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高大,但是卻更加的壓抑。
涂元一走進里面,竟是看到了兩個人。
一個老人,面容灰敗,滿頭銀絲,白發散亂,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破敗,就像是已經在風雨之中存在了上百年的老房子。
在他手中緊緊的拽著一根黑色的鐵鏈,鐵鏈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符紋。鐵鏈的另一端栓著一個人,一身黑袍罩身,只能夠看到一雙眼睛在外面,但是涂元看到這一雙眼睛之時,第一念頭這是一頭狼或是犬的眼睛。
他的身體佝僂著,瘦瘦的身形,眼中一片血色,然而卻不是那種死灰。
他沒有被這城中的亡魂附身嗎?
涂元不清楚,因為旁邊有那個老人,涂元從他的眼中看到是一種死寂的瘋狂。
涂元感受到了敵意,這敵意越來越濃。突然,那老人低吼一聲,神殿之中灰色的死氣涌動,他眼中的瘋狂與恨更加強烈。
他突然緩緩的伸出手,指著涂元,說道:“是你,殺了我兒。”
這聲音嘶啞,涂元皺眉,他向后退,要退出這神殿之中。
“是你,殺了我兒。”聲音再一次的響起。涂元沒有回答,他盯著這個老人看,白發遮著的眼睛下面,可以看到他的眼中不是正常人的眼神,他不知道這個說話的人是這個城中的亡魂,還是原本這個人的意念,或者兩者相互融合在一起。
“是你,殺了我兒。”
老人一步一步的追上來,走路很慢,身體似乎有些僵硬,又像是不是熟悉自己的身體,他的手上緊緊的拉著那鐵鏈。
涂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城中的人都是從泗水城這一帶攝來的,那么這個老人也是來自于這一片地方,如果他的意識并沒有完全的泯滅,而是與這個城中的亡魂融合了的話,那么他見到自己就說自己殺了他的兒,這是為什么?
就在這時,老人突然伸手在腰間一抓,一把紙人出現在他的手上,當涂元看到這一把紙人之時,他瞬間明白了眼前的老人可能身份,他應是來自于連云寨之中。
因為這些日子以來,他殺過能夠擁有‘擬人’符法的人就是來自于連云寨的。
那紙人出現在他的手,一片黑氣纏繞。揮手而手,那一把紙人在空中紛亂飛舞,凌亂沒有半點的秩序。
然而就是這凌亂沒有半點秩序的紙人卻讓涂元有一種身處刀叢的感覺。
紙人身上黑光涌動,詭異無比的突然沒入虛空,涂元只看到淡淡的影子,看到一張紙人手中的小劍朝著自己的咽喉劃來,他甚至不知道這紙人怎么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那紙人像是能夠穿梭于虛空之中。
他的雙眼看到的那紙人突然有了面孔,面孔依然是紙的蒼白,但是雙眼卻像是那老人的眼睛,死寂之中透著瘋狂,瘋狂之中又迸射著強烈的恨意。
涂元在這一個紙人出現在面前的剎那,便一手抓了過去,攝靈擒拿手就專門攝拿這些詭異之物,那紙人瞬間被他抓在手中,掌心火焰一吐,紙人燃燒,那火是太**火。
那紙人在手中被燒為灰燼,一聲直沖靈魂的尖叫響起,涂元措手不及,仿佛魂都要驚散了,意識之中,那一雙瘋狂而又死寂的眼睛朝自己神魂沖來。
也就是這一瞬間,其他的那些紙人都纏繞著黑氣,仿佛一個個有生命的生靈,邪惡無比的朝著涂元撲涌上來。
四面八方,涂元的耳中聽到了仿佛小孩一樣的怪笑,又有著‘還我兒命來’這樣的聲音,邪意無比。
這涌來的紙人讓他措手不及,然而在每一道紙人發現直沖神魂的尖叫之后,他的手已經探入了符袋之中。
一片清光在這壓抑黑暗的神殿之中,如一盞燈。
涂元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柄如意,如意前端彎曲如勺,如勺之處形似云,內卻是方的。七寶如意一出現,那些紙人身上的邪意便被沖散,整個神殿之中的壓抑也淡去了。
七寶如意有辟邪鎮神之能,那紙人之上的邪意像是被鎮住了,纏繞著紙人的黑氣也散去,剛剛還是邪意無比的紙人,此時卻如失去生命一樣,在七寶如意的靈光沖蕩之下,有些飄落在地上,有些則是遠遠的躲在了黑暗的角落之中去了。
然而那個老人則只是朝后退了幾步,避躲到了七寶如意的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他的眼中似乎多了一絲的清明,但隨著退入黑暗,又被死寂與邪意淹沒。
他的手一扯身邊的那黑袍人,黑袍人應著他的手中黑鏈竄出,竄出的一瞬間,老人將手中的鏈子放了。
黑袍人撲出,身上涌生詭異的黑霧,仿佛整個神殿都活了過來,與黑袍人一起朝著涂元撲壓而下。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涂元的心中竟想到這應是一種勢,與周身天地相合而結成的勢。
一個人施法需要法意,而若是能夠形成一種勢,那也是無比的強大。
黑袍人在空中,罩著頭的黑袍被風沖開,竟是一只張長滿了毛的臉,似犬又似狼,他的雙手在虛空之中朝著涂元撲抓而下,雖是五指,卻與常人五指略有不用,他的手指在短不少,似狼爪。
涂元抬頭看著,這黑沉沉的神殿在這一刻像是化身為一只黑犬之口,朝著自己吞咬而來。人即是神殿,神殿即是狼嘴。
涂元手中鎮魂釘不知何時出現,祭出,一道尖嘯響起,朝著虛空撲下來的犬首之人洞穿而去,然而那犬首人在空中一個翻身竟是躲開了,那鎮魂釘直飛扎入神殿的正梁之中。
那股神殿與人同撲壓而下的勢頓時破了,而涂元根本就沒有停,手中一道靈光揮出。
封靈符直接沒入了犬首人的眉心,犬首人身上的那種邪意威勢頓時散去,朝著地上撲落,涂元還不等他落在地上,右探爪而手,朝著他的面門一抓,卻并沒有抓到他的肉身,然后一道血色的魂魄卻被他扣抓在的。
低喝一聲,用力一扯,竟是將那血色的邪魂直接扯了出來,而撲在地上的犬首之人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一樣,就地一滾,朝著神殿之外鉆去,鐵鏈拖在地上,一串金屬拖地的聲音中快速的遠去。
涂元手中抓著那一道血色的魂,沒有放,原本封印在他手中的樹魅將這血魂吞噬著,不斷的撕扯,最終竟是全都扯入了掌心之中,手掌上的封靈法符變得血光隱隱。
轉眼之間,神殿之中只有有涂元與這個老人了。
老人臉上突然出現詭異的笑,頭頂黑暗之中,突然之間出現兩張紙,一黑一白,紙人的手上各拿著一根紙棒,朝著他打來。還沒有到頭頂,涂元便聽到嗚嗚的哭喪之音,勾魂攝魄。
他一左一右,兩道紙人就像是黑白無常一樣,那紙棒仿如哭喪棒。
手中七寶如意靈光一漲,那哭喪棒便落不下來,那一黑一白兩個紙人也只得圍著涂元打轉,而無法靠近。
然而涂元卻沒有半點的輕松,因為那老人發著邪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他眼中一片血灰色,一股強烈的危險涌上心頭,他轉身便逃,他感覺到這個老人的身上有了變化,他變得更加的黑暗邪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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