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某個隱秘酒樓,白虎候傳人白戰云,以及朱雀侯傳人洪天童,兩人正鬼鬼祟祟商議著什么。
“白兄,那小子很猖狂啊。絲毫不將你我放在眼里。尤其是你白兄,你跟他幾乎是同時到的,他竟然從你手里搶走龍骨至陽草,是可忍孰不可忍?”
洪天童明顯更滑頭,話里話外帶著很明顯的挑撥之意。
“哼!江塵,得罪我白戰云,你是找死!”
白戰云正說著,一名負責跟蹤的手下人匆匆來報。
“小侯爺,那小子沒有回江瀚侯府,似乎是去了松石館。”
“松石館?這小子去那里干什么?難道他還要購買靈石不成?”洪天童有些狐疑。
白戰云聽得此言,卻是露出一道奇詭的笑容:“松石館嗎?你確定沒看錯?”
“屬下一直跟蹤他,不會看錯。”
白戰云愉快地笑了:“江塵小子,你這是自取其辱啊。松石館的老板,是我表舅!”
說到這里,白戰云更得意了:“洪兄,走,咱們一起去看看熱鬧。狠狠羞辱一下這小子。順便把那龍骨至陽草給奪過來!”
此地離松石館也不遠,兩人快速來到松石館,從后門進去了。
……
松石館是一個專門經營靈石,異石的商鋪,規模甚大,是王都第一字號。
江塵到此,自然不是為了觀石賞石,而是來定制石料的。
在松石館轉悠了半天,結合前世的各種賞石經驗,鎖定了一款石料。已然談好了價格。
正等著付錢,忽然松石館的老板匆匆走出,笑道:“這位小哥,著實不巧。我也是剛才得知,你定的這款臥陽石,昨天就已經被人定了。”
“誰定了?這么巧?”江塵一愣,還有這么巧的事?
“當然是本少爺我了!”后方一道刺耳的聲音傳出,白戰云大搖大擺地從后面走了出來。
“江塵,不巧的很啊。這臥陽石,我我定了。你想要嗎?把龍骨至陽草交出來。本少爺心情一好,或許會考慮轉讓給你。”
江塵是個明白人,見到白戰云,再看看白戰云身后那似笑非笑的洪天童,再看看這松石館的老板。瞬間便明白了。
看來,這白戰云還真是閑的蛋疼,從藥師殿,一直干到松石館,還真跟自己干上了。
只是,這松石館的老板,竟然被一個諸侯之子要挾,倒真是大跌身價,讓江塵一下子看輕了他。
“有趣,有趣。宋老板,這石頭,你確定是不賣給我了是吧?”江塵不動聲色,問了一句。
白戰云大喝道:“江塵,都說了,交出龍骨至陽草,這石頭少爺就不跟你爭了。否則,這臥陽石,你想都不要想。”
“哦?我若是非要不可呢?”江塵淡淡笑道。
“哈哈哈,你以為本少爺會讓給你嗎?這臥陽石,本少爺就算買回去墊茅坑,也是絕不會讓給你的。”
“你們家茅坑還真有面子。這么說,沒得談了?”
“談個屁!要么交出龍骨至陽草,要么趕緊滾!”白戰云大概也知道,要江塵交出龍骨至陽草,怕是不現實了。
江塵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為意。他才懶得跟白戰云這種白癡浪費口舌。又不是他自己買東西。
這是為王室公主購買裝備,他江塵才不會去多費唇舌。既然白戰云這個傻子要跟王室扳扳手腕,那就讓他試試好了。
“宋老板,看起來,你是聰明人,辦的卻是蠢事啊。”江塵輕輕一笑,搖頭輕嘆,“你現在不賣給我,只怕到時候哭著賣給我,卻也遲了。”
說完,江塵看都不看白戰云和洪天童,施施然便往外走。
剛走到大廳,忽然一個伙計急匆匆走過來,神情惶恐,對著宋老板耳邊低語了幾句,臉色充滿了忌憚。目光甚至不敢和江塵接觸。
宋老板聽完,臉色當即刷的一下白了。就跟全身血液被忽然抽干了似的,滿臉發白,滿嘴苦澀。
幾乎帶著哭腔叫道:“江小侯爺,留步,請留步!這臥陽石,是你的了。我們松石館不要你的錢,立刻就給您送到府上去。”
宋老板的態度瞬間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卻是讓白戰云和洪天童大感吃驚。
尤其是白戰云,腳板都跳了起來。
“表舅,你有沒有搞錯?我們不都說好了嗎?”
宋老板哭喪著臉:“我說小祖宗,你就別為難表舅了。你們神仙打架,別讓我們凡人夾在中間啊。”
白戰云怒了:“神仙?呸,他江塵算個屁神仙?東方王國一百零八路諸侯,他江瀚侯還排不上號呢!表舅,你會怕他?”
如果不是忌憚白戰云的諸侯老爹,宋老板一定會沖上去一頓胖揍,先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然后再狠狠唾上幾口。
這小子,完全就是坑爹的貨,把他宋某人往死里坑啊!
宋老板幾乎是撲上去,一把抱住江塵的大腿:“小侯爺,我宋某人有眼無珠,求你了,求你收下吧!這臥陽石,算老宋孝敬您的。”
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江塵本也沒打算跟一個小老板計較太多。
笑了笑:“宋老板,你這么一說,倒顯得我是****之輩了。既然你這么有誠意。這石頭我就勉勉強強要了吧!價錢嘛,自然會有人支付的。你在后天一大早,給我按地址送過去便是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是是,小侯爺胸懷大度,老宋慚愧,慚愧啊。”
江塵哈哈一笑,他如何會不知道。這老宋態度突然轉變,必然是外面有人使了力。
至于誰使力,那就更明白不過了。
在這王都中,能讓大諸侯都不敢造次的勢力,能有幾家?而目前會為他江塵保駕護航的,除了王室的人,還會有誰?
“看來,東方鹿那老兒,果然也是準備了一手的。怕我反悔?”江塵心里搖了搖頭,笑笑出門。
初步該準備的東西,他都已經準備好了。
白戰云屢屢被江塵無視,大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挫敗感。惡狠狠對宋老板道:“表舅,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宋老板白目一翻:“白戰云,你好自為之!這是王都,不是你們白虎領地!你要撒野,也得先想想,有些人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這個做表舅的,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走錯一步,可別把你白家幾代人的心血,毀于一旦!”
宋老板完全不是危言聳聽,剛才伙計進來,只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天都軍統領在外面”,第二句是“必須把臥陽石賣給江塵,否則后果自負”。
這兩句話足夠讓宋老板改變態度了。
誰不知道,天都軍,是當今國君的親衛,是王國最有戰斗力的一支隊伍,掌控著東方王國的生殺大權。
不夸張地說,惹毛了天都軍,別說他宋老板,就算是白虎候,恐怕也要粉身碎骨!
而天都軍統領,更是王都最有權勢的幾個巨頭之一。這樣的大人物,竟然暗中為江塵保駕護航,這說明什么?
宋老板不是傻子,還會不明白這里頭的輕重?
面對白戰云的牢騷,宋老板苦不能把話說明,但這番警告,也算是盡到了一個親戚的應盡之義了。
如果白戰云非得飛蛾投火,那他宋老板也只能盡早跟白家撇清關系。
白戰云還在罵罵咧咧,大罵宋老板不講情面。倒是那洪天童,若有所思。他覺得這事太奇怪了。一次這樣,兩次這樣!
“難道說,這江塵,真的傍上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
卻說江塵,辦完事后,也不在外面廝混,徑直回了江瀚侯府。
剛進大門沒走幾步,卻是見到內堂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他便宜老爹江瀚侯江楓。
另外一個,卻是個面目陰沉的中年人。只見此人表情冷漠,徑直朝外面走,而江瀚侯陪在一邊,帶著幾分賠笑,低聲說著什么。
那樣子,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可是不管江楓多么熱情,都像熱臉倒貼冷屁股。那中年人面目依舊漠然,沒有半點反應。
走到門口,卻是剛好碰到走進來的江塵。
江塵終于從前任留下的記憶里,想起了這個人是誰。杜副總管?
這人,赫然是負責潛龍會試的總負責人之一。
“塵兒,你回來了?快來拜見你們杜大總管,為父好不容易請到杜大人,沒想到這么不巧,杜大人竟然有事就要走了。”
那杜副總管瞥了江塵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你就是江塵?”
作為潛龍會試的總負責人之一,他自然是認識江塵的,這么問,顯然是裝逼。
江塵是聰明人,察言觀色,就知道只怕父親在這人身上碰了一鼻子的灰,當下也不咸不淡:“是我,你就是杜副總管吧?”
杜如海,潛龍會試的副總管,排名第二的實權人物。不夸張地說,他甚至是掌控著潛龍會試各家諸侯的命運!
不管是哪一路諸侯,見到他杜如海,誰不要恭恭敬敬?誰不要低聲下氣?
得罪他杜塵,關鍵時候卡你一下,怎么死都不知道。
所以,見江塵不但沒有畢恭畢敬,竟然用這樣的口氣反問他。這杜總管心頭頓時大怒。
他杜如海不是沒有城府的人,但是他壓根沒必要在江家表現什么大度胸襟。
表情當場一凝:“江瀚侯?你這兒子,果然是人才啊。祭天大典都敢撒野的主,眼里沒有我這個總管,倒也不難理解哈?”
江楓一聽,暗呼不妙,正要賠禮。
杜如海一擺手,冷笑道:“江瀚侯,你不必說了。你兒子在潛龍會試上,本來我是打算幫你一把的。不過嘛,今天下午我得到很多路諸侯的提醒。說你這個兒子無法無天,幫他是等于惹禍上身。所以,潛龍會試的事,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杜總管,這……”江楓急了。
“江瀚侯,別怪本總管說話直。就算沒有那些路諸侯提醒,就沖你家這紈绔兒子的態度,我不給他穿小鞋,你們江家就得燒高香了!”
杜如海索性撕破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