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卡山中國一側進攻部隊所屬的獨立偵察營正為即將到來的穿插任務進行著積極的準備,在另一側的山區叢林中,一個人正趁著暗夜捂著大腿,踉踉蹌蹌的在其中穿行,可是走了沒幾步,便停了下來,倚在一顆碗口大的樟樹旁,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汗水如同瀑布一般,順著臉頰直直的流了下來,衣背更是被汗水浸透了,不過這個人好像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只知道直愣愣的看著剛才走過的路,蒼白的面龐上帶著扭曲的恐懼,就在這時,近在咫尺的樹梢上響起一陣颯颯聲。
這個人聽到聲音,整個人都不由得慌亂起來,趕緊就地臥倒,然后將身旁的枯枝落葉向身上聚攏,整個人就像鴕鳥一般藏了進去,只露出兩只驚慌失措的小眼睛,心驚膽戰的注視著他剛剛走過來的路!
“噗嗤嗤噗嗤嗤”隨著幾聲輕微的嗦響,颯颯之聲越來越近,就在他緊張注視著前方時,一條灰黑的眼鏡蛇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不時噴出的蛇信子幾乎都要接觸到他的眼睛,這讓他不由得一愣,而那條蛇也好像覺察到了有些不對,把頭向后縮了一下。
可這一人、一蛇雙雙愣神的奇葩時刻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見那條眼鏡蛇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人洶涌襲來,而趴在地上的人也不甘示弱,將兩只手騰出來,一把抓住那條即將咬到自己的眼鏡蛇,進而雙手左右一扭,那條眼鏡蛇用力的顫動了幾下尾巴,整個身子便癱軟下去。
“媽的,竟然是蛇,我還以為是中國人!”看著手中死去的眼鏡蛇,他緊張得只喘著粗氣,不過嘴角上卻露出自嘲的冷笑,可在他自言自語的的話剛說完,胸口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趕緊把手再次捂在胸口上,不過劇烈的疼痛并沒有因此而得到緩解,反而疼得更加讓人難以抑制。
不過即使這樣他也不敢發出叫喊,只能把疼得幾乎扭曲的臉抬起來。緊閉的牙床發出“咯咯”的響動,就在這時,一縷皎白的月光穿過叢林間的縫隙,照到他的臉上,透過這層皎白的月光。
他那張蒼白得有些猙獰的面旁更加清晰可辨,而他不是別人,正是帶領越軍特工小組滲透中國一側進行偵察的,并成功逃脫谷澤林反滲透作戰小組追捕的越軍特工大隊大隊長,少校軍官阮重明!
阮重明是在即將到達偵察地點,被谷澤林他們伏擊的,好在他本身軍事本領過硬,在危急時刻并不慌亂,在帶領的特工小分隊全體被殲滅的情況下,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不過逃是逃了,可他的大腿外側卻被子彈打穿,這也讓他的逃跑之路平添了諸多變數。
但這位阮重明畢竟是跟法國人和美國人浴血拼殺過的越軍王牌特工,雖然身上負傷,行動不便,但依然靠著他獨有的戰場嗅覺,和純熟的戰場經驗以及對發卡山地理環境的熟悉,很快變擺脫了中國偵察兵的追捕。
當然作為一名曾經在中國接受過訓練的越軍軍官,阮重明自然知道中國人們不會善罷甘休,同樣也明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道理。所以阮重明并沒有一味的向自己這方陣地方向逃跑,
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這么干的話,早晚會被訓練有素的中國偵察兵抓到,所以阮重明來了一個反其道而行之。殺了個回馬槍,又悄悄返回中國軍隊駐地旁邊的亂墳崗內,以求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既可以躲避中國偵察兵的搜捕,又可以借機刺探中國軍隊的情報,可謂一舉兩得!
就這樣阮重明如同毒蛇一般靜靜的潛伏在亂墳崗內。幾天下來他確實看到不少中國軍隊各型主戰裝備陸續到位,不過相對于那些司空見慣的常規裝備來說,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那數十具單兵火箭筒,尤其是前天在中國軍隊臨時射擊場的射擊演示訓練,
那種巨大的威力、沖天的火球以及極強的毀傷效果,都讓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阮重明感到心有余悸。不僅如此,作為一名經驗豐富和了解武器裝備情況的阮重明在第一時間便判斷出這款中國新式火箭筒就是專門對付己方坑道工事的利器!
如此重要的情報阮重明怎么可能放過,于是他不顧剛剛好轉的傷勢和危險,在夜晚的掩護下悄悄潛入中國軍隊駐地,趁著武器倉庫哨兵換崗實際,摸進倉庫準備偷一件火箭筒拿回去。
可當他剛打開單兵火箭筒儲存箱,還沒等拿走時就被機警的中國哨兵發現,情急之下阮重明只能順手把儲存箱內的《便攜式單兵火箭筒使用說明》急急忙忙裝進懷里,然后如狗急跳墻般倉皇潛逃
“那火箭筒里到底裝得什么東西?威力怎么會那么大?但不管怎么樣有東西到手就好,這中國的新兵蛋子可真是”阮重明將偷來的使用手冊緊緊捏在手里,雖然心生畏懼,但依然不忘嘲笑那些被自己甩開的中國士兵,不過嘲笑歸嘲笑,阮重明依然將這份手冊小心收好。
因為這款極有可能用來對付越軍堅固坑道的武器裝備,或許會改變整個戰爭態勢,他要將這份手冊帶回越軍去,如果有機會最好交給蘇聯老大哥,讓他們研究研究中國人這款新式武器到底有什么奧妙,以便找出破解的方法,進而在即將爆發的戰爭中更好的打敗他們。
懷著這樣的心里,他踏上了返回越軍營地的歸程,可沒想到這一路讓他走得兇險異常,叢林里的毒蛇猛蟲自不必說,整個發卡山地區活躍著幾十支中國的偵察小分隊,而他行走的路線,正好跟中國偵察兵滲透越南的路線相重合,因此一路上只能東躲西藏,再加上身上有傷,不易快速行動,原本一天走完的路程,整整三天還沒走出去,這也更加重了阮重明的心里負擔,以至于這一路上阮明哲真是時時驚弓之鳥。處處草木皆兵!
想到這里,阮重明頗為無奈的搖搖頭,而由于抓蛇而導致的傷口疼痛也有所減輕,這時阮明哲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手在身上快速的摸了摸,蒼白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一片:
“怎么沒了?”
說完,他趕緊趴在地上,用手在剛才臥倒的那塊兒地方瘋狂的翻找著,突然間阮明哲的手碰到一塊用布包好的方塊物體。然后趕緊拿起來,借著淡淡的月光看著捧在手上的那冊便攜式火箭筒使用說明,臉上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
“總算找到你了!”說完,便用自己的衣襟把說明書上面的泥土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的裝到身上的口袋里,當阮重明做完這一切時,不由得輕松的呼了口氣,緊接著那副自嘲的笑容便再次浮現在他的臉上。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對中國人的一份小小的武器說明書如此珍惜,難不成自己真的被他們打怕了?想到這里,阮重明臉上的笑意更濃。自己怎么可能會怕,要知道自己可是久經沙場的老兵,親敗過法國人和美國人。
雖然去年的戰爭暫時失敗了,那是因為像他這樣的精銳根本沒參戰,如今越軍的精銳盡出再加上蘇聯老大哥對越軍損失的彌補和額外武器裝備援助,越軍的戰斗力可謂是今非昔比,怎么可能會怕?
不過阮重明優越的笑容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去年的那場中國越境作戰行動給與所有越南人的印象太深刻了,阮重明自然也包括在內,單兵的78式突擊步槍、槍掛榴彈發射器;班組支援的78式班用機槍、輕型自動榴彈發射器;遠距離支援的遠程火炮。
這些武器裝備疊加在一起。再配上中國軍隊一如既往的不怕犧牲、勇往直前的光榮傳統,整個戰爭呈現出摧枯拉朽般的一邊倒形勢,要不是中國面臨蘇聯老大哥的北方壓力,最終躲下涼山后撤兵回國。估計中國軍隊早就飲馬奇窮河,攻占首都河內了!
如此的大敗虧輸,是他參軍以來從未遇見過的,想想整個戰爭過程,阮重明不禁打了個寒顫,中國軍隊手中的78式槍械。槍掛下方的槍掛榴彈發射器,輕型自動榴彈發射器、遠程火炮、新式狙擊步槍讓久經戰陣的越軍瞬間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如今又多了一款便攜式單兵火箭筒,這讓他更是心生畏懼的同時,也不禁產生了疑問,中國人到底得到了什么魔力,怎么新式武器裝備如大海永不停歇的浪花兒一樣,一撥接一撥的造出來?
他們不是剛剛經歷了特殊時期嗎?他們不是百廢待興嗎?他們不是技術落后嗎?可是不管是哪款武器裝備,無論從工藝加工還是使用效能上,阮重明看不出中國人在這方面有一絲的落后,不僅如此,甚至比以前的對手美國和與之親密的蘇聯老大哥的技術還要高明幾分,他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難不成中國人都會巫術和魔法?
想到這里,阮重明不禁搖了搖頭,自己一個越共黨員,怎么可能相信鬼毛子巫術和魔法呢,一定是中國軍工界的那個盧嘉棟,不然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研制出這么多性能優良的武器裝備!
“難道這個名叫盧嘉棟的中國人,真是他們的卡拉什尼科夫?”阮明哲摸了摸身上的那本小冊子,眉頭微微皺起,緊接著便點點頭,應該是沒錯,不行,得趕快回去!想到這里,阮重明強忍著腿部的劇痛,扶著樹干站起身來,剛想邁步朝前走,身后突然被一根槍管頂住,就在阮重明以為自己被俘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句久違的越南語:
“你是什么人?”
“特工隊隊長,阮重明”激動加欣喜,讓阮明哲原本緊繃的思想一下子松下來,沒等把話說完便攤到在地上!
“是阮隊長,快,把他抬到高地去!”在阮重明攤倒之際,幾名越南士兵七手八腳的把阮明哲扛起來,朝著不遠處發卡山主陣地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