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德國西部的法蘭克福,是個極富有歷史情懷的城市,清澈優美的美因河,宛如一條銀色的絲帶穿城而過,溫婉如玉的河水將古羅馬人遺跡、棕櫚樹公園、黑寧格爾塔、尤斯蒂努斯教堂、古歌劇院以及久負盛名的哥特式建筑法蘭克福大教堂、德意志銀行總部巧妙的連接在一起。.`net
置身其中,讓人仿佛有種穿越歷史時空之感,古羅馬的輝煌;查理大帝的豪邁;神圣羅馬帝國的黑暗;腓特烈大帝的獨具匠心;俾斯麥的深謀遠慮;兩次世界大戰的焚毀以及隨后的涅槃重生,無不昭示這種城市身后的底蘊和德意志民族嚴謹紀律的民族性格,從而造就了這座如今聯邦德國西部重要的金融、工業、交通、文化中心。
正是因為法蘭克福的重要地位,在當下美蘇冷戰的大背景下,地處東西方對抗最前沿的聯邦德國將法蘭克福視為最為重要的戰略大后方,不但在此處部署了聯邦德國國防軍的戰略預備隊。
而且還默許美國在法蘭克福近郊修建了規模宏大的萊茵—美因空軍基地,用于美國等盟國部隊戰略集結和后勤補給的重要運轉樞紐,或許正是在這亦戰亦和的冷熱環境下,才孕育出法蘭克福武器博覽會那種有別于其他類似武器展覽會的實戰氛圍.........
“咕嚕咕嚕嗡”
“咚.......轟.......”
“噠噠噠.......”
在聯邦德國6軍法蘭克福訓練基地的訓練上,各式坦克的動機出刺耳的轟鳴,在寬廣的場地上坐著各式各樣酷炫的動作;輕盈的裝甲車也是不甘示弱,涉水、搶灘、爬坡、越野、高機動忙得是不亦樂乎;不遠處的射擊場上,各式各樣的長槍短炮,對著自己既定的目標毫無顧忌的進行著火力展示。`
震耳欲聾的槍炮聲讓大地都為之顫抖,可是圍在四周觀看的各火商、媒體記者、政府要員和軍方代表們的臉上卻洋溢著輕松愉悅的笑容,他們或是為在這里找到足以提升本國實力的高性能武器裝備而高興;或是為再次創造軍火銷售記錄而興奮;或是有了獨家的內幕報道而樂得合不攏嘴,或是因為得到某種新武器的情報而暗自竊喜。
反正不管怎樣,只要是徜徉在這里的人。無論你的身份是什么,也不分是什么白種人、黑種人、還是基督徒、穆斯林,都能找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而后帶著極度滿足的神情。笑容滿面的離開........
當然在這讓規模龐大,人員繁雜的展覽會上,不可能讓每個人都能如愿以償的滿意,每一屆總有幾個失敗者,然而在跟那些絕大部分成功者想比。這些失敗者的比例簡直少之又少,除非有中五百萬美元彩票的狗屎運,才能輪到如此小概率的失敗,然而不幸的是,第一次參加法蘭克福武器裝備博覽會的中工代表團不幸中了這個狗屎運,成了博覽會開幕三天來銷售收入最少的參展商,名副其實的失敗者.........
“嗨......親愛的胡,今天怎么樣?都開幕第四天了,有沒有突破一百萬美元的銷售額?”一位身穿淡灰色西裝,身材高挑。金碧眼,極富浪漫氣息的老外,看著胡慶華將幾個穿著軍裝的黑人送出了展臺,便帶著不屑一顧的調侃,自來熟的貼了上來。
胡慶華都不用看,只聽這句極具夸張且帶著濃重巴黎貴族腔調的法語,就知道隔壁法國湯姆遜技術公司銷售總監薩科齊,又像沒頭蒼蠅一樣轉過來了,說起這個薩科齊,胡慶華的心里有些復雜。.`net
說討厭。這個薩科齊并不像其他西方國家人那樣對所謂的紅色中國帶著厚重的有色眼鏡,更不會極具污蔑之能事,反而給夠客觀的看待一些問題,給與最起碼的尊重。有時還會很熱心的來幫助你,此處展臺的搭建,以及相關展位的布置,這個薩科齊就跑前跑后幫了不少的忙。
可要說喜歡也談不上,因為這個薩科齊在中工代表團帶來的參展武器裝備極為不屑,不僅當面挖苦。而且還會用他那張總是滔滔不絕的大嘴到處宣揚,尤其是對中國糟糕的銷售業績,總是當做笑話一樣,這讓胡慶華心里很不舒服,或許正如擔任此次中工代表團負責任的盧嘉棟所說的那樣:
“法國人是在商言商,有奶便是娘,無奶就是親爹親媽他都不認!”
正是因為這種復雜的心思,所以胡慶華見到薩科齊之后,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露出職業般的微笑,回了句:
“您好,薩科齊先生!”
“親愛的胡,你怎么又用英語音了?法語中的‘您好’可不是這么說的,或許你還不知道,英語其實就是我們法語演化過來的,那時候的英語就像下水道里的臭蟲,高貴的貴族是不會說的,所以法語才是最正宗,最美妙的語言,你聽這句‘您好’的法語音多么美妙?如果再深情一點兒,就憑胡你的帥氣,百分之百能在巴黎盧浮宮外俘獲眾多少婦美女的芳心的!”
薩科齊說得很跳脫,動作也很夸張,不過俊朗精致的面龐卻帶著少有的認真和倔強,為不厭其煩的講解著法語是多么正統和高貴,就如同一直高傲不羈的公雞,在彰顯著自己的勢力范圍一樣,好在胡慶華上學的時候,學習過幾年法語,所以還算能聽得懂,不過他還是不理解,薩科齊為什么在這個問題上這么較真。
尤其受不了的是,薩科齊那極具“流氓”的本性,沒說幾句話保準就跑到怎么勾引少婦美女去了,那一雙深邃而又放蕩的眸子,流露出來的目光說好聽叫浪漫,說不好聽的簡直就是“淫”“蕩”,這就是面對外國友人沒辦法,這要是在國內,胡慶華百分百會抓著薩科齊的脖領子直接扭送公安機關了: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們今天的業績又不怎么樣!”薩科齊雖然只有三十出頭,但是那雙深邃而又迷人的藍色眼睛可不僅僅能看到美女的容顏和身材,察言觀色也是很有一套,眼前胡慶華那種不耐煩的情緒薩科齊要是看不出來的話,他也就不用頂著湯姆遜有史以來最年輕銷售總監的頭銜去撩妹子了,所以立即收回那無聊的法語至上的論述,朝著中國展臺里瞄了一眼,繼續說道:
“我最親愛的盧應該在里面吧?想必他更加傷心,哎,真是個可憐的人,我還是安慰安慰我這位老朋友吧,盧......親愛的盧.......”
薩科齊絮絮叨叨又說了一堆,而后也不等胡慶華回答,便徑直朝里面走去,就好像來到自己家一樣隨意:
“哈哈,親愛的盧,我就知道你在這里,怎么樣?是不是還在傷心呢?”
薩科齊一進去,就看到盧嘉棟正伏在展臺旁邊的桌子上寫著什么,薩科齊帶著迷人的微笑說了一句,便坐在盧嘉棟的對面,其實盧嘉棟早就知道薩科齊過來,說句心里話,他對薩科齊并沒有胡慶華那般的糾結,畢竟作為后是穿越而來的軍工專家,他太清楚法國人的個性了,尤其是他們軍、政兩屆的德行實在是讓盧嘉棟不太敢恭維。
那種明面上總是揚著高傲的頭顱,做一只誓死不低頭的高盧雞,而在背地里,只要符合自己的利益,什么蠅營狗茍,污穢不堪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只要價錢給到位,即便是讓他們脫去厚重的雞毛,做一只真正的“雞”也不是不可以,當然,如果利益沖突,所遭到反噬也是極為果決和猛烈的,所以盧嘉棟對待薩科齊也只是平平常常,說不上泛泛之交,但也談不上交情有多好:
“還好,還好!總算是沒空手!”
“但也應該沒多少吧!”薩科齊說得很是直截了當,尤其是那毫不掩飾的微笑,好像是將所有的快樂都建立在中工代表團低端糟糕的銷售業績上一樣,而后又抬起眼掃了一圈周圍那些個精心擺放的武器裝備模型,繼續說道:
“我當時就說,中國的這些五十年代的老舊裝備,根本吸引不了那些個野心勃勃的國家,現在事實已經證明了我的論斷,更何況你們的宣傳手冊做得再好,實戰檢驗再突出,也不可能在模型上全部展示出來,要知道那些個非洲和中東的土豪可不懂什么實戰的好壞,他們只要在旁邊的實物展示區看到那些裝備花哨的舞蹈和興奮的鳴響就行,可是親愛的盧,你這里.......實在是太沉寂了!”
盧嘉棟不用薩科齊說,也知道沒有實物演示的劣勢,可他也沒辦法,整個中工代表團的預算非常有限,根本負擔不起重型裝備的長途運輸的費用,不得已只能利用精致的模型代替。
即便是少數輕武器的實物,也是從牙縫里擠出的經費才利用特殊途徑空運過來的,所以對此盧嘉棟只是朝著薩科齊微微笑了笑,并沒有回答,而薩科齊也沒想著要讓盧嘉棟回話,在掃了一圈周圍的模型之后,又把目光聚焦到盧嘉棟的臉上,用少有的認真一字一頓的說道:
“所以在目前的狀況下,親愛的盧,您是不是考慮考慮我前幾天的提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