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城守府。
“嘖嘖,真是個可愛的嬰兒呢,長大后,定會是一位如黃幫主一般標志的美人兒,您說是嗎?黃幫主?”江濤抱著郭襄的襁褓,手指卻粗暴的捏著嬰兒肥嫩的臉頰,目光邪笑著看著被制住穴道,無法動彈的黃蓉。
此刻黃蓉的狀態并不好,郭靖的死對她打擊太大,心中甚至萌生了死志,一雙美目中略顯空洞,讓人感覺到一股死志,只有在掃過襁褓時,才會發生些許情緒上的波動。
這種狀態,當然不是江濤所想要的,一個萌生死志,對一切都失去情緒波動的女人,就算長得再美又跟一截雕刻又有什么區別?他苦心設局,利用楊過的恨意偷出嬰兒,從而將郭靖引出,亂箭射死,然后迅速控制襄陽,一舉將剛剛誕下孩子,還處于虛弱期的黃蓉擒獲,為的可不是要一個活死人。
目光漸漸聚集在郭襄的襁褓之上,本來空洞的目光漸漸變得凌厲起來,森寒的迎向一臉邪異的江濤。
“這就對了!”看著黃蓉眼中的變化,江濤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不怕你恨,就怕你連恨都沒有了,人只要有了七情六欲,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尤其是一個女人。
“江公子,呂大人請您到大廳,有緊急軍情商討。”正當江濤想要進一步挑動黃蓉心底那股仇恨之際,門外突然響起親衛不合時宜的聲音。
“什么事!?”江濤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對著門外道。
“回公子,追殺唐俊的殘兵回來了。”
“殘兵!?”江濤眉頭微微一挑,有些詫異的問了一聲。
“不錯。派往追殺唐俊殘軍的禁軍已經退回城中,具體情況,小人也不了解。”
“哼!”有些郁悶的看了一眼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的黃蓉,江濤冷哼一聲,也顧不得繼續炮制這朵帶刺的玫瑰。粗暴的將襁褓扔在床榻之上,推門而出,聽著身后響起嬰兒的啼哭,冷笑一聲,將房門關上,徑直帶著親衛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房間內。聽著女兒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啼哭,黃蓉心如刀絞,奈何血脈被制,根本動彈不得,情急之下。不斷催動著體內的真氣,以九陰真經之中的解穴篇不斷地沖擊著穴道,只是對方手段高明,哪怕以九陰真經之玄妙,一時半會兒,都難有作為。
城守府,氣氛有些凝重。
“附近最近的兵馬,也遠在新野。對方不過剛剛得到消息,怎么可能這么快抵達襄陽?”江濤看著幸存下來的禁軍將領,有些不解的道。既然敢悍然發難,對于李軒的兵力分布自然有過了解,除了襄陽城的五萬大軍之外,李軒的嫡系軍以及招降的蒙古漢軍基本上都分布在新野、南陽、巢州、鄧州四地,就算全是騎兵,調集人馬到出兵。也不可能這么短時間之內就抵達襄陽,更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漏。
“回公子。來人只有兩人,似乎是襄陽王本人以及一名侍女!”禁軍將領低著頭。回想起落馬坡上那恐怖的一幕,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驚懼。
“兩人!?”江濤聞言,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度,難以置信的看向一臉驚恐之色的禁軍將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武林高手在常人看來或許高來高去,手段通天,仿佛無所不能,但事實上,所謂武林高手,除非修為到了五絕那種地步,否則在戰場之上,甚至不如普通精銳有用,哪怕是五絕級別,面對千軍萬馬,也只有逃的份。
江濤本身天賦不錯,修煉的又是皇室秘藏孤本,一身武功,放到江湖上,雖然不及五絕、郭靖這等頂尖高手,但也算得上一流,哪怕虛弱期的黃蓉都非他對手,只是他自負身份,不屑與人動手,更知道高手與軍隊之間的差距,以一人之力,力敵千軍,甚至殺退近千名訓練有素的禁軍,這故事,聽起來怎么那么像民間演繹中的故事?
聽到禁軍將領的話,江濤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也不敢相信世上真有人能夠做到這等地步,那已經超出了他對高手一詞的理解,就算武林中盛傳的五絕齊至,也未必有這等本事吧?
呂文煥同樣不信,不過這些潰兵是禁軍,他無權插手,是以沒有說話,在他看來,李軒雖然頗有武略,但卻沒見過對方真正出手,不過再高也不可能高過郭靖吧?
“報!”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響起一聲急促的通報聲,一名襄陽守將臉上帶著一抹驚懼之色,飛奔而入,有些氣喘的嘶聲道:“太守,那襄陽王回來了,此刻正在東城外叫門!”
“來了多少人馬!?”呂文煥面色一變,沒想到李軒會回來的這么快,連忙問道。
“不足五十人!”將領面色沉重道。
“為何不就地令人射殺!?難不成他還真有力敵千軍之能?”江濤有些心煩意亂,聞言更是不滿的看向這名將領,不足五十人,有必要通報嗎?至于禁軍將領所說的李軒那揮手間滅殺千軍的手段,他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這個小人不知,只是守城士卒不肯開弓,甚至因此與禁軍發生沖突,小人怕繼續下去,會產生嘩變,是以特來稟報,請大人定奪。”將領苦澀的說道。
“混賬,都想要造反嗎!?”呂文煥面色變得難看起來,沒想到李軒入主襄陽不過區區數月,竟然就有這么大的影響力,要知道,他呂文煥可是坐鎮襄陽二十載光陰,也沒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呂大人稍安勿躁,看來這襄陽王,倒是極善收買人心,既然如此,不妨放他進城!”江濤穩定了一下情緒,冷笑道。
“公子,這……”呂文煥和夏貴面色同時一變,焦急的看向江濤,夏貴只是單純的害怕面對李軒,而呂文煥此刻卻是真的發自骨子里怕了,李軒對襄陽守軍的掌控力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如今想來,若非當初李軒滯留在南陽,未能及時回到襄陽的話,恐怕都未必能夠成功奪回襄陽。
“放心,既然襄陽軍不可用,那就暫時不用,傳我命令,召回所有禁軍,校場集合,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力破千軍的!?”江濤冷笑一聲,揮手制止住呂文煥的話語,想了想又道:“把黃蓉也給我押過去,我要絕了她最后一絲希望!”
眼見江濤心意已決,呂文煥只能無奈一嘆,李軒對襄陽軍的影響力超出了他的預估,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圍,如今,襄陽守軍失去控制,若強行命令的話,可能出現嘩變,一代名將,卻連自己的軍隊都無法掌控,這是他乃至整個呂家都無法承受也無力承受的,如今,也只能依靠禁軍了。
襄陽城頭,因為李軒的出現,本就心向李軒的襄陽守軍想要開城,負責指揮的禁軍自然不愿意,有人想要射殺城下人數并不多的這小股兵馬,有人想要搬動絞盤,為李軒開啟城門,零星射出的箭矢甚至連準頭都沒有瞄中,更不可能對李軒等人造成威脅。
沒有理會城頭產生的小規模混亂,李軒抬頭,看著被吊在城門之上,那魁梧的尸體,粗糙的皂袍之上,留下一個個醒目的箭孔,已經干涸的鮮血讓皂袍失去了原本的顏色,雙手無力的垂落,略顯蒼白的手背上,根根青筋遍布,生前顯然經歷過一場激斗,一雙虎目兀自圓瞪,已經失去焦距的瞳孔中,猶自帶著不甘、悲憤的神色。
“一代大俠,即便是死,尸體也不該如此褻瀆!”靜靜的看著被懸掛在城門上的尸體,李軒聲音平淡,但卻透著一股刻骨的冷意。
雙腿輕輕一夾馬腹,戰馬長嘶聲中,陡然加速,身后,唐俊會意,摘弓搭箭,弓弦顫動間,一箭如流星趕月,將懸掛尸體的繩索射斷,失去支撐的尸體自空中跌落,被趕至的李軒伸手,輕柔的接入懷中。
“大膽襄陽王,此乃朝廷叛逆,朝廷有令,曝尸三日,已盡效尤,膽敢私動尸體者,以叛國罪論處,襄陽王,你想造反嗎!?”一名禁軍校尉見狀也顧不得再與城頭上的襄陽守軍理論,對著城下李軒大聲怒吼道。
抬頭,李軒漠然的看了看那名禁軍校尉,那目光,讓禁軍校尉心底發寒,微微的嘆了口氣,低頭看著郭靖死不瞑目的雙眼,右手微微伸起,頭也不回的以淡漠的聲音道:“聒噪!”
唐俊點點頭,再次捻弓搭箭,一聲冷喝,又是一箭射出,禁軍校尉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只是對方射出的箭矢太快,念頭剛剛轉動的瞬間,身體還沒有做出反應,便覺得脖子一涼,一股極度恐懼的感覺涌上心頭,伸手扣向脖頸,溫熱的觸感沾滿了雙手,雙眼圓瞪,發出幾聲不似人聲的嘶吼,徒勞的向周圍抓了幾次,眼前一黑,一頭自城頭栽下,頭下腳上,自三丈高的城頭跌落,腦門兒直接被摔得四分五裂。
“好!”城頭上,不知什么人大吼了一聲,一群禁軍想要回射,卻被周圍涌來的襄陽軍死死的糾纏住,控制吊橋的絞盤被人搬動,吊橋被緩緩放下,城門也開始緩緩開啟。
“天使有命,打開城門,所有禁軍,校場集合!”眼見情況將要失去控制,一騎自城內飛奔而至,對著城頭有些混亂的守軍厲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