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吹得稀稀落落的,時疏時密,葉片嘩嘩地翻動著聽得真切。給力文學網
教室里已經只剩下筆尖劃過卷面的沙沙聲,考試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來不及追悔“少壯不努力”,也來不及去嘆息。
這一次考試,一中也算是下了血本。
幾乎每一個考場都安排了三個老師在監考,這種嚴格程度甚至比之中、高考也不遑多讓了。
連續兩天的考試,不僅僅是老師的神經崩了兩天,學生的神經同樣繃住了兩天。
張晨的感覺同樣不輕松,他似乎察覺到了這一次一中的老師們似乎在試探些什么,兩天的考試,即使是他都很慎重地在對待,甚至不敢有一絲懈怠。
高一的考試科目并不復雜,除了語數外這三門必考的科目之外,特長班最重要的無疑是物理化學和生物,實際上,特長班的老師過度重視理科而輕視文科似乎已經成了慣例。
這個中的理由說起來就不是幾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
按理說,一中和德陽中學之間,在百城的歷史上,只有德陽中學包攬過文理科狀元,而一中從來都沒有染指過哪怕一次百城理科高考狀元,這對于跟德陽齊名的一中來說,無疑是一個抹不開臉面的成績。
``但是恰恰令人捉摸不透的是,一中的文科極為厲害,但是學校卻并不重視文科,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一中的特長班。
根據往年的數據,可以得到一個非常令人詫異的數字,那就是一中一年級的特長班。在進入二年級分班之后,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學生會選擇繼續讀文科。轉到普通班,而剩下的學生幾乎都會繼續讀理科。
然而。現實總是很殘酷。
因為即使如此,一中卻從未獲得過高考理科狀元的殊榮。
所以這一次期中考試,文科的學科中,除了地理被單獨列入考試科目之外,歷史和政治甚至直接被劃入了一張試卷之中進行綜合測試。
也就是說,兩天時間內,所有一年級的學生都要進行八場考試,可以想象強度有多大,每天上下午各考兩門科目。一刻都不得停歇。
翻動手中的試卷。
張晨在心里暗自呼出了一口氣。
這已經第二天的最后一門考試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個題目,但是手脖子已經有些發酸,松開手中的筆,微微活動了一下手腕。
這次考試對他來講,雖然感覺并不輕松,但是卻沒有很大的壓力,在考前張晨正兒八經地投入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把整個高一上學期的教材都鉆研了一遍。
這些知識點對于他來講難度還是不夠,盡管這一次考試的出題老師似乎有意對學生進行一次高難度的摸底。所以從題型、知識點的梳理等方面都增加了考試的難度。
但是張晨一口氣做下來,并沒有停頓。
最后一門了!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剛剛過去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他提前半個小時完成了整張試卷。事實上這還是張晨刻意放緩了速度、甚至檢查了一遍。
作為最后一門考試的科目,高中一年級的地理知識對張晨來講,更多的考的是記憶能力。但是很不湊巧,這張試卷上老師們似乎并沒有刻意去考察側重記憶性的知識。反而增加了張晨極為擅長的計算。
所以當張晨完成整張試卷時,腦袋里就在想。如果被出題的老師知道自己竟然是存著撿便宜的心思,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死。
收起手中唯一剩下的那支小豆芽,他便不再遲疑,徑直交了試卷出了教室。
張晨提前交卷在監考的幾個老師看來似乎已經不再稀奇了,因為兩天八門科目的考試中,今天的地理是他交卷交得最晚的一門考試科目。
最快的是英語,在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內便完成了答卷。
一開始主考老師以為張晨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才會提前交卷,甚至想到了自暴自棄這個字眼上,但是當張晨將提前將近四十分鐘便已經答題結束的數學試卷送到他面前時,這位也是教數學出身的主考老師才明白。
原來他是真的不屑于去花更多的時間。
整張試卷,無論是哪一個題目,在張晨的筆下,都彷佛沒有絲毫阻滯,而是一氣呵成,即使是讓他自己來答這一張試卷,恐怕也不敢斷言一定會超過張晨的答案。
出了教學樓,張晨并沒有離開。
而是在自行車棚那邊坐著,今天下午是周五,譚根生還在白湖灣大廈那邊等他回白鶴,他自然要捎上陳夕。
半個小時的時間并不多。
張晨僅僅是沉思了一會功夫,考試結束的鈴聲就已經打響了,在這之前其實已經有很多學生提前交卷出來了。
“晨子,怎么沒走啊!”
“等會!”
來來往往的學生認識張晨的不在少數,不僅僅是因為張晨成績好,自然,這件事情也不會有人去追究
漸漸地,從教學樓里出來的學生越來越少,但是張晨并沒有看到陳夕,因為兩人在考試之前就已經約定好了張晨會在樓下面的車棚里面等她。
“張晨,你怎么還不走?”
班上一個熟悉的女生剛好下樓看到站在車棚下的張晨。
“梅子,你看到陳夕沒有?她在不在教室?”
那個叫做梅子的女生聞言,還沒等張晨說完就跑進了車棚,臉色有些不對勁。
張晨心里咯噔了一下,意識到事情搞不好有些不對勁。
果然。
梅子的話肯定了他的猜測。
“張晨,你不知道嗎?剛才考地理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個男的沖進教室把陳夕拉走了。當時連老師都拉不住。”
張晨頓時舉得腦中嗡地一聲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
“帶到哪里去了知道嗎?監考的老師呢?怎么沒把人攔住?”
張晨還算是冷靜。并沒有被火氣沖昏頭腦,立馬就抓住了最重要的問題。
“老師攔住了。不過是陳夕自己主動走的,那個男的好像是他哥哥,當時教室里的人都聽到陳夕喊他哥的。”
哥哥?
張晨一愣就知道是誰了。
“梅子,回頭再說啊,我先走了!”
陳楓!
梅子說來人是陳夕的哥哥時,張晨就猜到來人是誰了,除了陳楓,陳夕沒有其他的哥哥。
除了那一次去陳夕家里見過陳楓以外,張晨之前并沒有見過陳楓。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對這個未曾謀面的“預備大舅子”感到厭惡和反感。
打心眼里的皺眉和不快。
曾經在鄉中的時候,張晨早就聽說過陳楓的事情,如果不是陳夕,興許張晨一輩子都不會去關注這樣一個人,甚至不會有任何交集。
陳楓以前也是在鄉中畢業的,但是并沒有繼續上高中或者中專,而是在鄉里面混日子,只要搭上一個混字,恐怕就不會有好結果。事實也正是如此。
陳楓在鄉里沒過多久,便已經成了臭名昭著的小混混,打架斗毆沒有不干的,盡管看在陳夕的面子上。張晨不會予以評價,但是這并不妨礙張晨對陳楓報以防備。
譚根生開車越來越穩。
在老張家開了這么多年,盡管張晨這輛奧迪還是當初那輛。但是性能卻并沒有因為時間長久而耗損太多。
譚根生并不介意車子的好壞,以張晨現在的地位。別說是已經跑了五年多的車子,恐怕就是開一輛桑塔納也不會自降身價。
“譚哥。你開快點!”
譚根生沒有說話,他看得出來張晨心里有事。
跟著老張家父子倆這么多年,譚根生早就跟張家人無異了,無論是張晨和張揚兄妹,還是張文林夫妻,都把譚家人當做了一家人,譚根生自然知道。
車速漸漸提起來,譚根生的注意力越發集中,原本將近五十多分鐘的路程生生被他趕到了半個小時就已經到了西村胡同口。
西村胡同張晨來過一次,但是好像這一次走錯了方向,車子進不去,必須從另一邊的大門才能進去。
兩人只好把車停在胡同口外面路邊的車位上,下車步行走進胡同里。
西村社區很熱鬧,張晨和譚根生還沒進去就聽到了有些吵吵嚷嚷的,聲音很大,但是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倒是有點像是在吵架。
“哎,大爺,您讓讓啊,我們過去一下!”
張晨和譚根生廢了好大力氣才擠到人群前面,靠近垃圾站的位置,一大群人圍在那里,推推搡搡的似乎有些矛盾,因為張晨已經看到了有人手里竟然還拿著東西。
陳夕!
穿過人群,張晨的目光徑直落到了女孩的臉上。
只是此時的陳夕,看起來情況很不好,張晨強忍住沒有沖過去,女孩白皙的俏臉上印著一道深深的紅色手印,顯然是被人掌摑了一巴掌,但是在她眼眶里卻看不到淚水,只是臉上的淚痕似乎已經干透了。
陳夕捂著臉,臉色灰白,靜靜地站在人群里沒有說話。
在他身側,陳楓緊緊將女孩兒護在身后,他的衣袖不知道被誰拉開了一道口子,半截子拖著懸在半空中,顯得十分狼狽,脖子上紅紅的都是抓痕。
“陳良勝,你要不要臉,你今天要是帶走我女兒,我就跟你沒完!”
人群中。
張晨看著那個狀若癡狂一樣坐在地上的女人。
心里多半不是滋味。
因為他認得那個女人正是陳夕的媽媽秦友梅。
(兄弟姐妹們,看在夕夕被人打了的份上,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