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自信又有什么用啊？
親愛的大小姐哦，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那種“就算自己再怎么自信但卻也無法影響最終結果是好是壞”的事情啊。
于是完全不用步川小姐再毒舌什么，北野柚子就像是已經受到了某種天大的打擊一樣，整個人更是如同被泄了氣的皮球，直接軟軟無力地重重癱倒在了面前的茶幾之上，甚至還發出了一聲十分沉悶的撞擊聲——如此咸魚至極的蠢樣子，北野柚子你到底什么奇怪的東西給附身了啊！而且還不僅僅只是如此，癱在桌面上一動不動的北野柚子誠然是精神恍惚到就連自身的行為也跟著變得異常起來了。
就像是開啟了什么奇怪的機關般，面朝桌子的北野柚子看不到表情，默默無言地開始用自己的頭輕輕敲著那冰冷冷的玻璃桌面。
#↑一首“涼涼”送給親愛的北野小姐#
不得不說，北野柚子用頭敲擊桌面上而發出來的聲音，還真是非常富有節奏感呢！咚咚咚的！即便這樣子的聲響并不是很大，但是聽起來卻是意外得十分沉重，就好像那一下一下的全都敲在了心頭上一樣。
終于，如同某種“人形搗年糕”的北野柚子好像從這種“邪惡儀式”中恢復神智了，繼而才悶悶地發出了聲音來。
“為什么古詩詞會這么得難背啊……”
這是多么痛的領悟啊！看來北野柚子真的是在這短短的一小時之內受盡了折磨，被古詩詞給折騰得直接看破紅塵了呢……但是還沒有等在旁猶豫著自己要不要理會這個笨蛋的步川小姐想到自己作為公關應該去出聲安慰一下什么的，北野柚子忽然之間就像是被另一個次元的安娜給打了一劑道德激素綁架一般，不用任何人去刺激什么，她自己則是已經直接強打起了精神，猛地把自己的腰板給狠狠挺直了起來！
——她那本該享盡所有挑戰的勝利、甚至還能受到萬人敬仰的人生，絕對不要變成像現在這樣子的咸魚無比啊！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要拿到零分啊！
#↑快點醒醒，不要做夢了，夢里什么都有#
而北野柚子不好容易打起精神來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繼續苦了吧唧一張臉地對著萬惡的紅皮小本子努力背誦！如此一副勢要和古詩詞拼命到底的模樣，看起來她是真的非常擔心自己明天會在國語課的默寫上得到零分呢。
正是因為心里怕極了這一點，性格如此驕傲的北野柚子才沒有讓自己選擇和步川小姐繼續死磕下去。
畢竟與其有這種美國時間還不如讓自己多背一點古詩詞啊！
于是對于北野柚子突然之間用功起來的行為也沒有覺得什么困惑不解的，甚至也不用她本人多說什么話，步川小姐其實本來就十分理解北野柚子現在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樣子的……之前學習成績的極大進步（如果從二十分到達四十分算是“極大進步”的話）讓北野柚子誠然像是做了一場美夢，對自己有了多余的妄想，所以現在的她當然不想讓明天即將到來的一顆大零蛋直接破壞自己的美好幻想啊！
人艱不拆啊！講道理，北野柚子只想默默沉浸在“自己是一個超級天才”的美好臆想中完全不出來啊！
#↑竟然還有這是臆想的自知之明？#
不過她此時能夠打起精神來努力讀書就已經算是一件好事情了！起碼步川小姐可不想每天看到那種病怏怏、一點精氣神都沒有的北野柚子呢，也完全不想哪一天她的真實成績不小心暴露出去而導致自己處于輿論中心。
只要最終成績上升到還能見人的地步，步川小姐就算是“安全”了！
#北野柚子：我現在的成績怎么就不能見人了？#
所以在這種還算關鍵的時刻，步川小姐也沒有十分煞風景地去提醒北野柚子之前因為頭腦發熱而信誓旦旦地發表出來的承諾，也沒有滿心惡意地讓她保證在這次過去之后要好好地付諸相應的行動來——畢竟步川小姐雖然一開始的確抱著非常惡意的心情去逗弄北野柚子這個笨蛋沒有錯，但也就是那樣子想著玩玩的而已，其實也沒有真的想讓她用那微薄的零花錢點酒給自己增加業績的。
畢竟步川小姐身為歌舞伎町里聞名遐邇的堂堂南之川，什么時候需要一個高中少女的零花錢來保證自己的業績了？
#↑你之前明明不是這么說的#
瞧著這股子好學的勁頭應該能保證北野柚子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醉心在學習上無法自拔，所以步川小姐也沒有去打擾人家什么的，而是淡笑著不言不語地默默站起身，準備去其他客人那邊招待她們了。
就這樣子時間慢慢地流淌了過去，周轉在各個奇怪客人之間的步川小姐也終于迎來了自己要下班的時間了。
不過大概是吃飽了心情變得十分好的原因，步川小姐覺得今天時間過得比以前要快啊。
雖然客人們內心十分留戀于魑魅里的各色公關們，但是在這個時候畢竟還是礙于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不是么？就算再怎么想和公關們糾纏一會兒，客人們卻也沒有沒臉沒皮地在這里耍賴什么，一個個都很有氣度地相繼離場了——只有當自己的客人全部都走完了，敬業的公關們才可以接著離場。而步川小姐身為魑魅里最為完美的優秀公關自然也是如此，維持淡笑默默地目送著客人們的離去。
天真的你們以為將這些客人們目送離場完了之后，辛苦了整整一晚上（各種意義上）的步川小姐就終于能夠走了？
花了這么多筆墨寫這些東西，步川小姐豈能輕易地離店呢？
沒有錯，在這種情況下步川小姐根本就不可能早點走……魑魅里其他的公關現在的確是可以走了，但是只有步川小姐卻是不行！因為她的客人并沒有全都走掉，里面可是還有一個北野柚子呆在店里面不肯走呢！
完全不管現在到底是不是魑魅關門的時候，北野柚子獨自一人捧著紅皮小本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得那叫一個歡暢無比（？）。
如此勤奮好學竟然都沒有學霸真是來自上天的不公啊！
看這“地動山搖我都不放下書本”的架勢，北野柚子這是要付諸之前那“不把這個紅皮小本子背爛她就絕對不會回家”的誓言嗎？絕了哦！算我求求你了，不要在這種奇怪的地方上堅持下去啊！對于北野柚子就是死賴在魑魅、說什么就是不肯走的無賴行徑，步川小姐看得簡直都要精神恍惚了，心里面反而更加寧愿北野柚子過去堅持“把下個月的零花錢奉獻出來給自己點酒增加業績”的諾言啊。
身為客人的北野柚子還沒有離開魑魅的意思，步川小姐身為招待她的公關，自然也是不可能就此下班回家的。
——這特么身為公關工作者需要保持的最基本素養之一啊！
步川小姐在魑魅工作了這么久的時間，什么樣的客人沒有見過啊？雖然好像真的沒有像北野柚子這樣子的客人，但是在以前的工作經歷當中，步川小姐也不是沒有遇到都要下班回家了卻依舊還死賴在店里不肯走的客人。
但是她們和北野柚子明顯有著本質的不同啊！
這些客人們只不過是喝多了有點喝醉了，神志因為酒精上腦而有些不清楚，本能地不想要離開喜歡的步川小姐罷了！
現在不肯走的北野柚子喝酒了嗎？根本一點酒都沒有沾好嘛！那些喝醉的客人只要步川小姐好言好語地稍微柔聲安慰她們幾句，她們就會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不需要別人的驅趕就直接自己乖乖地起身離開魑魅、然后到了第二天再裝作昨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到魑魅指名步川小姐……而北野柚子是靠著自己的意志留在魑魅不回家的，你讓步川小姐怎么哄騙她才好啊？
一個神志完全清楚的人可比一個喝醉的人要難騙多了！
#↑雖然我感覺被那個古詩詞誠然糊了整個腦袋的北野柚子現在也完全沒有什么“神智”可言的了#
于是為了讓自己今天能夠早點回家、不至于只能就此留宿在魑魅里面，步川小姐也是卯足了所有的耐心，好說歹說地說了好久時間，才好不容易把那個學習勁頭一旦上了腦就完全下不來、格外固執的北野柚子給勸成功了。
——講真，這一頓勸說起碼花光了步川小姐未來將近整整三年的耐心啊！
——步川小姐感覺自己去搬磚都沒這么累啊！
什么？你問步川小姐都說了些什么話，才讓北野柚子這個固執的笨蛋決定拿起紅皮小本子離開魑魅回家的？哎喲，她還能說什么鬼話啊？無非就是步川小姐昧著良心（？）拋棄自己以往對待北野柚子的毒舌，然后安慰她剛才都已經背的這么認真了（畢竟坐著一動不動地背了好幾個小時），明天肯定是能默寫得出來的啊！就算在課堂上默寫出來的古詩詞可能不會太多，起碼也不會得零分啊！
正所謂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北野柚子不能直接好高騖遠，現在應該從“不得零分”這個目標開始開始啊！
——總之步川小姐說的就是類似這些的話就對了。
意外的是北野柚子竟然還真的聽進去了，明白步川小姐對自己講的這些話都是通俗易懂的大道理（？），便松下了剛才努力學習的兇悍勁頭，然后整個人就像被勁頭反彈了一樣，直接軟綿綿地無力癱倒在了沙發上。
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困倦的哈欠，北野柚子屆時才慢慢悠悠地收拾起了自己的書包，終于是不死賴在店里面不走了啊。
功夫不負有心人，步川小姐的目的終于達成了啊！
然后在即將走出魑魅之前，背著學生包的北野柚子整個人明顯都輕松了很多，還轉過頭笑嘻嘻地和一路目送著自己走出去的步川小姐說什么借你吉言、明天國語課上她一定不會拿到零分之類的……講道理，聽到北野柚子這些話的步川小姐內心真是好一頓MMP，誠然什么話都不想多說了！如果可以的話，步川小姐真的很想直接接上一句像你這樣子的笨蛋不拿到零分就已經謝天謝地啦！還想著什么滿分啊！
不過為了防止北野柚子聽到后反悔又死賴在魑魅里面不回家，所以步川小姐才好不容易把這句吐槽給忍在心里面。
然后也是步川小姐回家的時間了。
被北野柚子這個笨蛋強行拖延了這么久的時間，此時魑魅里面也沒有幾個公關還逗留在這里不回家的，想來步川小姐是最后一個走掉的公關吧？一想到自己那被浪費的時間，步川小姐就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一萬個億。
#講道理，那一萬個億到底是哪里來的？不會是在夢里吧？#
——瞎說什么大實話啊！
當然的事情，剛才那些話并不是代表現在魑魅里面只剩下步川小姐一個人存在的。畢竟魑魅里除了要招待客人的公關之外，不是還有那些負責給客人端茶送水、幫助公關并且處理麻煩客人的女黑服存在著嘛？女黑服的下班時間永遠都是最晚的，一般都是等公關們全部都離開魑魅之后，她們才會緊隨其后地跟著下班的，畢竟她們最后還是要負責“關燈關店”這類極為瑣碎地日常事務的啊。
心里不用想其他麻煩的事情，反正這里有女黑服負責善后的事物嘛！步川小姐只要一心想著趕緊下班回家睡覺就足夠了。
真的好想睡覺啊！
稍微放松了一下身子，步川小姐也不忘記在女黑服的面前保持自己那高大的形象，繼續帶著一臉淡然的模樣朝著員工休息室那邊走去，仿佛一點都沒有因為之前那讓人頭疼的北野柚子而感到困擾呢。
然而她是真的被困擾到了啊！
所以現在步川小姐才會想著去員工休息室那邊好好洗把臉讓自己精神一下的，之后再趕緊回家睡大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