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元依然有些不太明白,問:“師父,你是說,法術全看自己的領悟嗎?”
“對,那位龍池天宮弟子,見這河,便認為他是天池之中逃脫的銀龍,這是見其形與勢,而心動,心動而有意在。后又龍池天宮受大難,而心意神念到了一個極致,所以便有銀龍怒卷歸巢,大殺四方的這個法術出現。”
涂元這下明白了。
他這是取天地山河之形勢,而融合了自己的心意,這才形成的大法術,是他個人在一種極致的情況下領悟的,所以別人學不會。
“不過,他施展出這個法術之前,先是學了很多東西的,比如龍池天宮之中有名的龍吟咒,御水化龍術、青龍探爪、龍尾擊,這些都是龍池天宮之中有名的法。”
“一個大法術的形成不是偶然,是需要有前面的積累。”涂元說道。
“所以,食氣,這是最根本的,而符法,是能夠學習的,唯有法術是需要自己去悟的,我們陰魂谷之中有三張蘊含著法意的圖,你應該都見過。”屈城說道。
涂元想到了自己學食氣法之時見到的那三個圖。
“現在來說說那個五行為本,你見到過我以火焰化爪,那么現在你再看看這個。”
屈城說到這里,突然蹲下來,在瀑布邊上,伸手入河中,按在河面上,也就在他伸手按在河面的一剎那,那奔流的河浪之中有一朵化為一只水爪來,水爪一閃而沒,沒一會兒,又出現了,那水爪上竟是爪著一只蝦。
屈城接過那一只蝦,扔回水里。
“看清楚了嗎?無論是那一次還是剛才,我用的都只是攝靈擒拿法。攝靈擒拿法是神通,神通延伸在外為法術,相互之間是可以轉化的,關鍵一點在于通明法意,領悟了那一縷似有若無的法意,那就一法化萬法,萬法由心了。”
濤聲隆隆,涂元的思緒意竟似飄了起來,仿佛自己成了一個能夠騰云駕霧的人,遨游四海。
“明天開始,我傳你攝靈擒拿法。”
……
一只白屁股的猴子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帶路,跟在他身后的人,一邊走著,一邊發出啾啾的聲音,已經有一個月了,這只白屁股的猴子都會接他送他回來,他已經習慣了,倒是這白屁股的猴子,似乎在這一個月的過程之中,有了些不同,它似乎比別的猴子更有靈性一些。
今天是他最后一次來誦經,回去了之后就不會再來了。
他一邊走著,而他的手懸在身前,手掌成爪,一片樹葉在他的掌心之處起起伏伏,他這是在御樹葉,在練攝靈擒拿法。
突然,那小白猴揪著涂元的衣服,啾啾的指著一個方向,似乎要帶他到哪里去一樣。
小猴那藍汪汪的眼睛之中,似乎有著某種期待一樣,涂元想了想,自己在這一條路來回三個月了,也沒有遇到過什么危險,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如果到時候太遠了,就不去了。
他跟著白屁股的小猴子朝一個方向而去,穿過密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附近有陰魂谷在,所以并沒有什么特別兇惡的野獸,又或者這一帶其實算是那猴群的地盤。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因為有這小白屁股的猴子帶路,所以一路上都沒有遇上什么危險,要不然的話,陰魂谷的靈田也不用派人看守,因為每天晚上都會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邪靈出現在那附近的。
當小猴子帶著涂元來到一座藏在山中的殘廟神廟前時,他驚訝了。
“報恩?機緣?”
涂元做為一個不是這個世上的人,他當然會有這種想法,但是這種念頭仍是一閃而過,并不會真有期待什么,因為他知道,這個世上,即使這里真的有什么,早已經被不知道多少代的那些陰魂谷弟子給過了不知多少遍了,有什么也不會留到他來。
從地上的遺址能夠看得出,這一座神廟在之前應該也不大,跟著小猴子進入那唯一還沒有完全倒掉的半座神廟主廟之中,只見一座缺了半邊腦袋的,不知道是個什么神。
那神像的衣服頗為華麗,不知道這是山神還是什么,旁邊還有兩座小的神像,不過已經碎了。
那小猴子來到神像前,直接的跪在那地上,然后指手劃腳的,似乎是要涂元也跟他一樣來拜那座神像。
看到涂元站在那里不動,小猴有些急了,起來之后拖著涂元的衣服過去。涂元無奈,走過去,對于這樣一座廢棄的神像,他可不想去拜。
“你自己拜吧,我是修道之人,不拜神靈。”涂元說道。
但是小猴卻更急了,眼睛里泛著藍汪汪的光澤,抓著涂元的衣服不放。
整個身體都要掛在涂元的身上了,涂元無奈只得和它一起跪在地上拜了拜,拜完之后并沒有什么事發生。
小猴子似乎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回去的時候一路上都啾啾的在說話,可惜涂元根本就聽不懂,只由得小猴一個在那里自顧自的歡喜。
這三個月以來,小猴已經對他極為親近,不過,他對于這小猴的這種強迫別人下跪拜它自己的神這事,很不滿,也不是故意不理它,主要是它說的話他根本就聽不懂。
不懂猴語。
不過,聽說有些門派之中是有‘靈語’可學的,但是陰魂谷沒有。
回到百草堂之后,把自己見到那么一座殘缺神廟的事跟屈城說了,屈城則是跟他說,那座神廟是很久以前的一座山神廟,而那個猴群可能是那山神座下的靈猴血脈遺傳。
涂元又問,難道這個世上曾有過山神嗎?
得出的答案卻讓涂元非常的驚訝,因為屈城告訴他,在以前,這個世上,是有神靈的,這個世界是由各種各樣的神靈統御著,修道之人都要聽命于這些神靈。
至于后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這些神靈都隕落了,屈城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那些神靈不是隕落在相互之間的爭斗上,而是死在了那些修道者的手中。
這一點,讓涂元很意外。
他從屈城那里找來了一本書,書名叫神權,這是一本禁書,時下的天地之間,是不允許有這樣的書的。
因為這一本書都是寫著這個天地之間曾經的各方神祇的統治,寫著他們的強大,歌頌著他們的強大與仁慈、恩澤。
在各方神祇統治這個世界時,修行人都是需要得到一方神祇的認可的,如若不然,被抓住了就要被處死,當神祇之間出現了為香火而戰的神戰之時,那么各方的修士便要參加大戰了。
涂元無所謂支持不支持神權的統治,他知道自己的師父當然也不是神權統治的支持者,有這樣的一本書在,不過是想要多了解一下曾經的天地是什么樣的,那書中歌頌的部分,涂元直接是忽略掉了。
修習攝靈擒拿法當然不是一促而就的,是需要時間積累的。
現在的他已經很清楚神通與法術的區別了。神通練成了,就像是自己的手腳一樣,能行能走能用手吃飯,這是不受外累影響的,除非斷了手足。而法術則像是你手里的劍,是除了自身之外的一切。
當你在一個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之中時,那么外在的一切,可以讓你的法術千變萬化,無窮無盡。
而當你被禁閉在一個牢籠之中時,斷了五行根本,禁了外在的一切,那么,這個時候,就只有自身修習的神通能夠施展了。
而攝靈擒拿法則是一種神通,是需要一步一步修行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是在修行攝拿,先從小的東西,初時攝拿發絲,慢慢的加大攝拿之物,現在他已經是能夠攝拿一片樹葉,讓樹葉在手掌之間翻轉不落。
練習攝拿的過程之中,初時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夠一心都在那上面,后來他能夠分心看書了,能夠走路,能夠與人正常的說話交流。
……
“師兄好,我、我叫穆惜若,我、在役房領了事牌,來這里除草任務的。”
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寬大的灰袍,有些怕怕的對著涂元說著,涂元看到她的第一感覺就是瘦,不同于那種人在長身體時的的偏瘦,而是她穿著衣服,像是細筆桿撐著一件衣服一樣的感覺。
現在屈城把這些事大部分都交給涂元來管了,比如現在有人在役房接了牌來這里做事,那么就要他分派,然后登記,等到對方做完了,再給上評分。
他接過對方小心翼翼遞上來的牌子,看了看,然后收到室中的一個專門用來承放這些事牌的盒子里。
再回到屋外時,那小姑娘正好奇的向四處望著,在涂元出來之時,立即恭恭敬敬的低頭站好。
“跟我來。”涂元說道。
“是,師兄。”小姑娘連忙應著,緊緊的跟在身后。
一路帶著這個叫穆惜若的小姑娘來到靈田之中,此時靈田之中的龍牙谷米還很小,一株一株的,青青綠綠,才長到腳踝那么高,而其間又有著雜草遍布。
PS:深瀾偌紫,感謝你的舵主,你不會后悔的哈……
感謝‘不太監好南華’、路過傍晚、吾欲沉淪、站在別處、尷尬V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