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塵睜開眼來,明眸閃動之間,卻是多了幾分以前所沒有的朝氣。
起身而坐,舒展筋骨,全身卻是充滿了一種爆炸性的力量感。
三四成的神秀造化丹藥力,也足夠神奇了。讓江塵的傷勢好了八九成,再加上沖破第四條經脈,四脈真氣對肉身的一夜打磨,使得他的身體機能一夜之間提升了好幾個臺階。
江正一大早就來了,整個人精神抖擻。一想到昨天回家之后重振夫綱,訓得老婆低頭認錯,隨后在床榻之間,更是大展雄風,心里就樂不可支。
可是當他見到江塵從房里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卻是驚呆了。
“小侯爺你……你……”江正驚訝之余,都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了。因為在江塵身上,發生的變化太明顯了。
以前的江塵,吊兒郎當,有時候飛揚跋扈,有時候萎靡不振,總而言之,就是沒個正形。
可是今天一見,小侯爺的面貌卻是煥然一新。
整個人的氣質,便如一把從熔爐中淬煉出來的利劍一般,充滿了鋒芒。
“江正,備馬,小爺我要出門。”
“是!”江正甘之如飴,以前覺得給小侯爺跑腿是苦差,可是從昨天開始,他卻有火一樣的熱情。
出門之后,江正才小心翼翼問:“小侯爺,咱們這是去哪?”
“當然是藥師殿。”江塵呵呵一笑,揮動馬鞭,策馬奔騰。他今日可謂是心情大好,春風得意馬蹄疾!
“咦,小侯爺,等等屬下!”等江正反應過來,江塵已經一溜煙跑沒了。
恢宏的藥師殿建筑,片刻后就呈現在江塵眼前。
當江塵出現在藥師殿門口的時候,出出入入的顧客,一個個都跟見到鬼似的。
江塵好歹是一方諸侯之子,在王都還是有些名氣的。而他在圣殿放的那個屁,讓他這兩天成了整個王都的頭號新聞人物。
在祭天大典中放屁,這江塵也算是極品了。
所以,這兩天的江塵,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成為奇葩的代名詞。
江塵在祭天大典中放屁,褻瀆神明,被國君下令杖斃,這是整個王都都知道的新聞。
至于江塵杖斃而不死,這卻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因此,江塵這一現身,不免就要引起大八卦了。
“瞧見沒有?那個家伙,好像是江瀚領的那個紈绔小侯爺啊。”
“小侯爺咋了?王都權貴多了去了。難道你想去抱大腿?”
“抱你妹的大腿,我是說那個江塵啊!不是說他在祭天大典中放了屁,被打死了嗎?”
“什么?江塵,你是說那個放屁的奇葩嗎?他在哪?”
諸如此類的對話,在藥師殿里里外外,三五成群,幾乎都在議論著這同一件事。
當事人江塵,自然不會理會這些無聊的眼光,更不會無聊到和這些人一般見識。
他來藥師殿,可是有要緊事。
還有兩天,便要入宮給公主會診了。不管怎么說,得做點準備。不然到時候空手去,場面上也交代不過去。
針對東方芷若的問題,江塵大致上已經有了一套方案。他今天來,便是做一些前期準備。
藥師殿的伙計,經過了昨天江正事件的教訓,明顯是整風了。伙計們的態度,得到了明顯的改善。
江塵將一份清單放在柜臺上:“伙計,照著這單子抓。”
那伙計接過單子,點了點頭,不過當他看到最后一味靈藥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龍骨至陽草?靈品六階靈藥?閣下,你確定你要這味靈藥么?”
“照單子抓。”江塵淡淡一笑。
“可是這味靈藥……”那伙計有些猶豫。
“怎么?太低端了?你們這沒有?那換成九炎極光果也可以的。”
那伙計當即被雷得里焦外嫩,勉強擠出一個笑臉:“閣下,九炎極光果那是什么?本殿沒有。龍骨至陽草,是至陽之物,非常稀有,乃是鎮店靈藥之一。本殿目前的存貨也就是一株。非常珍貴,其售價……”
“怎么,擔心我買不起?”江塵眉毛一揚。
那伙計嘿嘿一笑,心想你還有自知之明,咱還真擔心你買不起。不過昨天店里那個挨打伙計的經驗教訓告訴他們,切忌狗眼看人低。
“是這樣的,此藥貴重,執事級別也拿不到此藥。須得我們長老級別的人物點頭,才能交易。”
那伙計耐心解釋著,腦袋下意識往后縮了縮,心想這位爺不會也拍出一枚雕龍金牌,一大耳光子抽過來吧?
“區區一株龍骨至陽草,用得著這么麻煩么?那你們長老在哪里,叫出來便是。小爺我沒時間耗著。”
江塵確實不想在藥師殿浪費時間。
那伙計無奈,只能進去通報。江塵正無聊著,忽然瞥見門口呼啦一聲,涌進了好幾個人。
當頭一人,錦衣貂裘,十六七歲模樣。風風火火走了進來,三兩步就走到柜臺前,猛一拍柜臺:“叫你們說得上話的高層出來,小爺要一株龍骨至陽草,十萬火急。趕緊趕緊,誤了小爺的事。你們誰都擔當不起。”
這人語氣囂張,目無余子,甚至連柜臺旁的其他顧客,他正眼都沒瞧上一眼。
龍骨至陽草?
柜臺上其他伙計卻是愣了。
這平常吧,三年五年,也未必有人用得上這龍骨至陽草。怎么今天一大早開市,就有兩撥人要買龍骨至陽草?
難道龍骨至陽草行情見漲?
不多時,從藥師殿后面走出了三個人。除了一個伙計,還有何執事,以及一名女長老。
那女長老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描著比較夸張的眉毛,全身珠光寶氣,全身搭配給人一種極為別扭的感覺。
“是誰要買龍骨至陽草啊?”那女長老開口問。
“是我,是我!藍姨,記得我么?我是白虎候白令先的兒子,白戰云啊。我小的時候,你還抱過我來著。”那囂張年輕人,對著這女長老一頓賣萌。
“喲,是白小侯爺啊。這龍骨至陽草,是你用嗎?還是令尊大人?”
白虎候是東方王國頂尖諸侯,排名前五的存在。所以,即便是藥師殿的長老,也要給幾分面子的。
“藍姨啊,這你就別問了。反正侄兒我挺急的。你快出個價吧,回頭我再感謝您喲。”
那藍長老嫵媚一笑:“這么急啊。小家伙不會是拿這靈藥,去討好哪個女孩子家吧?”
白戰云嘿嘿笑道:“藍姨不愧是過來人。”
“好了,不逗你這個小家伙了。龍骨至陽草,標價百萬兩。你帶了那么多錢么?”
“帶了帶了,不帶錢我能來嘛?誰不知道你們藥師殿概不賒欠啊。”白戰云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江塵站在原地,聽他們說說笑笑,已經忍了不是一時半會了。
眉毛微微一跳,敲了敲柜臺:“我說,這里頭是不是搞錯了?”
“做生意不講一個先來后到嗎?”
不管是藍長老,還是白戰云,似乎才剛發現江塵,都是一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尤其是白戰云,那表情十分欠揍,似乎在問,這是哪根蔥啊?
“那個誰,伙計,我問你,這龍骨至陽草是不是我先要買?”江塵淡淡問道。
那伙計也沒想到,一進門工夫,竟然又多了一個買家。不過藥師殿的金字招牌在那里,他也不敢撒謊。
一時間,張口結舌卻是說不出話來。
白戰云似乎明白過來什么,冷冷一笑:“小子,莫非你也想買龍骨至陽草?”
白戰云煙熏火燎地跑來購買龍骨至陽草,可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他打聽到,東方王國第一諸侯龍騰侯的愛女龍居雪外出試煉,不知何故,沾染上天寒之煞,需要至陽之物解毒。所以,他第一時間跑來,便是想捷足先登,購買到龍骨至陽草,跑去給龍居雪獻殷勤。
聽說江塵也想買龍骨至陽草,白戰云第一念頭便覺得眼前這小子是情敵!
江塵淡淡瞥了白戰云一眼,卻沒興趣跟這種白癡講話,只是對那藍長老道:“這位長老,我只問一句,你們藥師殿做生意,講不講先來后到。”
藍長老是見慣大場面的老江湖,嫵媚一笑:“這個嘛!先來后到肯定是講的。但是嘛,事情也分輕重緩急。這個白小哥,買這龍骨至陽草是為了救人。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而且他是白虎領的小侯爺。小兄弟你給他一個面子,也等于是……”
白戰云胸脯一挺,傲然道:“對,小子,你看起來有點面熟,叫什么名字?只有你把這龍骨至陽草讓給我,以后在王都混,我白戰云罩你!”
江塵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如何看不出來,這藍長老是向著白戰云的。
“假如說,我不讓呢?”江塵云淡風輕,淡笑一聲。
“什么?”白戰云頗感意外,“你有沒有搞錯?我是白虎候傳人,未來的白虎候,你莫非連我四大諸侯的面子都不給?小子,你很拽嘛,報上名來。讓本侯爺看看,連我白虎候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有多大來頭。”
這時候,有看熱鬧的人斗膽說了一句:“他是那個江塵。”
“好像是江瀚侯傳人。”
“對,就是他,不過傳說中他不是被打死了嗎?”
白戰云和藍長老聽了這話,都是愣住了。江瀚侯傳人?
白戰云的目光,盯著江塵仔細看了幾眼,忽然間似乎也認出來了,指著江塵哈哈大笑起來:“小子,竟然真的是你。你不是死了嗎?好你個江塵,你竟然裝死,這是欺君大罪!”
江塵通過一系列的修煉,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再者白戰云以前跟江塵交集不多,所以一時沒有認出來。
等他認出來之后,心里就更有底氣了:“江塵,你小子膽子夠大啊。裝死也就罷了,你竟敢大搖大擺出現。這分明就是挑釁陛下權威,公然打王室的臉。我勸你趕緊回去準備后事吧。龍骨至陽草?就算你買到了,有命用嗎?”
江塵一臉無奈,轉頭對那藍長老苦笑問道:“你們藥師殿,寧愿跟一個白癡做生意,也不把靈藥賣給正常人嗎?”
白戰云一聽火了:“江塵,你罵誰白癡呢?”
江塵聳聳肩:“果然是白癡!這么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嗎?這里除了你這個白癡,還有誰?”
兩旁看熱鬧的人,都興奮了。今天這兩位小爺,是吃了火藥啊,一個比一個沖,一個比一個橫。
這是要要上演紈绔大內斗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