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時光,三年寒暑。
道觀依然在那,只是歷經風吹雨打,更顯殘舊幾分。
道觀之后有一株金色小草,形態似是寒年草,但卻是金色,類似于百歲寒年草,然而比起百歲寒年草,效用稍低一些,但也算是十分可觀的藥材,勝于銀色寒年草不知多少。秦先羽曾摘下一葉查看效用,剩下的任其生長,也不知任由這些寒年草生長下去,葉子再過十年百年,是否又會有些質變?
而另一處,則有一株綠色小樹,高不過膝蓋,粗不過長筷,但通體翠綠,嬌艷欲滴。
秦先羽每日挑水施肥,未有間斷,尤其是那綠色小樹,每日都有十余條飛天血蛇把毒灌注在內,使得生長稍微快了些,可是比起一旁的草木而言,這株小樹生長有些緩慢,過了三年,僅有膝蓋高,根枝纖細。
可惜,為了避免飛天血蛇劇毒過多而損傷小樹,飛天血蛇之毒每日也有限制,不可過多。
時過三年,秦先羽除卻修煉外,竟是沒有施展過道法,但他心境則是漸漸沉靜下來。
三年時日,秦先羽體內金湯玉液如今約有兩寸八分,比起當初施展點化秘術之前,僅高了一絲。這種修為進境,比起以往自是慢得令人煩躁,但與其他龍虎真人相比較手機哪家強網,已經快得驚世駭俗。
秦先羽隱約覺得,他早有近乎三寸的金湯玉液,雖然自損修為,但卻有個底子。所以才提升得較快。但今后的修為進境。恐怕是沒有這般快速了。
開始時。他不免有些煩躁,但卻任由這一縷煩躁心緒肆虐,沒有運使道劍斬去,只漸漸沉寂下去。
到了如今,他心境又平和了一些。
這是一種沉淀。
自修行以來,他進境太快,顯得虛浮,不如其余真人來得底蘊深厚。可經過這三年沉淀,雖說金湯玉液并未增長多少,卻有了許多沉淀,添多了一些穩重。
此外,欽天監駐守于此的章道人,在三年前離去,理由是羽化真君坐鎮于此,可護得一方安定。
不過羽化真君的名頭也足夠響亮,至少秦先羽回歸豐行府以來,還沒有什么修道人逾越規矩。
“剛才那道流星。乃是星辰自天空墜落的流光,即是隕落之光?”
秦先羽收了一條飛天血蛇。又換了一條,把蛇口咬在綠色小樹上面。
過了幾個呼吸,飛天血蛇變得疲軟許多,而那綠色小樹似乎沒有多少變化,只是秦先羽能夠感應到小樹的氣息增強了一絲,極為微末的一絲,也虧得他感知極為厲害,否則,就是龍虎巔峰也未必能感應出變化來。
收了最后一條飛天血蛇,他神色稍沉,看向北方,良久,才轉身回了道觀。
三年時日,憑借許多丹藥,以及玉丹靈液,柳若音的真氣已經推高至三寸多,將近四寸。而柳夫人資質不差,比柳若音還好一些,已經是四寸真氣,可惜年紀稍大,根骨定型,進境被拖慢了一些,但修成真氣后,有真氣反哺,倒也能漸漸轉變成適應真氣的身體。反倒是柳珺,似乎分心政事,雖然有玉丹靈液,卻還不到兩寸真氣。
后來秦先羽才知曉,柳珺不過是一時興趣罷了。
對于道書功法這些較為枯燥無趣的內容,也就只有柳若音和柳夫人較為閑暇,時常揣摩,秦先羽有時替她們講解功法,解答疑惑,時而與柳若音獨處時的修道講解,也會由柳若音轉告柳夫人。而清凝沒有接受秦先羽點化,但對于修道頗有興趣,時常在旁細聽修道的諸般知識,時而記下,總是聽得出神。
至于柳珺,或許受了夫人的刺激,倒也比以往稍微用功了些,但也有限,據說柳夫人每日都要給他講解道訣的諸般意思,以及諸多術語。
而紫府神庭混元祖氣真訣,稍微有些遺憾,幾人都不太適合,修煉難成,只得轉去修煉秦先羽另外挑選的功法。其實這些功法也都是能夠修成龍虎境界的上等法門,等次已是不低。
福爺在玉丹靈液的滋養下,幾年間不但沒有顯老,反而年輕了一些。
乾四爺則放棄了藥堂,長途跋涉去了丹神山,求教煉丹之術,并在丹神山道觀前治病救人。臨行前,秦先羽給他半壺靈液,轉交給丹神祖師觀行,希望這位師叔進境加快,但也知曉,這位師叔余下壽元不多,要修成練氣巔峰都不容易,而凝煞那一關,更是沒有希望,年老體邁,神智難明,一個不慎就會被煞氣所害。
而秦家藥堂,如今已被小七執掌,那個小丫頭如今也算亭亭玉立,醫術不低,加上秦先羽在后教導醫術,倒有了幾分氣派。
但秦先羽眼下有些煩心事,這點事兒衍生出來的情緒,卻是道劍都無法斬滅,連清凈境都無法壓下。
因為這是親事。
柳若音早已過了雙十年華,這般歲數已經算是老姑娘。
秦先羽十分無奈。
龍虎交匯之境,誕出金湯玉液。
倘如行了房事,瀉出元陽,金湯玉液不免也要隨之泄去許多。
這是所有龍虎交匯的真人都十分忌諱的事情。
龍虎交匯之前,雖說保持童身修煉起來較好,但也無關緊要,其實影響不大,然而到了龍虎交匯這一步,誕出了金湯玉液,卻不得不重視。
除非修成大道金丹,那時便是無漏之仙,精氣神合一,金湯玉液凝合為丹,不外泄,不溢散。
“但也不能再拖了,或許先迎娶?”
秦先羽揉了揉頭顱,想起柳夫人這些日子以來的催促,著實有些頭疼。或許也能先把柳若音娶過門來,但接下來又要如何?
但秦先羽的憂慮只持續了半天。
因為在這一天時,有一只信鴿飛來,傳來了一條消息。
這信鴿通體潔白,羽毛如雪,觀其神態,竟是昂然高傲,比雄鷹還顯得神駿兩分。它落在窗邊,腳下箍著一個小環,而小環內中,則藏有一個紙條,卷成一小段。
秦先羽伸手從信鴿腳下取出一張紙來。
這張紙卷成一小條,攤開后,是一張長條形狀小紙,輕得感受不到重量。
秦先羽驀然一震,他足能崩山裂地的雙手,竟隱隱把持不住這張紙條。
紙條輕若無物,但長條白紙上的的字,則不亞于山岳之重。
紙條上不多,只有五個字。
袁守風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