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在飛舟里,倒是沒有離座。他現在是客人的身份,主人家沒開口,他也不好出去多管閑事。
畢竟,這是在十大神國,不必人類疆域。自己目前在武道上所具備的優勢,在十大神國,已經不明顯,甚至都算不上優勢了。
所以,現階段,江塵覺得自己還是低調一些為好。畢竟,這是晏家和其他宗門的糾紛,他沒必要介入。
看得出來,晏青桑的激憤情緒,明顯要高于江塵。
只不過,沒有河老和泉老的命令,晏青桑也只能窩在飛舟里頭生悶氣,當然他自己也清楚,現在的他就算出去,也只能是添亂。
外頭,河老和在耐心地和宙光宗方面交流。看得出來,這河老的姿態已經放得很低。
顯然,宙光宗那人之前那個振聾發聵的消息,震住了河老他們,讓他們心中的底氣越發不穩。
“朋友,在永恒神國的地盤,我晏家人未曾闖你們宙光宗的禁地,不管這官司打到哪里去,你宙光宗也無權攔截我們晏家的飛舟。閣下這般做法,就不怕永恒神國皇室懲罰?”
“廢話少說,你過我宙光宗的地盤,我宙光宗自然可以攔截你。”那聲音肆意笑道,“識趣的,就乖乖配合。否則的話,你們就等?著在我我宙光宗做客吧。什么時候能走,那就看我們宙光宗的心情了。”
河老低聲下氣,那也是有限度的。畢竟都是一流勢力,這宙光宗此人語氣囂張,欺人太甚。
河老的忍耐度也是有限,冷冷盯著對方:“宙光宗什么時候變得如此霸道了?當真是要明著欺負我晏家不成?”
“就欺負你,怎么著吧!要想從此過,把這次得到的古玉全部留下來,再把藍煙島域的公主留下來。說不定,我們可以愉快地放你們過去,哈哈哈。”
這時候,篁兒在飛舟里,卻是聽不下去了。
對凌壁兒道:“你在飛舟里不要出去,我出去會會他們。”
篁兒一動,其他晏家的年輕人,也是沉不住氣了,紛紛跟了出來。晏青桑和江塵對望一眼,也紛紛走出飛舟。
見到晏家的年輕人全走出來,河老本來有些惱怒,但還是沒有責怪,而是揮了揮手:“你們出來干什么?進去。”
篁兒卻沒理會河老,而是淡淡望向對面:“宙光宗的朋友,永恒神國有永恒神國的規矩。我們晏家自問和你們宙光宗無冤無仇,如果你們認為我晏家暫時處于困難階段,就可以任意欺凌的話,那也未免目光太短淺了。你們今日在此地攔截,我們必然抵死抵抗。若真是拼個你死我活,到最后皇室來調查,終究是你們宙光宗理虧。我想你們比誰都清楚,永恒圣地最討厭的是什么?就是有人破壞永恒神國的規矩。你們宙光宗或許可以欺負我這幾個人,難道你能滅掉我整個晏家,難道你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篁兒不慌不忙,也沒有跟河老那樣溫吞水一般。
她是直呈利害關系,說白了,她就不覺得這些人能拿他們怎么樣。無非就是攔道搶劫,想敲詐一點好處罷了。
如果晏家這邊妥協,對方不但達到了要求,還會四處宣揚,臭他們晏家。
所以,最好的辦法,不是妥協,而是要表現出誓死抗爭的姿態。畢竟,在這青天白日下,宙光宗也不可能真的大開殺戒。將他們全部格殺在此。
宙光宗沒有這個膽量,永恒圣地也絕對不允許宙光宗這么做。
“嘖嘖,你這小妞,倒是伶牙俐齒,莫非就是晏家那鼎鼎大名的晏青篁?”宙光宗為首一名壯漢,一臉猥褻地怪笑著,打量起篁兒。
篁兒表情淡然,微微閉上眼睛,神情微微有些不屑一顧的意味。
“好犀利的小娘兒,不是聽說晏家早就把你給賣了嗎?你還對晏家的事這么著緊干嘛?你晏青篁小姐,我們可以放你過去。就算賣夏侯家族一個面子好了!請!”
那壯漢故意做了一個極為夸張的手勢。
而他身后那些人,卻是一個個肆意大笑,笑的人仰馬翻,顯然是沒將晏家這些人放在眼里。
篁兒淡淡點頭,對河老和泉老道:“二位族老,不要跟他們廢話。進飛舟,繼續啟程。我倒要看看,在永恒神國的地盤,還真有人膽大包天,公然破壞神國規矩了!”
說完,篁兒也不再看這些家伙,徑直朝內走去。
那二老一怔,隨即對望一眼,紛紛點頭。似乎也覺得篁兒這么處理,是最好的辦法了。
如果跟這些人繼續扯下去,扯到什么時候都未必扯得完。如果真的啟動飛舟,這些人未必敢拿他們怎么樣。
一旦攻擊飛舟,那就意味著開戰。一旦開戰,出現死傷,這事必定會驚動永恒圣地。
一旦圣地得知,哪怕晏家地位大不如前,也必然可以討到一個公道。畢竟,規則擺在那里。
宙光宗也不是那種可以完全無視規則的存在。
永恒圣地也沒有任何理由包庇宙光宗。
一時間,所有人都回到了飛舟上。
“啟動飛舟,繼續出發!”河老也是下令。
飛舟緩緩啟動,宙光宗那些家伙,一個個咬牙切齒,面面相覷,他們萬萬想不到,這晏家的人,居然如此強硬。
本來那兩個老家伙已經開始動搖,卻沒想到,那晏青篁小妮子一出來,三兩句話,便將局面扭轉。
說真的,他們還真沒有勇氣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攻擊飛舟容易,留下晏家這些人,他們也有九成的把握。
但是萬一晏家的人以死相拼,鬧出生死性命來,那他們宙光宗恐怕也要遲不了兜著走。
這絕對不是小小的糾紛,涉及到大勢力之間紛爭,一旦出了人命,那就絕對沒有那么容易收場的。
“屠長老,我們干不干?”
“這晏家的小妞兒,太囂張了,不如將她拿下,好好羞辱一番!”
“拿下他們,讓晏家出錢贖人!只要編排一個理由,說他們誤闖咱們宗門的禁地,死死咬住,他們又能如何?”
“對啊,只要人在我們手里,怎么說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名壯漢。那壯漢顯然也是在進行著艱難的心理抉擇,最終,這壯漢眼中的兇芒還是慢慢斂去。
“罷了,這件事,還是不能魯莽!想不到晏青篁那小妮子這么難對付。比那兩個老家伙還難纏。如果對方當真拼死頑抗,局面會不好收拾。”
“這么說,就放他們走了?這也太便宜他們了!”
“罷了,如果晏青篁那小妞有些閃失,只怕夏侯家族也會對我們興師問罪。晏家我們得罪得起,但是夏侯家族……哪怕是宗主大人,也不愿意和夏侯家族為敵的!”
那壯漢想到夏侯家族,想到晏青篁和夏侯宗的關系。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夏侯宗的練功爐鼎在他們的地盤出事,夏侯家族一定會跟他們宙光宗鬧個不死不休的。
宙光宗可不想和夏侯家族撕破臉皮。
再說了,他們幾個阻攔晏家,也并非通過宙光宗宗主同意的,只是他們的私自行為罷了。
這事真鬧大了,他們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本來是想詐唬那晏家的兩個族老,利用他們的心里弱勢來敲一筆,卻沒想到,完全被晏青篁那小妮子給破壞了。
江塵在飛舟里,對篁兒的表現,也是暗暗豎大拇指。這晏家從族老到年輕一輩,一個個男人都沒有半分擔當,最后倒是女流之輩出面,才把對方給震住了。
晏青桑苦笑道:“想不到還是篁兒出手,才解決了問題。”
“女中豪杰,巾幗更勝須眉啊。”江塵也是嘆道。
“奇了怪了,那宙光宗的人,怎么就被篁兒那幾句話嚇倒了呢?說起來,篁兒那幾句話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啊!”
江塵哂笑道:“道理很簡單,只是你們沒想到關鍵所在。”
“怎么講?”晏青桑不解。
“宙光宗這些家伙,只是想利用你們心理上的不自信,攔路敲詐罷了。并非是想跟你們拼個你死我活。篁兒那番話,表明了晏家拼死一戰的態度,你說宙光宗那些家伙愿意嗎?再說,篁兒的身份很敏感。這宙光宗就算敢得罪你們晏家,他們難道就敢得罪夏侯家族?”
晏青桑一怔,想了許久,才一拍大腿:“這么說,篁兒那番話,是有雙重震懾力。一是透露我們拼死一戰的底線,而是她的身份。”
“是的,換你去說這番話,威力就沒那么大,也未必好使了。”江塵倒不是故意打擊晏青桑。
也就是篁兒說這番話,最有效果。
因為宙光宗的人,對付誰都不敢對付篁兒。篁兒有個閃失,他們得罪的可就不單單是晏家,還要將夏侯家族也包括進去。
宙光宗這幾個家伙,恐怕也沒有這個勇氣。
晏青桑嘆一口氣:“兄弟,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的眼力和見識,都在我晏青桑之上。對了,剛才那家伙說我們晏家被大勢力排除在外,這事你看是他們信口雌黃呢?還是確有此事?”
這個問題,江塵其實也在考慮。
說實話,江塵心里也沒底。
“以我推測,這事只怕不是真的,至少目前還沒有發生。如果發生了,晏家高層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的。不過,這件事,只怕一定有人在推動,至于能不能成,卻不好說。一是要看你們晏家自己爭氣不爭氣。二來呢,也要看看那永恒圣地答應不答應。”
永恒圣地是永恒神國的絕對主宰。如果永恒神國不同意,其他勢力怎么推動都無濟于事。
如果永恒圣地同意了,晏家這地位,就很難保住了。除非晏家自己拿出讓人信服的表現出來。
現階段,晏家顯然不具備這個實力。
有了宙光宗這個風波,晏家上上下下,情緒都不是很高。河老和泉老,顯然也覺得面上無光。
此行如果沒有篁兒出面,到了家門口反而要丟人顯眼。
如今,終于是快到晏家,他們心里也是意興闌珊,覺得終于解脫了。這一路上,他們也是擔驚受怕。
一方面要保證家族這些年輕人安全,另一方面,還得看住篁兒,不能讓她玩出什么花樣。
這是一件苦差事,毫無疑問。
飛舟終于進入了晏家的地盤。晏家在永恒神國,也掌控了數萬里的領地,晏家則是這片領地的絕對掌控者。
當然,晏家的總部,卻是在永恒神國的神都。治下的地盤,則是交給家族大大小小的高層和中層共同管理。
當然,像晏家這種大勢力,都會有族老會的。家族大大小小的族老,超過一百人。
所以,整個晏家雖然在永恒神國地位下降,但其實底蘊還在的。除了缺少一個震場面的至尊老祖外,晏家和那些大勢力比,也沒有實質性的差距。
進入晏家的地盤,晏家這些年輕人,一個個才松一口氣。
幾名族老,則是立刻將途中發生的事,第一時間上報了晏家族老會,并上報給現任族長。
族長聞言,也是大驚。
“宙光宗欺人太甚,不但攔我們的飛舟,還惡意造謠。我晏家被一等勢力除名?我們身為晏家族長,都沒得到消息,他宙光宗小小長老,反而能知道不成?”晏家的族長,也是勃然大怒。
晏家那些族老,一個個也是義憤填膺,都覺得這宙光宗實在欺人太甚,很多人紛紛要求去永恒圣地告狀。
不過,晏家族長冷靜下來,還是壓住了大家都怒火。
“諸位,告狀就罷了。我們晏家現在處境微妙,如果還去告狀的話,只怕更讓永恒圣地瞧不起我們!”
“族長說的有理,咱們晏家,不能再丟這個臉了。”
“河老,泉老,你們這次也辛苦了。這一趟差使,可不輕松。你們能順利回來,還收獲不少,著實難得。”
“聽二位說起來,這次倒是晏青桑表現最為出眾?”
“對了,你們二位說的那位年輕人,卻在什么地方?怎么不帶上來讓大家掌掌眼?”
這些族老一個個議論紛紛,你一言,我一語,顯得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