草舍?”
他驚喜交加,對玉牌愛不釋手。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聲巨響。
秦先羽腳下大地劇震。
他連忙收了玉牌,拔出清離劍來,朝前看去,就見前方有一座佛像。
那是處在火焰燃燒之中的佛像。
那佛像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聲如洪鐘,傳遍百里。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