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的分數最終還是被人傳到了整個年級中,這畢竟是一樁美事,當然,對特長班的學生來講,他們距離張晨屁股下的那個位子似乎又遠了一些,不得不說,這很令人沮喪。給力文學網
但是對特長班的授課老師來講,尤其是梁英,在得知張晨即使在連續缺課兩個月后仍然保持著這樣的狀態,這無疑是讓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張晨在一中的名聲極為響亮,這已經成了整個百城教育系統、甚至是整個宜安市教育系統中的一個特例。
很少有哪一個學生會讓整個地區的教育系統都記掛在心上,但是張晨做到了。
從當初小升初意外奪得全市第一名,一度被人認為是一匹黑馬,但是在接下來的三年中,壩頭鄉中在一片質疑和看熱鬧的聲音中,保持和擁有了張晨帶來的連續三年成為全市第一的殊榮。
這是一項足夠被記入整個鄉中史冊中的榮譽,同樣,也是一項被整個宜安市境內的中學都羨慕的榮譽。
當初張晨中考結束后再一次用驚人的成績毫無懸念奪得了全市第一的桂冠。
對于張晨能夠選擇一中作為他的高中母校,一中校方自然覺得很高興,但是他們也清楚,張晨選擇一中,這對一中而言,既是一次機遇,一次超越德陽中學,改寫一中歷史的機遇,同時也會給一中帶來巨大的挑戰。
捧得越高,將來一步不慎,自然就摔得越慘。
將來萬一張晨在高考中的成績不理想,那么可想而知一中將會承受多大的外界壓力。
所以對于一中而言,事實上關注張晨的人遠遠不止梁英一個這么簡單,整個一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他。
對于張晨能夠在連續缺課長達半個月以上的情況下仍然能夠考出這樣的成績,梁英甚至整個特長班的授課老師都噓出了一口氣。
但是張晨對這些并沒有關注太多。
因為他有另外一個任務。
郝明竟然邀請他去家里吃飯!
張晨一早就知道郝明的父親是百城縣的新任縣長,白湖灣集團旗下的產業在百城的分部并不在少數,即使是每年帶來的就業機會和稅收在整個百城也沒有第二家企業可以比擬。
白湖灣集團旗下的高管自然跟郝成柳不不止一次見過面。
作為曾經百城融入白鶴經濟特區最主要的推動人之一,事實上張晨并不看好郝檉柳。因為一直到99年底,在新世紀即將到來之際,百城仍然沒有在對待白鶴崛起的決策上形成一個統一甚至清晰的意見。
但是此時,白鶴經濟特區已經即將完成第一個階段的工程建設。再過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一座嶄新的現代化江濱之城便會坐落在長江江畔。
張晨甚至連懷疑都不會懷疑,不久后共和國中央高層的主要領導人勢必會下來參觀百城的建設成果,因為現在的白鶴基本上已經成為改革開放的一面嶄新的旗幟。
到時候,一旦中央將白鶴經濟特區改設為白鶴市。恐怕百城就不會有現在這么好的機會了。
這一次去郝家,未免不是張晨了解這位新任縣長的好機會。
百城的縣政府大院仍然變化不大。
出了校門往右拐,一直走到井岡山路跟龍山路的交匯處,再往前不到兩百米便是縣政府大院。
自從王洪一家子離開百城之后,張晨倒還真沒有來過這里。
郝明的性格的確很像個女孩子,即使張晨自己也有些無可奈何,恐怕整個一班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以外,恐怕不會有人覺得郝明正常,但是張晨知道,郝明的這種狀況十足是家里給逼出來的。
跟著他到了一號樓。
張晨一看那棟樓就想起了以前來的時候的樣子。
果然這位新任的縣長大人也不能免俗。這棟一號樓張晨已經見過三茬人了,曾經汪華任縣長的時候,他便進來過,之后王國紅升任縣長,張晨又進來過,而這一次再來的時候,竟然又換了主人。
這其實又何嘗不是另類的“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屋子里應該是重新裝修過,除了整體的框架,張晨也實在是沒有看出來跟以前有什么區別,除了靠近院子的那扇窗子外面依然種著一畦蔬菜以外。倒是真的看不出來這里曾經換過無數主人。
郝明媽是一個很白凈的女人,張晨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女人應該是過慣了那種養尊處優的生活,不過令他略微有些吃驚的是,這樣一個膚色白凈。舉止優雅的女人,第一次見面時看到的情形竟然是手里拿著小鋤頭在外面的菜地里挖泥土種花。
“明明,回來了?這是你同學吧!來來來,快進屋里。”
郝明媽很客氣。
張晨叫了聲阿姨就沒有說話。
在張晨見過的官宦人家的家庭主婦中,只有王國紅家的那一位,也就是王洪的老娘是最實在的一個人。心直口快,完全不像是官宦人家。
“阿姨,您這種的是蘭花吧?”
張晨看著郝明媽手里拿著的東西,的確看出來了,那竟然是一袋花籽兒,看顆粒應該是蘭花的,不過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種類。
當初白鶴村在改革初期的時候,曾經就開發過花卉種植和培育產業,而且建立了極為現代化的花卉研究中心。
經過幾年的發展,現在白鶴的花卉實驗基地早就成了花的海洋,實驗基地中出產的花卉市場口碑極佳,雖然產量并不大,但是重在打響品牌,即使是白湖灣集團也在里面投入了不少股份。
那時候張晨沒事就往基地跑,不琢磨就是看都看明白了許多粗淺的東西。
“你這孩子還知道這些?”
柳眉的確有些好奇,這花籽兒上可沒寫名字,能看出來是蘭花籽兒,這孩子可是比大多數人都要厲害了。
柳眉有些吃驚。
隨即就跟張晨聊開了。
這話說開了,越說張晨就越吃驚,因為郝明媽顯然不光是一個外表看起來那么養尊處優的女性而已,相反知識閱歷極為豐富,尤其是說到園林種植、設計這一塊上,他如果不是腦中存著的后來的那些見識占了新穎的便宜。恐怕壓根就插不上話兒。
但是柳眉何嘗不是同樣如此,甚至比張晨還要吃驚,原本她不過是以為是兒子郝明的同學,一個中學生嘛。隨便說說話嘮嘮家常,這么多年,兒子郝明是頭一次帶同學回家,這在柳眉看來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但是聊著聊著她竟然發現這個少年人無論是見識還是眼光竟然都極為新穎、超前。甚至有些主意連現在的大學教科書都沒有涉及。
這就已經不是單純的知識問題了,而是天才般的創意和想象,這種思維能力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只是她哪里知道,在張晨腦中,這東西后來滿大街都是。
“你這孩子懂得還挺多的啊,你們一中還教這個?”
柳眉的眉毛很像她的名字,細細長長的,但是很飽滿,柳眉如畫很好看,其實看到郝明張晨就猜到郝明的父母應該都是屬于長得好看的那一類人。否則就是基因突變,才能生出個比女人還妖異的兒子。
“阿姨,一中哪能教這個,只是我以前在書上看的,也聽人說過。”
原來是這樣!
柳眉倒沒多想,但是張晨說的那些東西實在是太新穎了,連她都有一種想去嘗試的感覺,但是唉!
張晨也發現了柳眉的情緒似乎轉變得有些快,便回去坐好什么都沒說,只是看了看屋子里四周的裝飾。
柳眉將手里的活做好便也回了客廳里。坐在張晨對面,畢竟是客人,她自然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有些失態。
“還忘了問問你,你是明明的同學。我怎么稱呼你。”
“哦!不好意思,是我忘了跟阿姨介紹,您叫我晨子就行了!”
“沒事沒事,來這里了就當家里一樣,你們到學校念書也不容易,你父母多大了?”
來來回回就是嘮了些家常。柳眉給張晨留下的印象挺好,但是有關郝明的疑問并沒有解開,一直到傍晚將近六點的時候,郝成柳才回來。
郝成柳的年紀跟張文林相仿,四十許的樣子,但是身子沒有張文林結實,鼻梁上架子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張晨看得出這是一個十足的學者型官員,比之當初的胡德平少了一份那種味道。
具體也說不上來,說得直白一點就是有點高高在上,少了一些基層的那種“俗”味兒。
其實基層的縣一級官員,有相當一部分人是直接從省市的直屬機關里調任下來的,這些人往往理論基礎都很扎實,但是卻缺乏一些基層的經驗。
作為基層的政府機關,縣一級政府往往又跟最基層的鄉鎮是接觸最多最緊密的,缺乏基層的經驗和閱歷,要想開展好工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有些時候往往就會造成決策的領導干部都只會紙上談兵的現象。
張晨并不清楚郝成柳的資歷,所以并沒有去擅自猜測此人的政治能力,但是僅僅是從外表上看,即使是張晨,都有幾分不看好他。
“爸爸!”
“喲!明明帶同學回來玩了?”
“小伙子,你也是一中的吧?”
“郝叔叔,您好!”
張晨主動站起來跟郝成柳握手的動作令郝成柳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有膽色的少年!
(陳夕很傷心,你們看完了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