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朱平安在庭院角落進門就大受歡迎的趙大膺,對比了下自己進門時的待遇,無語的扯了扯嘴角。檢舉者進門時被刁難,草菅人命的劊子手進門時卻受了歡迎。
有意思,這就是現實啊。大家考慮更多的是奏折背后當事人雙方背后勢力的博弈,卻鮮有人考慮奏折本身,更鮮有人考慮被無辜“借去”腦袋報功的老百姓。
趙大膺是嚴嵩提拔的又能怎么樣?!
嚴府門下又能如何?是不是覺得趙大膺背后有嚴黨,就贏定了?是不是就肯定自己輸定了?
進門后兩人待遇也不一樣,朱平安在角落里無人關照,而英武不凡的趙大膺就不一樣,在眾人中縱橫捭闔,談笑自若……
草菅人命的成了庭院中受人歡迎的明顯,自檢舉的自己反而像是個小丑一樣……
演出就要開始了,諸位就請睜大眼睛,慢慢欣賞吧。
該配合的,我一定會努力配合,賣力表演。
如果沒有按照你們心中的劇本,而讓你們失望的話,那么請諒解,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
朱平安在庭院角落靜靜會,然后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一點也不客氣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茶,不由勾著唇角笑了笑,然后一邊輕輕敲著桌子打著節拍,一邊輕聲的哼唱了起薛之謙的《演員》: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在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什么時候我們開始收起了底線,順應時代的改變拙劣的表演……”
趙大膺在跟各位官員談笑的時候,也在留意著朱平安的一舉一動。一開始的時候,趙大膺見到朱平安像是被遺棄的狗一樣,一個人在角落里羨慕嫉妒恨的偷偷瞟著自己……趙大膺見此心里面還暗爽不已。
可是好景不長,沒一會卻朱的這小子竟然優哉游哉的找了個座位坐下了,還自斟自飲了起來,甚至到后面,這小子竟然直接翹著二郎腿,敲著桌子,自娛自樂的唱了起來……
然后趙大膺心里面一個大寫的臥槽。
這姓朱的也太能裝了吧,都這個時候了還裝出這么一副不在乎來,裝吧,你就接著裝吧,等陳情的時候怎么裝下去!
彈劾我就是彈劾嚴閣老!趙錦周冕就是你的榜樣!等著吧,等到你進了監獄,怎么裝!
趙虬也注意到了朱平安,目光變的更陰沉了,像是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一樣。
朱平安不過坐下喝了一杯茶的功夫,就聽到庭院門口一陣喧嘩,然后乎所有的人都迎到了門口,包括正在布置公堂的書吏差役以及錦衣衛也都滿是恭敬的向著門口行大禮。
朱平安起身,口,哦,原來是嚴世蕃來了,怪不得。
“嚴侍郎來了。”
“見過嚴公子。”
“嚴大人大駕光臨,刑部公堂蓬蓽生輝啊。”
“見過嚴大人,不知嚴閣老近日身體可好,我家有一祖傳秘方,有延年益壽固腎生精之功效,愿借大人獻與閣老……”
庭院內的眾位官員紛紛上前與嚴世蕃見禮問好,一個個熱情的很,嚴世蕃目前是工部右侍郎,所有有人稱其為嚴侍郎,有人稱其為嚴公子。
畢竟是領導,不見禮不行。
朱平安往門口走去,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隨著眾人拱手見了個禮。
沒向前湊。
不想湊,也擠不進去。
在嚴世蕃到來后,刑部尚書何鰲也緊隨其后出現在了庭院,眾人也都是上前見禮,朱平安還是站在不起眼的位置,隨著眾人拱了拱手。
上午十點半左右。
隨著幾位大佬的到來,眾人矚目的刑部陳情也拉開了帷幕。
刑部的書吏和差役已經將庭院大堂布置妥當了,庭院大堂與刑部公堂布置基本一致,只是寬敞了很多。大堂并排放了五個法桌,統一用一塊朱紅色的桌布鋪上,上面陳設了文房四寶令箭筒以及五套卷宗,這是主審席。
大堂兩側擺放了數十更為精致的桌椅,桌子上擺放了筆墨紙硯以及茶水,這是旁聽席。
在大堂下有數個簡陋的桌椅,這是秉筆書辦簽押房和前稿后稿的書吏的記錄席。
大堂再向外兩側分置仗刀槍劍戟等兵器,以及夾棍笞杖等刑具。
錦衣衛和刑部差役也都手持粗大的水火棍在大堂下排成兩排就位了。
大堂布置妥當,官員們開始入場。
“嚴大人何尚書您先請。”
兵部左侍郎趙虬錦衣衛同知拓海等官員紛紛頓住腳步,伸手請嚴世蕃何鰲等大佬先行入座。
“這怎么行,我跟何尚書只是旁聽的,你們才是主審官。讓我們先請,豈不是賓主倒置了嘛,你們先,你們先。”嚴世蕃瞇了瞇獨眼,挖了下耳朵,然后吹了吹手指,笑瞇瞇的搖了搖頭。
相對于其他官員,嚴世蕃好像不是來參加陳情,反而像是來度假一樣,輕松隨意加自然,來這刑部公堂仿佛跟回他家后院一樣,一點也沒有把這次的陳情當回事。
“嚴大人真是顧全大局。”
“嚴大人高風亮節,我們自愧不如。”
趙虬等人被拒絕后,一個個感動佩服的世蕃,抒著心里的敬佩之情。
說的嚴世蕃好像是包青天在世,狄仁杰重生一樣。朱平安在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
最終眾位官員還是從了嚴世蕃,諸位官員互相見禮過后,由本次主持陳情的五部門主審官:錦衣衛同知拓海兵部左侍郎趙虬刑部侍郎王學益大理寺少卿萬恭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王誥,先行步入庭院公堂,入座主審席。
接著,嚴世蕃刑部尚書何鰲等重量級的官員開始蒞臨旁聽席,分主次坐下,侍立的吏差役適時的給眾位官員奉上了一杯熱茶。
主持陳情的官員一一就位,旁聽的官員也都就位了。
刑部陳情也就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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