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后,祁象開著車子,順利返回城市之中。
在街道一角,祁象慢慢的停車,從這里下車,再走幾分鐘,就直接到他家了。
“江老大,我就在這里下了。”祁象笑道,順手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下去。
“行……”江百萬揮了揮手,忽然叫住祁象:“兄弟,你等一下。”
“什么事?”祁象有些奇怪。
江百萬想了想,遲疑道:“……也沒什么事,你這兩天有空的話,就上我家坐坐。”
“哦……”祁象點頭,也有些莫名其妙。
說完這話,江百萬就開車走了。
目送江百萬離開,就祁象就輕快走到附近銀行,拿出支票兌現。花了些時間辦理手續,一百萬就順利到賬,轉入他的銀行賬戶上。
果不其然,錢是英雄膽啊。
錢包鼓起來了,祁象腰板也不由得挺直,走起路來威風凜凜……
一路疾行,很快就回到家中。
祁象開門進去,就直奔廚房,察看熬制香料的鍋。經過兩天的冷卻,鍋里的香膏,這時候已經凝結成糊狀,就好像面團。
祁象低鼻一嗅,之前嗆鼻濃烈的香氣,在這時已然淡化,只聞到一縷幽雅暗香。
暗香浮動,如云似霧,有幾分縹緲之感。
祁象又伸手到鍋里戳了一戳,感覺面團似的香膏,有幾分彈性,而且不黏手,就好像是松脂一樣,又綿又軟。
“這個……應該算是成功了吧?”祁象喜形于色,連忙把這團香膏取出來,再掐扯一點,合手揉搓,使之形成一團荔枝核大小般的香丸。
一鍋香膏,最后只揉制出三十多顆香丸而已。
平均下來,一顆香丸的價格,起碼價值一萬。這樣一想,祁象又覺得一陣心疼。不過隨之想到才入賬的一百萬,心情頓時有所好轉。
“對了,還有……”
祁象念頭又轉,從一百萬想到了陳別雪書桌上的那頁信箋。剎時,他的心中一動,捏著一枚香丸,陷入了思緒之中。
“要不然,試試看?”
沉思片刻,祁象也有了決斷,立即帶著香丸返回房間。
房間之中,有一個他早準備好的電香爐。畢竟香丸這種東西,肯定不能直接焚燒,而是通過熏熱的方式,使得香氣彌漫開來。
香爐通電,祁象就小心翼翼把一枚香丸擱在電熱片上。電流加熱,香丸稍微有些軟化,一縷縷清新怡人的香氣,就直接飄逸漫開。
此時,祁象意念一動,如琉璃般瑰麗的龜甲,就憑空出現在他手上。
“祭煉,怎么祭,怎么煉來著?”祁象回思了下,順手拿了個支架放在香爐旁邊,再把龜甲擱在支架上。
“然后……好像要放血……”
祁象喉嚨吞咽,猶豫了下,一發狠,又在抽屜中取了一枚尖針,然后閉上眼睛,在無名指頭扎了一針。
“咝!”
祁象倒吸了口氣,還真是有些痛。擠一擠,一滴殷紅血液,就冒涌而出。
“不能浪費了。”
祁象連忙把血液滴在龜甲上,然后再一捏手指頭,另外一滴血又飆出來了。他慌忙轉移地方,把這滴血,滴在了香丸上。
“滋滋……”
香丸上的血液,飛快滲到了電熱片上,立刻冒起了一點白煙。
祁象放下針,舔了舔手指傷口,目不轉睛觀察起來。
白煙飄浮,似絲似縷,在空中扭曲、盤旋。忽然之間,煙氣仿佛受到了什么東西吸引,升騰之勢立變,就好像回龍顧祖似的,飛到了龜甲上空凝聚。
隨著時間的推移,香丸逐漸軟化,越來越小。而青白色的煙氣,卻是越來越多。
幾分鐘之后,在龜甲的上空,已經凝聚了一團蘑菇似的云朵。
云朵外白內青,仿佛很沉重,忽然在半空中慢慢地墜落了下來,然后把桌面上的龜甲籠罩于其間。
祁象保持關注,只見片刻之后,濃厚的云朵飛快消融,而他滴在龜甲上的血液,卻忽然變得愈加嬌艷欲滴,就好像紅寶石似的,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乍看之下,祁象也有幾分失神。不過在看到血液盈動,仿佛有靈性一般,在龜甲上微微輕顫的時候,他立刻反應過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祭煉步驟還沒完呢。
“最后一步……”
祁象屏氣凝神,連忙伸出手指蘸在血液上,然后緩慢地勾勒一個意象不明的圖案。
他也不知道,這個圖案具體是什么含意,反正就是依葫蘆畫瓢,根據信箋上的提示勾畫出來。他只是知道,這應該是道家的符箓,也就是老百姓口中常說的鬼畫符。
符箓有些復雜,祁象初次嘗試,勾勒的線條自然歪歪斜斜,不堪入目。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在勾勒符箓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一陣疲乏,精神力氣流失得厲害,十分的虛弱無力。
“什么情況?”
祁象感覺有些不對,但是隱約之中,也意識到這應該與畫符有關。
“不能半途而廢……”
祁象連忙咬緊牙關,勉力提起精神,拼盡最后的力氣,才算是把符箓的最后兩筆補齊。
符箓成型,血畫的符箓,遍布在龜甲上,很影響美觀。經過一番涂抹,本來殷紅如寶石般的血液,也變得發黑暗淡。
祁象低頭打量,發現龜甲沒啥動靜,不由得懷疑,是不是所謂的祭煉,失敗了?
在一瞬間,有幾分干枯發澀的血液,忽然綻放光華。
光華熾烈,仿佛艷陽照耀,如針刺目。
祁象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卻注意到,光芒燦爛的符箓,瞬間就滲透到龜甲的內部,與龜甲本身的琉璃光華交織纏繞在一起。
剎時,龜甲突然縮成一團,凝聚為一點……
一點瑩光,如流星趕月,奔向了祁象額頭,一閃即逝。
“轟隆!”
此時此刻,祁象卻身心震動,大汗如漿,汩汩滲流。
須臾,祁象的印堂上,突然明亮似雪,隱隱有光華映出。光華似水漣,粼粼波動,不斷的交織、盤旋、環繞,幻化不定……
良久,祁象神態安詳,嘴角勾起一抹歡暢笑意。對于龜甲的來歷,也總算是了然于胸。
他也有幾分感嘆,也多虧了信箋上的祭煉之法,他才算是徹底掌握了龜甲,將這一件異寶納為己用。像之前若即若離,時靈時不靈的情況,再也不會發生。
祁象念頭一動,龜甲立即閃現,仿佛一直存在他的掌心。
不過這個時候,龜甲的形態,卻發生了一些變化。瑰麗的琉璃光澤,卻已經內斂沉寂,返璞歸真,神華自蘊。
另外就是龜甲的體積,本來龜甲有火柴盒大小。可是現在,卻縮小了大半,就猶如一顆花生米,毫不起眼,容易讓人忽視。
“好像還能再小……”
祁象念頭又是一動,只見龜甲柔光一閃,體積再次縮減一半。然后再縮,繼續縮,最終縮成了芝麻大小的一粒。
這樣的體積,想要瞧清楚龜甲的細節紋理,恐怕要很高倍的放大鏡才能辦到。
祁象也知道,其實龜甲還能縮小的,縮小成為塵埃微粒,甚至消失不見。可是以他現在的能力,貌似做不到這一點。
在祁象的操控下,龜甲重新恢復正常大小。溫潤的光澤,十分養眼舒心。在他的感覺中,龜甲就相當于他身體的一部分,血脈相通,不分彼此。
不過可惜的是,就像他對于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充分的了解一樣。對于龜甲,他也處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階段。
反正祁象清楚,龜甲并不是這件異寶的最終形態。或者說,龜甲只是異寶的形態之一,另外還有其他的形態……
祁象托著龜甲,手掌微微一動,堅硬的龜甲忽然軟化了,就好像一團面,在沒人拉扯的情況下,慢慢地發生了一些變化。
“噗!”
變化還沒有成型,就見一道絢爛光芒一閃,面團就還原龜甲狀態。
“果然不行……”祁象抹了抹額頭的汗,表情十分惋惜、遺憾。就在這時,一陣異響傳到了他耳中,也讓他愣了一愣。
他心中一動,立即收了龜甲,走到窗口打量。
此時,已經晚上了,天空一片漆黑,陰沉沉的沒有月亮,好像要下雨。
月黑,風高,可以掩蓋許多痕跡。
不過祁象的聽覺超乎尋常的敏銳,卻是捕捉到了一些常人聽不見的動靜。比如說在他的住宅外面,似乎有人在爬墻。
他站在窗口探望,就看到幽暗的庭院中,一條黑影無聲無息爬了下來。
在那條黑影的接應下,又相繼有兩三個人翻墻入院。
“小偷?”祁象眉頭一皺,感覺這幾個小偷太猖狂了,屋里還有人呢,就敢爬進來行竊。這算是偷,還是搶?
祁象琢磨著,要不要報警,然后招呼鄰居一起來捉賊。
忽然,庭院中的幾個人,相互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好像沒人……”
“這么晚了,還沒回家么?”
“是不是睡了?”
“摸進去看看……”
“人在,直接打。人不在,我們就埋伏等他回來。”
“好主意……”
幾個商量妥當,就躡手躡腳,朝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