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并不大,不光是城不大,城墻也不高,與周圍的山一起,被大雪覆蓋,銀妝素裹,獨立荒原。
雪才停了三天,天又積起了一厚厚的灰云。
從中午開始,雪就如一點點灰塵一樣飄落,直到晚上的時候,雪慢慢的變大,一片片的雪花變成了鵝毛般大小,片片簌簌有聲。
這一下就就數天,突然有人來找,說就今冬難過,因為雪下的太久,食物不夠,還有不少的屋子被雪壓垮了。
雪景雖美,卻已經釀成天災。
涂元倒是想管來著,但是他也無能為力。大雪封山,往常即使是冬季,大家也還是會上山打獵的,捕魚打獵是泗水城中很重要的一項食物來源。雖然不會立即斷糧但看這天色,即使是停雪了,沒個月余時間是融不了雪的。
而且,他還告訴涂元一件事,如這般的雪災年,山中野獸會出山,會來泗水食人。與山中之野獸是一樣,雪災天要難以捕食,那些山中野獸同樣如此,他們會在一些已經有了靈智的妖帶領之下圍攻人類的城池。
這是涂元不知道,但是姚瑤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些,轉念一想,涂元也就明白了,姚瑤從小在這一片地方行走,當然知道這些現象。
涂元心中不知道到那些小的村寨,能否在這大雪之下平安,天災往往不只是單獨一個的存在。自知道這個消息之后,涂元就注意起山中來,一連幾天過去了,發現泗水城前的那一片靠近山的田里之中,竟是不時的出現一些野獸了。
在地球上,冬天的野獸大多都冬眠了,即使是沒有冬眠的,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也會花了眼。但是這個世上的生靈獨特,完全不同,而且多為食肉性的兇獸,無論大小,對于人類都是威脅。
對于這些兇獸來說,這茫茫群山之中一座人類城市,就是食物的來源。
不過,出現在山下的野獸,大都被涂元斬殺了,然后帶入泗水城中,也算是食物。
但是沒過多久,涂元就發現了山中出現了強大的氣息。他定神去看,只見山中一只瘦小的豺出現在那里,一身灰色的毛,長而雜,尖瘦的嘴,一雙眼睛透著狡詐和兇殘。
它站在那林中一處高地上打量著涂元,沒有半點的懼色,涂元也打量著它。
這是妖。
有些妖會努力化形成人,有些則不會,這是妖的兩種修行道路,并無高下之分。但是性情卻會有差別,化形成人的,性情難免會偏向于人,而不化形的,則是依然如獸,殘忍兇惡。
涂元盯著它的雙眼,伸手在符袋口一探,鎮魂釘已經緩緩的從符袋之中抽出來,只是才抽出一半左右,那豺便感覺到了危險一樣,突然轉身轉身一棵樹后,朝著雪林之中的暗處跳去,跳在空中之時身體迅速的淡去,消失。
涂元地現它走過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腳印,
回到飛天觀之中將自己所見的告訴姚瑤,她并沒有驚訝,而是嘆了口氣說道:“獸災來了。”
獸災是這一片大地上人們對于成群山中兇獸圍攻人類聚集之地的叫法。
“你見過?”
“我小時候見過一次,一座小城中的人直接被吃光了。”
涂元心中一凜。
“那這泗水城能不能擋住。”
“城當然擋不住,主要還是要看我們,我們能夠擋住獸群里的妖,那泗水城就不會有事,如果擋不住,那這泗水城就會覆滅。”
無論是涂元還是姚瑤當然都會盡力守這泗水城,但如果來了太多的妖,那也就沒辦法。
……
一天之后,涂元站在泗水城的城頭,看著從山林之中沖出來的成群的野獸,心中不禁有些發麻。
無論是什么生靈,一但多了起來都是讓人畏懼可怕的,即使是螞蟻也是如此。
原本無論在一起的各種野獸,這一刻竟是都匯在一起,東一簇西一簇的圍在城外,雖然彼此之間也會發出威脅的低吼,但是卻像是受到什么約束一樣,并不會打起來。
泗水城的四門緊閉,城墻上已經站滿了青壯,都帶著自家的弓箭刀斧。涂元站在其中,他算是守城的主力,面姚瑤則是在飛天觀之中沒有到城中來。
這飛天觀與泗水城算是形成了一個倚角之勢,而且飛天觀也不是那么簡單,這一座道觀之中是凝刻了符法的,可以說比起泗水城來,飛天觀更難功破。
“唔……”
一聲獸鳴響起,一群豺從山中奔出,其后是那只涂元見過的瘦小的豺,兩眼如鬼火一般,幽幽的看著城頭。
也就在這時,另一邊的山中傳來沉重的聲音,一只巨大的蜥蜴從山中走出來,所過之處積雪翻飛。
隨著這巨大的蜥蜴從林中出來,一片蟲蛇怪鳥從林中飛鉆出來。
涂元看到這一幕,心中一緊,左邊主要為野獸,右邊主要為蟲豸,沒有一樣善類。
他很清楚,如果其中沒有妖物驅御的話,那些普通的獸類是根本就不可能聚集在一起圍攻人類的城池的,主要的威脅在于那兩只妖物。
他當然不會妖語,那只豺妖與蜥蜴妖各自發現怪聲,一個高亢,一個低沉,隨著這兩聲發現,那野獸與無數的蟲子朝著泗水城涌來。
黑壓壓的,如潮水一樣。
泗水城的城墻并不高,一只豺竟是直接朝著泗水城的城墻竄上來,這一竄竟是已經竄了一半的城墻那么高,然后四爪在城墻上面一扒一蹬,竟是要躍上城墻。
守在那里的兵士,直接用槍刺在它的身上,卻并沒有刺進多少,只是將它沖下城墻,從城墻上摔下去的豺竟是在地上滾了滾,又爬了起來,雖然看上去有些受傷,胸前還有血,但是卻并沒有受大傷。
這一只豺只是那涌上城頭中許許多野獸中的一頭而已,但卻敢偈是先鋒,許多的沖上城頭,大多都被打下去了,只有極少的一部分沖上了城頭,但是卻又被城頭的守衛亂刀斬殺。
另一邊,卻是萬片的蟲子朝著城頭爬來,天空之中黑壓壓的一片怪鳥撲來。那黑色的巨爪如鐵勾,悄臨上空之時,一片腐臭傳來。
這是食腐鷲。
一片箭射出,大部分被射出的箭都沒有能夠射殺食腐鷲,只有少部分的箭矢建功了,不過,那些食腐鷲卻也不敢落下,下面的刀松刺中的話,它們也是死,所以它們往城中飛,去襲擊城中的那些老人小孩了。
涂元站在城頭,豈能容它們這般做,手揮手,虛空之中隱隱有白光閃動,那幾只飛入城中的食腐鷲的頭便突然之間斷了。
食腐鷲掉落在城,很快就被一些手腳靈動的小孩喜滋滋的撿起,拖入自己的家中。對于他們來說,能有一只這樣的鳥吃,是極好的事,至于味道怎么樣,那是另外的事,因為每個人的家里的糧食都差不多快沒了。
看著這城下密密麻麻的蟲獸,涂元心想要有一面什么毒幡或者是拘神幡之類的法器,這些東西全都要死。姚瑤那里倒是有一面血魂幡,是上一次他去請長明道長來之時從四個偷襲飛天觀的人身上奪來,涂元并沒有要,因為他正想將這些野獸都殺了,然后給城中的人當作糧食。
如果用了血魂幡的話,那么這些野獸即使是被殺了,也會成為干尸。
而那種血魂幡對付強大的妖物并沒有多大的用處,所以關鍵還在于,將城下虎視著城頭的兩只妖給殺了才行。
這兩只妖雖然沒有結丹,但都不會比那魚妖差多少。妖類雖不像人類這般可以學很多的符法手段,但是它們的本命天賦和肉身都強大,之前的魚妖,無論是符法法器擊在它的身上,都沒有什么用。
若不是有吞天青紋蟲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是對手。
這一次,這兩妖并不比魚妖差,不過,涂元與姚瑤兩人都已經種火。無論是符法的威力還是御器的威力都要大許多了。
那些蟲豸要爬上了城頭,而空中飛著許多小蟲子,涂元不能讓人們靠近,因為不清楚都是一些什么毒蟲。
一片火焰自涂元的手中揮出,火焰紅潮,朝著下方滾滾而起,所過之處,蟲豸盡落,又披散開來,那些飛蟲瞬間燃燒。烈炎符是對付這些蟲豸最好的法符,但是其間卻夾雜著一道道封靈符,那些蟲豸散開之際,一道封靈符過后,虛空都像是短暫的凝結了,一只只的蟲子凝止不動,然后便是成片的炎火涌過,成片的蟲豸死去。
另一邊,那些野獸在攀爬城墻,被守城之人一次又一次的打下去,涂元祭起飛劍,在那些看上去強壯的野獸的額頭刺出一劍劍,只見黃芒閃動,一閃一逝之下,便有一只野獸從城頭掉下去。
就在這時,兩妖同幾乎同時仰天長呼。
一個高亢一個低沉。
這是兩妖要進攻,但也正是涂元與姚瑤約好的時機,一只巨大的青蟲體突然從大地之中鉆了,鉆出的地方正是那豺的腳下,那吞天巨口,竟是一口中就將豺要吞入嘴里。然而那豺也十分的警覺,在堪堪要被吞入嘴里之時,身上涌生妖異的光,朝前一躍,竟是已經從吞天青紋蟲的嘴里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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