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夏侯淵將軍對嗎?”
笑聲中,那個篝火旁的男人站了起來,擦了擦有些油膩的右手,向著他伸了過來,“久仰大名,今日有幸相會,請多多關照。”
篝火旁的氣氛,冷了下來。
夏侯淵看著眼前這只伸過來的手,表情有些困惑,不知道對方想做什么。
而男人這時才猛地想起了什么,連忙收回了右手,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不好意思,職業習慣、職業習慣,夏侯將軍勿怪。”
然后他似乎為了掩飾尷尬,連忙遞了一串烤翅過來,一臉笑容,“這烤翅味道不錯,夏侯將軍要不要嘗嘗?”
夏侯淵皺眉接過了對方的烤翅,看了兩眼,囫圇吞棗一般的一口嚼碎吞了下去,甚至連骨頭都沒有吐出來。
那吃相,嚇了對面的男人一跳。
“夏侯將軍很餓嗎?”
說著,他連忙把手里的的烤瓷全都遞了過來,一臉擔憂,“那快吃吧,吃完我這里還有。”
夏侯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拒絕了。
“我此次半夜趕來見你,是來與你商量事情的,不是來吃東西的。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李云飛聳了聳肩,收回了那些烤翅。
“那好吧,夏侯將軍如此心急,我也只好公事公辦了,本來還想好好聊聊認識一下的……”
說著。他把手中的烤瓷遞給了一旁的呂玲綺,擦了擦手上的油膩,然后把手帕遞給了夏侯淵。
“將軍需要嗎?”
夏侯淵冷哼了一聲。直接用衣角擦干了手上的油膩,無視了對方遞來的手帕。
李云飛笑了起來,“果然不愧是夏侯將軍,豁達果敢,令人心折。”
這是,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李云飛的身后,宛若游魂。
“啟稟先生。沒有曹兵跟來。”
李云飛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明白了,你可以退下了。注意別走神,有新的情況隨時報告于我。”
刺客脆聲道,“遵命。”
聲音落下的瞬間。刺客的身影也從篝火旁消失,只剩下幾片樹葉落了下來。
夏侯淵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信不過我?”
話語中,有一種被人侮辱了的憤怒。
李云飛連忙搖頭,“夏侯將軍誤會了,我對于將軍自然是無比的信任。只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我還有可愛的女兒需要撫養,要是出點什么意外讓女兒成為孤兒,那可就糟糕了。所以希望夏侯將軍能夠理解。”
夏侯淵冷哼了一聲,“你不是算無遺策的玄機仙人嗎?連我到底會不會帶人來都算不到?”
李云飛搖頭失笑。
“又是這個鬼外號……哈……說實話,我對這個神神叨叨的破外號可是不滿很久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審美觀有問題的家伙給我取的。要是把他找出來,非得痛扁一頓不可。而且什么算無遺策其實也是假的,這個世界上哪有真的算無遺策?別人都說我能未卜先知,可是夏侯將軍你信嗎?”
夏侯淵冷冷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信。”
李云飛只能無奈的攤了攤手。無言以對。
“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信。”
“我說的是……我信!”
“好好好好。你信你信,可以了吧?”
李云飛像哄小孩一樣,一臉無奈,“一點小事兒,至于這么著急上火的嗎?夏侯將軍你還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夏侯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再次重申了一遍。
“我這次來是與你商量正事的,不是陪你聊天的。你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再顧左右而言他的浪費時間,我只能離開了。”
李云飛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夏侯將軍不想跟我多聊聊,那么我們便開始商量正事吧。”
“關于這次找你過來,其實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談談。然后有幾句話想叫你轉告給曹丞相,希望能和他做一筆交易。”
“嗯,具體的情況,其實夏侯將軍你也看到了。如今我跟著劉豫州滿世界逃竄,被曹丞相的軍隊攆得滿街跑,可以說是狼狽無比。”
“但是見鬼的是劉豫州實在太仁慈了,舍不得那些跟著他一起的民眾,連逃命都要帶著他們一起逃,所以現在大家的逃命速度非常之慢,一天只能走十幾里路。”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幾天曹丞相就會派騎兵去追殺我們吧?到時候亂軍一沖,十數萬百姓全部被沖散,無辜民眾死傷無數,那場面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夏侯淵皺起了眉頭,“你想讓丞相放棄派兵追擊的想法?”
李云飛笑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那最好,不過很顯然,曹丞相是不可能放棄的。所以我的要求其實不高,甚至很簡單,只需要曹丞相派軍隊出擊的時候順便下一個命令。”
“一個約束全軍將士,不準隨便燒殺擄掠那些無辜民眾的命令。只要他肯下令約束全軍,不對那些無辜百姓下手,那么就是一場天大的功德,到時候我回天庭見到天帝了,也可以給他說兩句好話邀邀功,你看如何?”
夏侯淵一臉錯愕,“你……你真是仙人?”
李云飛伸出了一只手,翻了翻,似乎在研究如何措辭的樣子。
然后他笑了起來,“夏侯將軍你覺得呢?”
夏侯淵皺眉不語。
李云飛繼續笑道,“好吧,我就知道你們不信,那就沒辦法了,我給點實際的東西吧。”
看著眼前的夏侯淵,李云飛淡淡的笑著,說道,“雖然你們現在一路順暢的拿下了荊襄九郡,大軍覆壓過來眼看就要掃清八荒了,似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反抗得了你們。但在我的眼里,這些全都是毀滅之前最后的瘋狂,你信也不信?”
“要不了多久,你們如今仰仗自豪的八十三萬大軍就要分崩離析,你們自以為無敵于天下的大軍鐵蹄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你們乘興而來,必將敗興而歸,只能帶著些許殘兵敗將,落魄無依的逃回許昌,然后從今以后,將再也無法涉足這一片大地。”
“甚至就連你們的那位丞相,也將有性命之虞,能夠活著離開荊州還未可兩知,你信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