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還是太高估中國人了!”科學院招待所長長的走廊內,幾個金發碧眼的美國人顯得格外的突兀,可是比起他們高大的身材和另類的長相,他們中間不時傳來的高聲歡笑和話語聲卻讓安靜的招待所頓時變得喧嘩起來,然而這樣的喧嘩并沒有給招待所帶來久違的熱鬧,反而讓來往路過的人們無不為之側目。
因為就算是不懂英文的人都能聽得出來,他的話音里帶著無盡的嘲諷和譏笑,而事實上也的卻如此,更何況這幾位剛剛從走廊盡頭的小會議室走出來的美國蓋奇.信達公司的談判人員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好。
反倒是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畢竟剛剛結束的那場短暫的談判,讓他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那般中國人的據理力爭,毫不退讓,而是毫無邏輯的,近似乎舉手投降般的求饒,這讓落在篤信強者的美國人眼中,實在是軟弱得不得了:
“一個老頭子,和一個剛斷奶的小男孩,我看中國人真是沒人了,我原以為那個老頭子能有多厲害,沒想到說的都是中美關系,難道他是搞外交的嗎?”
“還有那個小boy,最后那句‘那就等到我有資格再說’這說明他也知道自己沒資格,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中國的小boy長得倒是眉清目秀,也有點小偉岸,就不是道在哪方面有沒有資格啦!”
“邁克,你不會動心了吧........?”
“我是怕你這個吃嫩草的動心!”
說著,幾位美國蓋奇.信達公司的談判代表再一次放聲大笑起來,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邁克等人笑得毫無顧忌,就比如走在菲爾普斯身后略靠邊上的鮑爾森的助理約瑟夫.喬治,他雖然也笑了。但卻像是極不情愿的樣子,嘴角抽動了一下,與其說是笑。還不如說是敷衍了事,喬治的舉動落到了心思細膩的邁克眼里。于是他快步走了過去,用手拍了拍喬治的肩膀:
“嗨,喬治,今天有什么不開心的事?難不成是中國的通訊落后,接不到美國女友的電話?”
喬治并沒有搭理邁克,一雙擰緊的眉毛依舊緊緊靠在一起,并沒有因為邁克的調笑舒緩半分,邁克見此也覺得有些沒趣。不由得撇了撇嘴,但臉上依舊帶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看來是我們的喬治先生可能是失戀了!”
“他不是失戀了,而是預計失敗了!”邁克話音剛落,還沒等喬治開口回應,坐在最前面的鮑爾森便開口說道:
“也可以說,我們的喬治先生是失望了!”
“先生,我還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我所認識的盧嘉棟絕對不是這樣的懦弱可欺.........”
“哦?是嗎?”喬治見鮑爾森開了口,便急急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只是他的話剛說了一半。便被菲爾普斯冷笑著打斷:
“那為什么我怎么看就那個盧嘉棟都像是一坨奶酪呢?不過,最后的一句話還是很有勇氣的,可是我親愛的喬治先生。談判桌上看得不是勇氣,而是能不能拿出有實力的東西作支撐,他盧嘉棟有什么?剛剛斷奶的奶瓶?亦或是車篷寬的假牙?”
“哈哈哈”
菲爾普斯話音剛落,周圍的美國蓋奇.信達公司談判人員頓時便哄堂大笑起來,而喬治的臉色雖然難看,但英國人血液中那種固執和執著的性格,讓他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進而迎著菲爾普斯不屑的目光,帶著嚴肅且認真的神情繼續說道:
“菲普斯先生。請您最好還是正視您的對手,不然我們真會吃虧的!”
“對手?誰是對手?盧嘉棟?”菲爾普斯不可思議的連續問了三個問題。然后肥胖的臉上泛起暢快的大笑,好似這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可樂的笑話一樣。而站在菲爾普斯旁邊的鮑爾森心中跟自己的老搭檔想得差不多,可不管怎么樣喬治都是自己的助理,如此被當做笑話,他這個首期談判代表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于是他看了看身邊的菲爾普斯:
“菲爾普斯先生,我想喬治先生畢竟是經驗不足,我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不也是如此嘛,畢竟沒幾個人能像盧嘉棟那樣出生在一個善于造神的國家,更沒有他的好運氣,可不管怎么說喬治還是很認真的!”
“沒錯!沒錯!”菲爾普斯哪里看不出來鮑爾森實在維護自己的助理,于是很識時務的點了點頭,見菲爾普斯點了頭,鮑爾森又轉過頭,看著身后一臉正色的喬治,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喬治先生,請你不要被假象所迷惑了,與其盯著一個無用的盧嘉棟,還不如想想我們接下來改如何應對中國真正的實權人物!”
“可是........”
“不行......不行........這個方案絕對不行........”正待喬治還想固執己見的說服鮑爾森時,不遠處的一間不大的小休息室內忽然傳出一聲堅定而又不容置疑的話語,像是在爭吵,又像是在討論,尤其是一個“方案”更是讓走廊上所有的美國蓋奇.信達公司的人稍稍一愣。
要知道能被美國蓋奇.信達公司選派到中國參加談判的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他們不但在談判和技術方面有著過人之處,而且多少都懂一些中文,更因為這里是中國科學院的招待所,所以當他們聽到這種類似對技術方案爭論時,
包括鮑爾森和菲爾普斯在內的這幾位美國蓋奇.信達公司談判人員無不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將注意力吸引過去,就連準備繼續把自己的想法堅持到底的喬治,也把要剛剛出口的話咽到肚子里去,直直的朝著那間小休息室望去。
透過虛掩著的房門可以看到一位看上去還不到四十,身穿灰藍色中山裝,帶著一個老式黑色方框眼鏡,看上去像是一位資深的技術人員,正臉上帶著一抹激動的潮紅,拿著一大疊好像設計圖稿的東西,向著坐在休息室沙發上的兩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大聲的說道:
“祝總師,我覺得咱們原來的設計實在是太保守了........尤其是觀瞄系統........才使用雙向穩定器的指揮儀式火控系統,這怎么能提高咱們新式坦克的火力精度.......”
雖然哪位穿著普通的技術人員說話很大聲,可架不住與這一眾剛剛從小會議室走出來的美國蓋奇.信達公司談判代表們尚有一段距離,所以聽上去有些時斷時續,再加上這幾個人中文水平也很有限,因此這時斷時續的話音更是連一半都沒聽明白。
然而就是這一段囫圇吞棗的話,卻讓其中幾位對軍工技術尤其是坦克技術的談判代表們臉上不由得為之一驚,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鮑爾森更是臉色數變,站在他旁邊的菲爾普斯雖然對技術不太懂,可是那一句“新式坦克”他還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因此不由得對著鮑爾森不可思議的問道:
“新式坦克?中國什么時候有新式坦克.......”可還沒等菲爾普斯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鮑爾森便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講話,隨后叫來隨行的翻譯,急急的問道:
“剛才他們說的是什么?是不是觀瞄系統?”
“這個........”翻譯因為剛才跟別人正在說笑,并沒有認真聽,如今被鮑爾森問起來,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下意識的答道:
“這里太遠,要不我過去......”
“過去?中國人看到你,還能說了嗎?”不等翻譯把話說完,鮑爾森便劈頭蓋臉的回了一句,恰在此時那名技術員的話音再次嘹亮的響了起來:
“我和鐘所長已經討論過了,擾動式的觀瞄火控系統,還是太保守了些.......就算是指揮儀式火控系統也根本不適用于未來戰爭中的應對高機動行進間的坦克和裝甲車輛........我們計劃采用一種全新的觀瞄火控系統。
鐘所長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獵—殲”式火控系統.......其目的就是讓車長和炮長都擁有對目標觀測和瞄準,如此一來,車長監控裝置可以對戰場進行大范圍觀察,為炮長指示目標,必要時可越過炮長直接對目標進行射擊,其原理無非是增加一套觀瞄和聯通系統,其原理........”
翻譯就如同一臺復讀機一般,將遠處小休息室內傳出來的話原原本本的附屬給鮑爾森等人聽,旁人聽了還算好,畢竟什么“獵—殲”式火控系統他們連聽都沒聽過,也就沒有什么感覺,可鮑爾森聽后,眼鏡驚得頓時睜圓,就如同他面前出現了恐怖的魔鬼一般,把身邊的人嚇了一跳,可鮑爾森卻根本不加理會,而是抓住翻譯的胳膊,用著及不可思議的話語高聲的問道:
“你確定你沒翻譯錯,他們說的就是“獵—殲”式火控系統?”
“沒.....沒錯.......絕對正確!”翻譯雖然喜歡走神,但是對翻譯的正確性還是很有信心的,對于這一點鮑爾森很清楚,也正因為如此,鮑爾森放開了翻譯,整個人卻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