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鯊,論起兇性,88`
鯊魚肉食粗糙,但背上魚鰭則十分珍貴。
常有漁民捕撈鯊魚,獵殺之后,只取背上魚鰭,便將鯊魚尸盡數拋回海中,不去理會。
這背上魚鰭,號稱魚翅,制作工序繁復,但屬一種美味,順滑清香,入口柔軟。
便是大德圣朝的皇帝,也極少能有這般口福。
“我從未踏足東海,倒不曾食過……”
“取些食材回去,也能嘗鮮一番。”
“成了氣候的妖物,這背上魚鰭,想來更為珍貴罷?”
秦先羽露出少許笑意。
他手中一放,有劍氣出,順著水流,轉過一圈,把眾多鯊魚背上的魚鰭盡數割下,然后順手一攬,全數收取。
他并未斬殺這類妖類,但傷及它們背上魚鰭,又有血腥之味傳出,在這兇險海域之中,這些魚類未必就能存活下來。
收了魚鰭只是一時興趣,日后歸返大德圣朝,可請名廚烹飪,與家人一同嘗鮮。
他原本還想收下幾頭鯊魚,豢養在玉牌之中,但玉牌已失,加上海中魚類難以養活,于是作罷。
秦先羽飛騰而起,踏出海面,8小說8`
只見汪洋大海,連天一線。
他在大海之上,不論前后左后,俱都是一望無盡的海水。
水汽潮濕,并有咸澀之味,
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未曾停歇。
無盡汪洋,看不見盡頭,仿佛與天相接。
東海!
玄機先一步臨至東海,以他九轉地仙的道行,一念之間,感知萬里,覺不到附近的異狀之后,便先離去了。
以九轉地仙的度。幾乎能與那一頭金翅大鵬鳥齊平,如今早已不知遠在何方了。
至于秦先羽,則并不急切。
他看著無盡汪洋,遙想道書中的記載。
傳聞東海仙人無數。尤其是閑散游仙,更是數不勝數。
大多是已經得道的仙人,但無門無派,閑散無憂,故而便是散仙。乃是散人修道者成仙。
天地間的散仙,大多齊聚東海,哪怕是中土的仙人,也時常來東海行走。
某某人一心尋仙訪道,然后伐木造舟,越過汪洋大海,尋得仙緣,終于得道。
又如某一位道人,出海采藥,餐霞吐霧。成就仙人業位。
又如哪一家修道者,得道成仙,往東海而動。
甚至連武林之中,也常聽聞某些武道大宗師,已經達到武道之巔峰,出海尋仙,得居仙島,從此成就大地游仙。
諸如此類故事,數不勝數。
因為幽州臨近東海,因而神仙故事中。總是免不了東海的影子。
再者說,幽州確實是有許多修道之人,乃至得道的散人修道者,往東海一行。一去不返。
只因為中土仙宗,對于九州大地的掌控,著實太過精細,仿佛成了九大仙宗自家后院。正是因此,這些散仙便都意欲往東海而去,從此逍遙。
這便類似于當初大德圣朝的那些龍虎真人。為了避開欽天監正先生袁守風,而從北遷移至淮水之南。
“故事終究只是故事……”
秦先羽心道:“能夠從中土來到東海的,勢必道行不低,想必以散仙居多,尋常修道人還較少。至于凡人……更不必說,且不說能否出海尋仙訪道,就算真能出海,也難以踏足深海之域。”
“海中時常掀起風浪,至于那些伐木造舟來尋仙訪道的,只怕也不知有多少人是在其中葬身海底,被海魚所食的。”
他目光四處掃視,好似一片風平浪靜。
八轉地仙的氣勢散出去,登時便驚走許多暗中窺視的妖類。
海中妖類驚散而逃,頓時海水滾滾,波浪無窮,幾乎掀起漩渦海潮。
但這一回,才是真正的風平浪靜。
“方向……”
秦先羽仔細感應,然后目光微凝,思索片刻,朝著玉牌所在的反方向而去。
玉牌是燕地至寶,許多玄妙奇效連秦先羽都還未掘出來,想必只有當年煉制玉牌的那些大人物才能知曉。
據說為了煉制玉牌,動用了許多位太上長老,有真仙道祖之輩,甚至也有仙圣至尊,又有許多精通煉器造詣的大師人物。
而這些人物之中,或許還暗中藏了幾手,在玉牌中煉入一些其余的妙處,但僅有自家才知,未曾告知一同煉制玉牌的其余同門。
也正是因此,就算煉制玉牌的那些大人物,也不見得都能盡知內中玄奇。
但有一種效用,是必然有的。
那便是認主。
秦先羽已經是玉牌之主,自當初得了玉牌之后,不久便洞穿了玉牌正反兩面,陰陽貫通,從此成為玉牌主人。
他既然是玉牌主人,就能感應玉牌所在,哪怕遙遙千百萬里,哪怕相隔兩界,亦有感知。
然而那金翅大鵬鳥來者不善,早已將這一道感知遮蔽掉了。
燕地之內的人物,都是活了許多年的老輩人物,幾乎都成人精,心知那金翅大鵬鳥來者不善,那么秦先羽對于玉牌的感知,勢必難以清晰。也正是因此,燕地之內,俱都不曾讓秦先羽這位玉牌主人去感應玉牌之所在,因而他們早知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只能是徒增麻煩。
但誰都猜錯了。
因為秦先羽還能感應到玉牌的所在。
金翅大鵬鳥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玉牌遮蔽起來,讓秦先羽對于玉牌的感應,極為模糊。
只不過,玉牌之中,還有一頭雪蠶蠱。
雪蠶蠱乃是從秦先羽體內孕育出來的,食他血氣而生,依他真氣而出,被他道劍斬出體外,實如血脈至親一般。
金翅大鵬鳥的遮蔽手段,遮掉了秦先羽對于玉牌的感應,卻遮不去秦先羽和雪蠶蠱的聯系。
秦先羽知曉玉牌所在,但他也知曉,此去必定兇險。
“九幽縫隙之中,虛空湮滅,都未有滅去這一個玉牌。”
“就算是道祖,都未必能夠將之損毀。”
秦先羽心道:“至于玉牌之內,沒有我親自施展,或者是我意念許可,誰也打不開玉牌。玉牌之中的野龍及雪蠶蠱等,應當也無任何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