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步川小姐身上背負著系統,身體素質當然一向異于常人,再加上身材也比普通的女孩子們要稍微削瘦一點,所以在眼前這一片雜草長得跟人頭差不多一樣高的叢林之間穿梭根本受不到什么影響。
隨便呼啦一下子就能直接劃過很遠的距離,若是眼神不太好使的人處于這里的話,想必也只能看到幾絲黑色的殘影罷了。
乍一看上去倒挺像一只猛獸正在其中疾走一樣不是么?
然后因為自己距離正在持續不斷發出各種聲音的地方顯然越來越近了,步川小姐現在能夠捕捉到的聲音當然也隨之愈發清晰起來,毫無疑問是有什么人正在大聲地嚷嚷著,而且能大致聽出其中有包含“救命”兩字——雖然再次之前她只能隱約判斷從遠方傳過來的聲音似乎帶著些許凄厲,旦這個時候步川小姐誠然已經可以百分之一百地斷定前方就是有一個倒霉孩子正在發自肺腑地發出求救信號。
“救命呀!”
“有沒有好心人就在附近啊?”
“求求你救救我吧!”
聲音不僅高亢得中氣十足,而且還隨著空曠靜謐的森林蕩出一陣陣回響,整個山頭只向下這個家伙的求救聲。
隨著耳朵能夠聽清楚的字眼越來越多,步川小姐從話語之中感受到的凄慘就愈發濃烈,無形間倒是讓她只覺得自己仿佛誤入了某個不見天日的的監獄,里面還呆著一堆只會扒拉著鐵窗喊著“大人冤枉啊”的智障囚犯。
“我被困住了——”
“震驚!花季少女竟因為一時失足而將死于非命!”
“妙齡美少女不幸身死于山中,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大概是因為喊了太久時間實在感覺無聊透頂,這個正在發出求救信號的家伙竟然還自娛自樂地開始玩起明日頭條。
——反正聽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深陷危險想要拼命獲救的人不是么?
反正馬不停蹄的步川小姐在剎那間就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畢竟雖然耳朵捕捉到的這些毫無疑問是由一名人類發出來的動靜沒有錯,但是和她之前在腦袋里面所設想的情況完全迥然不同不是么?她本來以為這應該是一大群正在享受燒烤亦或者在山林里玩樂的學生們一邊嘻嘻哈哈一邊叫嚷出來的聲音!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遇到了這么一個倒霉蛋,那連綿不絕的慘叫聲無形之間讓她產生了這么大的誤解……
當下自然不肯再靠近過去。
光是聽著那個家伙叫著叫著就突然自娛自樂起來的聲音就感覺格外窒息,怕不是又要遇上一個和洛小傾一樣完全神經錯亂的家伙。
#洛小傾:?#
只見步川小姐那對好看的眉頭被明顯地緊緊皺著,腦袋里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就是“和這種又倒霉又詭異又有點精神失常的家伙搭上肯定十分麻煩”、“若是被纏上也會免不了要費力氣救一下人家”,然后第二個想法就是“就算和這個顯然是孤狼一只的智障相互碰面也無法讓自己重新回到大部隊那邊”、“指不定在此之后還會被對方的霉運傳染再度遇上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之類的。
于是所有想要避免麻煩的想法全部歸結在一切,最終化成一個直白的念頭,讓步川小姐瞬間轉身。
——趕緊走吧!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不過才剛剛邁出了幾步路程還沒來記得徹底遠離這個麻煩源泉,步川小姐卻又格外突兀地停下腳步,思緒顯然拐到了另一個地方。畢竟她這個時候手上根本沒有什么其他線索,再怎么亂走也是沒有辦法脫離這里的。
說不定那個還在瞎嚷嚷的倒霉孩子還記得怎么走回去?
她覺得海星。
可以過去看一看情況如何。
既然人家擁有膽子來到這個充滿危險的未知領域,只要不是那種中二病晚期已經放棄治療的笨蛋,那么肯定就會在進來之前有想過后路保證自己可以安全地退回去……于是步川小姐屆時當然不會再想什么麻煩不麻煩的,轉身再次朝著之前面對的方向繼續前進著。反正到時候主動權就在她的手上,到底要不要救這個倒霉鬼也完全在一念之間,量對方再怎么腦子有貓病也不可能像道德綁架(?)一樣地強迫她救人。
至于被威脅?
你覺得一個蠢到要喊別人救命的家伙有能力去威脅別人嗎?
而且還有這個狗膽去威脅她?
怕不是只要第一眼看到步川小姐這張幾乎全校師生都認識的大魔王面容,這個倒霉鬼就會被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然后直接忘記還在求救的事情,巴不得步川小姐趕緊離開,免得自己不小心沖撞了尊駕而落得生死不如的下場。
不過這僅僅只是其中一個小原因而已,另外還有更加重要的一點——
她好像感覺聲音有點耳熟?
雖然不知緣由,但步川小姐確實認識自己應該認識這個發出凄厲慘叫的智障,只是一時半會兒的沒有想起來罷了。
——到底是哪個笨蛋蠢成這樣啊?
然后隨著自己距離事發的地方幾乎就咬近在咫尺,她耳朵里面類似于“再不來個人救命我就要了”、“為什么就是沒有人發現一個如花似玉的妙齡美少女此時正深陷危險之中、“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啊”的叫嚷聲也越來越明顯……順便一提,明明這個聲音要是好好說話肯定又清脆又靈動,但只可惜這個家伙估計早就認定附近根本沒有活人而自暴自棄,所以此時玩毫不在意自己叫嚷起來很難聽。
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擁有甜美聲音的人忽然被別人掐住了脖子一樣。
從中發出來的聲音不僅完全沒有任何輕靈可言,反而還讓人只感覺格外得刺耳,猶如一只鴨子臨死之前的亂叫。
總歸就是一個智障做的事情就對了。
就算對方長得再怎么可愛,也改變不了步川小姐對她的智障印象。
直到感覺這陣凄凄慘慘戚戚的慘叫幾乎是從自己耳朵旁響徹出來的時候,步川小姐這才慵懶地抬起眼簾,開始漫不經心地打量四周,腳步也微微放緩,誠然并不想讓那個倒霉蛋在聽到腳步聲之后讓本來就很聒噪的聲音叫得更為歡暢。
順便一提——
第一個率先進入步川小姐視野范圍里面的是一個直徑起碼有兩米左右的超級巨坑,看一眼就知道肯定不是自然生成。
想必應該是工作人員做的陷阱吧?
十有八九是專門用來狩獵那些難以制服的大型猛獸。
雖然明白最近科技越來越發達導致制作陷阱的手段也越來越高超、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真相的話肯定無法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但一般像這樣的陷阱應該會有一些比較明顯的特征,比如人類只要一眼就能注意到但動物卻完全不會放在心上的小標志之類的……所以步川小姐此時果然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訝竟然真的有一個倒霉蛋直接栽在這里,怕不是對方的智商完全呈負數!
一邊暗中吐槽這一點,步川小姐一邊繞著大坑稍微走了一圈,一對死魚眼誠然已經明顯浮現出來了。
就算是洛小傾那個智障也不會蠢成這樣好嘛?
#洛小傾:???#
而這個時候在一切還沒有成定局之前直接一走了毫無疑問是不可辯駁的上上之策,不過步川小姐直到現在也未曾想起這個熟悉的聲音到底是來源于哪個笨蛋,所以赫然正是一副受到好奇心驅使而蠢蠢欲動的模樣。
又哪里會允許自己保持什么都不知道的狀態就直接走掉啊?
既然都已經來了,干脆湊一下熱鬧好了!
反正到底救不救這個倒霉孩子全看步川小姐的心情,如果對方稍微識相一點,即便沒有得救也應該不會太折騰才對。
順便一提,步川小姐一向都是無錢不歡的家伙,絕對不可能忽然之間平白無故地就好心好意幫助其他人脫險,沒有犒勞作為前提毫無疑問是一切免談的!不過如果對方是真的不顧一切地想要救命的話,那么提前做好錢包被掏空的準備也在情理之中對吧?雖然釣不上魚又找不到野獸,但現在趁人之危地勒索錢財也完全沒有問題,于是打起小算盤的步川小姐下一刻便心情頗好地瞇起一雙透露著貧窮氣息的眼睛。
果然條條都是賺錢的路!
正所謂“人有多大膽,錢有多大產”啊!
然后也不再掩飾自己的腳步聲,步川小姐漫不經心地朝著坑邊走去,想要看一看坑中讓自己覺得有點耳熟的人到底是何方智障。
“誒誒誒?”
“難不成真的有什么人聽到聲音直接過來了嗎?”
而那個呆在坑里不知多久的倒霉鬼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腳步聲給猛然嚇了一跳,一邊發出驚疑的聲音一邊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語著,聲音顯然變得正常許多,看來還是明白自己剛才叫起來到底有多么像鬼哭狼嚎。
之前已經說了。
無論有多么可愛有多么迷人,一旦聽到剛才那簡直猶如深井冰在嘶吼一樣的慘叫聲,任誰都會感覺到幻滅的。
“咳!”
大概想要偽裝之前的聲音不是由自己發出來的、亦或者是想要將形象逆轉掉,呆在坑里的倒霉孩子順勢六裝模作樣地輕咳了一聲,不再繼續折磨嗓子,反而直接一本正經地發出了甜美悅耳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你是哪位好心人,但拜托快點把我從這里拉上去吧!我是二年C班的櫻井詩織!日后必有重謝!”
哦豁?
櫻井詩織?
就是那個和她一樣為WCO賣命的同事?
在聽到名字的剎那間步川小姐就差不多已經想起為什么這個聲音會讓自己如此熟悉了,同時以前發生的事情也歷歷在目,她饒有興致地挑起眉頭,然后保持居高臨下的姿態朝大坑里面隨意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直接看到一個粉紅色的大團子正在晃來晃去的——不過那粉嫩嫩的顏色誠然并沒有像記憶里的那樣鮮艷而又奪目,大概是沾染上上不少塵土的原因,顏色明顯黯淡不少。
而且正在晃悠著一對雙馬尾的粉色小可愛明顯有點灰頭土臉的,整個人乍一看上去就別提有多么慘兮兮。
“你……你……”
“你什么你?連話都不會說嗎?剛才叫得不是很起勁嗎?”
一臉滿不在乎地與櫻井詩織那雙瞬間瞪得圓滾滾的粉紅色雙眸對視起來,步川小姐看著對方已經目瞪口呆到幾乎都不說話來的模樣,頓時就有了搞怪的心思,于是一邊揚起充滿惡意的笑容一邊說出更加惡劣的話。
“還有你呆在這種地方想要干什么?”
“燒烤嗎?”
“原來你還有這種興趣?”
“混著新鮮泥土的燒烤比較合你口味是不是?”
畢竟突如其來的驚訝之情讓她實在沒有辦法完整地說出說來,再加上步川小姐那邊接二連三扔出來的調侃也讓她無法順利地插嘴,所以櫻井詩織此時當然毫無任何抵抗能力可言,只能聽著這一句比一句還扎心的話,惹得她那張可愛而又可憐的小臉蛋瞬間漲紅,毫無疑問正是被氣的——然后好不容易在步川小姐好不毒舌的時候找到些許空隙,她當下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問題,直接張牙舞爪地反擊回去。
“哇!一段時間不見步川你的性格倒是越來越惡劣了!所以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這里燒烤了?”
“你絕對是故意的對吧?”
“是不是覺得我這模樣超級好笑?”
反正之前那番因為無聊而亂叫的行為已經讓她和美好形象徹底地絕緣,再加上在步川小姐心中她肯定也不是什么小可愛,所以櫻田詩織屆時直接放飛自我,頂著一張可愛的小臉蛋卻兇巴巴地說著話。
“小心我向上面舉報你這個懲罰者品行不端!”
——所以說她是斷罪者!
雖然很想揪起櫻田詩織的領子強調自己才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懲罰者,但步川小姐果然還是明白像對方這樣處于WCO基層的掃除者肯定不可能知道還有“斷罪者”的存在,所以她終究只是在心里吐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