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現場,襯托的大伯朱守仁的腳步聲異常明顯,以至于躡手躡腳的大伯朱守仁就這樣,暴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其實早在朱平安出現的第一時間,大伯就想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只是朱老爺子挨的緊,大伯朱守仁沒有離開的機會,趁著朱老爺子和鄉人們注意力在馮戶書身上的時候,大伯朱守仁就悄悄開溜了。一開始大伯躡手躡腳離開的很順利,大家誰都沒注意到,就在大伯就要成功離開的時候,馮戶書那一句話沒有一絲防備的出現了。
在馮戶書說那句話的時候,醉心離去的大伯朱守仁并沒有注意到,可是在馮戶書話音一落現場一片寂靜的時候,大伯朱守仁就注意到不對勁了。
一扭頭,大伯朱守仁就看到了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用那種眼神看看我干嘛
我只是想離開而已
大伯朱守仁臉上表現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可是心里面卻明白怎么回事,畢竟是他自己做下的事情,又怎么會不知道呢,不然干嘛想溜走呢。尤其掃了一眼馮戶書那完全招了的樣子,還有鄉人們異樣的眼神,大伯朱守仁心里面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眾人看到大伯朱守仁躡手躡腳離開的身影的時候,再聯系一下馮戶書剛剛自扇耳光所說的話,大家心里面對這件事情基本已經形成大家樸素的判斷了。
于是,鄉人們紛紛交頭接耳,看向大伯朱守仁的眼神也都是異樣的。
朱父看向大伯朱守仁的目光很是復雜,對自己的這位兄長所作所為很是失望,前些日子自己這位兄長還問自己借錢說要趕考,自己還借了。可是,沒想到,自己這位兄長是如何回報自己的,竟然會聯合外人做下謀劃自己家的田產。
母親陳氏看向大伯朱守仁的目光,更是嫌棄不已,如若不是因為朱平安平安歸來心情太好,此刻定然會啐他一臉。
朱老爺子看了看朱平安,又看了看自己偷偷溜走的大兒子,雙手都哆嗦了起來,滿是皺紋的額頭皺紋更多了,嘴唇數次動了動,最終發出一聲嘆息。
他們之所以相信馮戶書所說的話,是因為憑大伯的為人,做出這種事情太正常不過了。
而且古人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自然也就怕了。從大伯躡手躡腳偷偷離去的行為來看,也是坐定了這件事情。
“胡說,我們同為朱家人,我大伯怎么會做出這等事情。”朱平安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樣子,義正言辭的否定了馮戶書的供述。
在朱平安話音剛落,周圍圍觀鄉人就一陣小聲的嗟嘆,好像很想叫醒朱平安似的。
平安郎啊平安郎,你還是經驗不足啊,你怎么就看不清你大伯的真面目呢他剛剛為啥偷偷溜走啊,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哎,平安郎太過心善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馬騎啊
都到這時候了,平安郎還護著他大伯,平安郎真是仁厚啊。
哎,同樣都是朱家人,怎么差距這么大呢瞧瞧人家平安郎,再瞧瞧他大伯
朱守仁你學到了嗎?
輿論一邊倒的倒向了朱平安,鄉人們心里面都認定了馮戶書所說的話,此刻對朱平安都是稱贊,當然對他大伯朱守仁則是另外一番態度了。
朱平安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眾鄉人的反應,大家都能看出來的事,他自然也能看出來,對于自家大伯是何秉性,朱平安比眾鄉人明白的多,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考慮到大明的時代背景。
這是封建社會,還是家族親族盛行的時代。
如果自己因為外人一句話,就質問或者懷疑身為長輩的大伯的話,未免會被人指責信一個外人卻不信自家親人之類的。當然,也不是朱平安對自家大伯動這么重的心機,還不至于。
對于馮戶書和大伯,應該分為兩種方式。對于馮戶書,自然不會姑息,該出手的就出手,當然方式還是要講究一下,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這馮戶書畢竟是懷寧知縣的手下胥吏,雖說自己官高于縣官,不怕他,不過該考慮的還是得考慮,畢竟自己家都還在懷寧縣呢,跟懷寧知縣打好關系,有利無害。既然打狗還要看主人,那我把你主人叫來,讓你主人打你總可以吧。
至于大伯朱守仁,其實朱平安從小就知道大伯的為人了,對大伯的意見大了去了。不說別的,只說小時候大伯用父親的名字借別人的高利貸,害自己父親被人差點打斷腿,而且還害得自己一家被“分”家棲身于茅草屋,就這一件事就夠朱平安記的了。另外,今天的奪產之事也是大伯濃墨重彩的一筆。
不過對于大伯卻不能像對待馮戶書那樣,現在讓眾鄉人知道大伯所作所為就可以了,至于處置,這種事情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即便自己在理,在大庭廣眾之下,修理自己大伯,傳出去也并非什么好名聲。應該關起門在自家解決,如果祖父還包庇的話,那也只能自己再出手了。另外,這次去大海尋找自己,雖說俊哥是打醬油的,但是畢竟跟著自己大哥一起去了。大伯是俊哥的父親,多少也要考慮一下俊哥的感受。
在古代,名聲還是很重要的,這也就是朱平安目前處置方式的原因之一。
“大人,癢生句句屬實啊,大人”馮戶書抬起頭激動的辯解道,“真的是你大伯朱守仁先來找的我啊大人,癢生豬油蒙了心才”
“住口,一派胡言!”大伯朱守仁情緒比馮戶書還要激動,然后背起手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與彘兒同為朱家人,一氣連枝,我朱某人怎會做出謀奪田產這種事情。”
就喜歡看大伯一本正經不要臉的樣子
朱平安勾著唇角看大伯在那表演,有些無語的笑了笑,這大伯還真以為自己看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