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鄺師兄剛才呵斥唐隆的未婚夫,一臉的兇神惡煞。
但是面對江塵,他卻是半點也兇悍不起來。當初攔路搶劫,鄺師兄兩次差點死在江塵手底下。
第一次,那是因為江塵不想樹敵,出于警告的目的,沒有下死手。
第二次,江塵已經下死手,卻被那易千隨易師兄所救。
大難不死,鄺師兄沒過幾天也就忘了這事,卻沒想到,今天會在這種場合與江塵狹路相逢。
“讓開”鄺師兄低吼一聲,“小子,你得罪了我劉師兄,他如今也來王都了。你識趣的話,立刻滾還來得及”
“東西交出來。”江塵淡淡道。
“什么東西?”那鄺師兄裝傻問。
“廢話少說,那根烏靈木。”
“烏靈木?我不知道你說什么再不讓開,我可要告你攔路搶劫了”鄺師兄獰笑,“這是乾藍南宮的地盤,我乾藍北宮和乾藍南宮同氣連枝,親如一家,信不信我只要招呼一聲,立刻有幾百個乾藍南宮的弟子來圍攻你?”
這鄺師兄十分擅長狐假虎威,只是,他大概剛才根本沒進交易區,并不知道里邊發生的事情。
“同氣連枝?親如一家?”江塵不屑地笑了,如果真是親如一家的話,那貝大人又豈會當場下令杖殺那個乾藍北宮的弟子?
“我不想說廢話,那根烏靈木,你交還是不交?”
鄺師兄看了看江塵,又看了看那少女,心想難道這兩人是認識的?這小子到底什么來路,怎么會跟一個落魄女人認識?看這女人的樣子,應該是很底層的存在。這小子又能有多大來路?
想到這里,鄺師兄將心一橫:“你別血口噴人。烏靈木,我這有一根,是我自己從深山老林挖出來的,你是什么東西,我憑什么要交出來?你想在王都攔路搶劫?還有沒有王法?”
這家伙,賊咬一口,入骨三分。
“賊喊捉賊”江塵眉頭微微一皺,卻是反而一笑,“很好很好,我正愁找什么借口算算舊賬,你倒是替我解決了這個難題。”
“你……你想于什么?”那鄺師兄面色大變。
“于什么?”江塵逼近一步,“攔路搶劫,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可以當場格殺吧?封兄,王國律法,有這一條嘛?”
封炎張張口,本想勸解一句,但隨即一個念頭閃過,卻道:“王國律法,確有這么一條。只是江兄弟……”
“有這一條,那就好辦”
江塵灑然一笑,雙腳一蹬,雙拳錯開,左右開弓,兩拳轟出。
一拳如百花開放,一拳如萬物蟄伏。
正是那《枯榮神拳》的拳法奧義。
鄺師兄的實力,原本就遠不如江塵,被江塵逼到跟前,心底下又怯了三分
在這不可思議的拳技下,鄺師兄更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胸口連中兩拳,狂噴老血,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
江塵一個飛身,落到了鄺師兄的跟前,正要探手去將那烏靈木取回。
忽然背后傳來一聲厲喝:“住手”
接著,咻咻咻,六道身穿淡黃袍服的龍牙衛,利箭一般射到。
六名龍牙衛,把江塵包圍成一圈。
“你是什么人,竟敢當街殺人?”一名龍牙衛喝問。
“稟告大人,此人當街搶劫,我是被迫出手,索回自家財物。”
“當街搶劫?你有何證據?”
“他懷里有一根烏靈木,那是物證;烏靈木的主人在這里,她是人證。”
“你是人證?你確定,是這個人搶劫你的烏靈木?”那龍牙衛指著鄺師兄的尸體問道。
那唐隆的未婚妻,充滿感激地看著江塵,輕咬著嘴唇,非常堅定地點點頭:“是的,就是這個惡徒,他搶了我的烏靈木”
既然涉及到命案,那龍牙衛小隊長也不好輕易下結論,再加上他眼力尖,認出了死者是乾藍北宮的弟子,這事,只怕不能聽信片面之詞。
當下喝道:“人命關天,是非曲直,卻不能聽你們片面之詞。說不得,須得跟我們回一趟龍牙衛總部,等事件查得清清楚楚,才能還你們清白。如若事實不是你們所說,那便殺人償命的大罪”
江塵淡淡一笑:“隨你回去,卻是不妨。只是,須得容我交待幾句話吧?
江塵也知道,既然龍牙衛都出面了,他如果拒絕不跟龍牙衛去一趟,那是公然抗法,勢必引起更大的爭端。
如今他初來乍到,沒必要把事情鬧的那么大。
那龍牙衛見江塵不慌不忙,氣度不凡,也不敢得罪,點點頭。
江塵走到封炎跟前:“封兄,你雖然是現場目擊者,但我也不會貿然開口,讓你去當人證。這里有一張單子,請你轉交給你們多寶道場的石副門主。他若不見,你就說這東西,跟愿望塔有關。”
“哦?”封炎一愣,他其實也擔心江塵讓他當人證,這得罪人的事,封炎也在暗暗計算到底有沒有必要得罪乾藍北宮去結交江塵。
見江塵并沒有要他當人證,心頭一松,同時也微微有些慚愧。只是江塵讓他轉交一張單子,卻不是什么難事。
“江兄弟放心,這單子,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石副門主手上。”
“白石,你拿著這張單子,將主要的幾種材料隱去,去找乾藍南宮的寧長老談談。”江塵又將一張單子給了喬白石。
這張單子,是江塵之前準備的一種丹方,名為“四季常青丹”,正是江塵為那寧長老準備的。
那寧長老在愿望塔里,許下了青春永駐的愿望。這件事,江塵起初并沒有什么興趣,但隨即又覺得這個機會卻是可以⊥給喬白石。
喬白石如今已經是江塵的心腹,知道江塵此舉的深意,接過了方子,輕輕點頭。他如今也不需要用豪言壯語來向江塵證明他的忠誠了。
勾玉和喬白石交代完畢,江塵又對薛同道:“薛同,你可以去找青羊谷在王都的據點,傳話給費老頭的人,就說我如今被龍牙衛請去喝茶了。讓他看著辦吧。如果他還惦記著洗塵素心丹,就立刻馬上給我滾來王都。”
江塵也知道,自己剛到天桂王國,人生地不熟,各種人脈關系還沒建立,如果被龍牙衛帶走,再加上乾藍北宮從中作梗的話,他江塵多半要吃虧。
龍牙衛也許會秉公辦案,但前提是乾藍北宮不插手。
一旦乾藍北宮插手,如果他江塵不通過其他手段,以他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身份,肯定會被整的很慘。
這個時候,江塵自然不介意借一把力。
集合一切有利的因素,去消除一切不利的因素。江塵轉世重生,卻也不是那種蠻于的人,他當然知道借力打力的道理。
交待完畢,江塵大大方方地回到那些龍牙衛身旁,淡淡笑道:“走吧。順便說一句,我希望你們可以秉公辦案。這位姑娘是人證,我也希望她不要遭遇任何不公的待遇。”
龍牙衛那名小隊長見江塵氣度不凡,也不敢掉以輕心,皺眉道:“我龍牙衛辦案,鐵面無私,你別操這個心。”
王都某處豪華寓所內。
幾個身穿乾藍北宮袍服的年輕人,正在推杯換盞,喝得十分痛快。
忽然間,有一名手下人走了進來,在一個刀疤青年耳畔低語了幾句。那刀疤青年勃然變色。
“什么?”刀疤青年霍然站了起來,滿眼兇光,臉色陰沉的像是要吃人一樣,“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那手下人嚇得面色大變,吞吞吐吐道:“剛剛傳回來的消息,張蒙師兄在交易區被乾藍南宮執法者活活打死,還有鄺師兄,在大街上被人一拳打死
“你說什么?”座中一個打扮陰柔,男女難辨的青年,雙目陡然射出一道兇悍的光芒,“張蒙被人打死了?”
“你說清楚一點事情的來龍去脈是怎么樣的”
那手下人努力控制住緊張的情緒,說道:“是這樣的,張蒙師兄在交易區,看到了上次幾位師兄對付的那個小子……后來……”
這手下人吞吞吐吐,總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
那陰柔青年,正是當初追殺江塵到青羊谷,差點被費老一掌拍死的劉師兄劉燦。此人修為,突破了半步靈境行列,進入靈境一重天,如今已經是這一伙人的首腦人物。
鄺師兄死了,這劉燦并不會有多么在意。但是,張蒙卻不同。張蒙是他劉燦的表弟,兩人從小一起加入乾藍北宮。
張蒙在生意方面,非常有天賦。修煉一道,缺不了錢。他劉燦能夠修煉到如今這一步,張蒙在金錢方面的貢獻,可謂是居功至偉。
劉燦一直是將張蒙當成親弟弟一樣看待的。乍然聽到張蒙被執法者打死的消息,即便他是靈境強者,一下子也是懵了。
“又是這小子”劉燦咬牙切齒,瞳孔里閃爍著憤怒的火焰,“上一次,你運氣好,逃到青羊谷里。你要是龜縮在青羊谷里,老子拿你沒有辦法。你如今又跑到王都來送死這次老子不于死你,這個劉字卻要顛倒來寫”
那刀疤青年易千隨,也是當初追殺江塵的兇手之一。
只聽他道:“劉師兄,這家伙有點邪門,他落到青羊谷那費老頭的手里,怎么能夠安然脫身呢?”
“是啊。那費老頭是出了名的難纏。連咱們乾藍北宮門主的面子,他都不會給。怎么會讓這小子大搖大擺來到王都?不用做二十年藥仆?”這發話的,也是當初追殺江塵的半步靈境之一,是那名三角眼青年。
劉燦冷哼一聲:“費老頭在青羊谷耀武揚威,到了王都,他那些破規矩不管用。這次,不管這家伙的靠山是誰,我一定要整死他。”
易千隨也是嘿嘿笑了起來:“這塊大肥肉,還以為飛走了。沒想到,失而復得,這次咱們來王都,看來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