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象的印象之中,修真求道的人,應該是隱居山野,餐風宿露,過著很清苦的日子。就像陳別雪一樣,哪怕出身富貴豪門,生活卻很樸素的樣子。
可是陳別雪一開口,就提到了錢,忒俗了吧。
還說沒錢不能修道,這是哪來的歪理?
祁象表示不解。
就在這時,陳別雪冷冷一笑:“虧你還想修真,居然連修真的基本四要素都不清楚,還妄想能夠求道,真是不知所謂。”
“什么修真四要素?”祁象心中一動,順勢請教起來。
“法侶財地!這就是修真四要素。”
陳別雪也不隱瞞,直言不諱道:“一般來說,想要修真,首先要有入道之法,還有能夠交流的名師、道友,再加上一處環境清幽,生氣充足的修煉之地。”
“不過最最關鍵的,還是要有足夠的錢財,才有資格談修真求道。”
“這四樣東西,你有幾樣?”
陳別雪擺手道:“你一樣也沒有,就不要白浪費心機力氣了。”
祁象默然,眉頭微皺,不怎么服氣。
“你別不信。”陳別雪淡聲道:“以我為例子,我十歲修真入道,至今十四載。粗略計算,你知道我這些年來,耗費了多少錢么?”
祁象微微搖頭,不過還是猜測了一番:“幾千萬?”
“哈……”陳別雪嗤笑,平靜道:“十億!”
“咳咳……”祁象心頭一顫,有些被嚇著了。
“十億而已,這不算什么。”陳別雪輕描淡寫道:“據我所知,還有人為了修真,直接揮霍了十億美金。相比之下,我算是小巫見大巫。”
“真的假的?”祁象多少有些懷疑。
陳別雪不屑解釋,然后指著香譜道:“你這件東西,我就不問你來歷了。我看了,的確不錯,盡管有些雞肋,大部分香方,由于材料絕跡,都沒用了。”
“不過也有兩三個方子,還能夠制作出來……”
陳別雪沉吟了下,提價道:“一百五十萬,我買了。你拿著錢,回去好好的經營你的古玩生意,不要抱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夢想。”
祁象沉默不語,他仔細想了一想,也不得不承認陳別雪說得很對。
自古以來,修真求道的事情,就不是一般人的能玩的,所以歷朝歷代,都有許多方士、道士,依附在皇帝、權貴、富豪身邊。
當然,那些皇帝、權貴、富豪,都是十足十的大羊牯。在秦始皇被徐福坑了一把之后,竟然還不知道吸取教訓,前赴后繼的上當受騙。
其實祁象很懷疑,方士、道士,表面上是在為皇帝權貴富豪煉制仙丹,實際上是在借助他們的權力財力在為自己服務。
等到修煉有成,再一腳把皇帝權貴富豪踢開,自己逍遙自在去了。
這叫借雞生蛋,做的是無本的生意。
問題在于,人家可以借雞生蛋,祁象能行嗎?
祁象自問之后,就不自覺搖頭。前車之鑒,古代坑了皇帝權貴之后,還能全身而退的人,也沒有幾個。大多數人,都是由于本事不濟,被識破伎倆,砍了腦袋。
坑皇帝權貴,那是很高風險的事情。沒有三分三,就別上梁山了。
祁象也有自知之明,干不了這個活。在他沉思默想的時候,在陳別雪的叫喚下,有人拿了一張卡進來,擺在了他的面前。
祁象稍微猶豫就拿了卡,很識趣的告辭。
“如果還有類似的東西,可以來找我……”陳別雪多說了一句,揮手算是送別。
“一定!”
祁象看了眼陳別雪,他一定還會再來的。
離開秣陵山莊,祁象心情談不上多么氣憤,不過失望也在所難免。他也知道,自己把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也是,自己與陳別雪非親非故,又沒有什么交情,人家憑什么幫自己?
看來做人還是自力更生比較靠譜。
祁象堅定了信念,坐車返回金陵城。這個時候,他也有些猶豫,考慮片刻,他沒有急著回到住所,而是重新買了一部手機,撥打江百萬的電話。
號碼撥出去了,卻聽見一陣陣盲音,不見有人接聽。
“怎么回事?”祁象微微皺眉,隱約感覺這事,似乎有些不對。想了想,他又重新撥打另外一個電話號碼,那是江百萬別墅的座機號。
一會兒,座機通了,卻傳來了一個機械化的聲音:“您好,別墅主人已搬遷,這是空號。您好,別墅……”
“搬了?”祁象愣了一愣,立即意識到這事,很不同尋常。
江百萬在金陵居住好多年了,自己才離開十幾天,他就搬走了。在這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變故?
祁象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也明白,恐怕江百萬是指望不上了。沉吟了片刻,他轉身走進一個網吧,然后上網搜索瀏覽本地的資訊。
看了一個多小時,祁象驚奇的發現,關于王東之死,不管是新聞媒體,還是八卦論壇,根本沒有半點動靜。就仿佛,世上根本沒有王東這個人……
“奇了怪了!”
祁象回來之前,還有幾分擔心的。盡管他相信自己手腳做得干凈,肯定沒人知道事情是自己做的。但是王東在巷子中死得不明不白,也難免有人會產生聯想。
就算不確定自己是兇手,那么請自己到警局協助調查,也是應有之義。
進了警局,肯定很麻煩。
所以祁象才想找江百萬打聽一下情況,最好能夠幫忙疏通一下關系。但是沒有想到,江百萬卻搬走了,不知道還在不在金陵城。
最奇怪的還是王東之死,貌似沒有引發什么波瀾,一切風平浪靜。
對了,新聞關注的焦點,就是不久前,由于天干物燥,城中一些房屋、店鋪,頻繁發生火災,燒毀了不少建筑。造成了重大財產損失,幸好沒有人員傷亡。
為了保證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前幾天相關部門還聯合組織了一場浩浩蕩蕩的大檢查活動,以消除城市存在的安全隱患,早日恢復百姓的正常生產生活工作……
總而言之,各種頭條、新聞資訊,要么是時政、要么是民生、要么是八卦,與往常也沒有什么不同。
雖然這事透著古怪,不過祁象也松了口氣,然后立即回家。
清幽的巷子,和以前也沒有什么不同,十分的清靜,沒有什么人。祁象神態自若,十分從容的在巷子穿梭,很快就要回到住所。
但是就在這時,他腳步忽然一轉,在經過一個岔口的時候,卻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與住宅方向背道而馳。
走了片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巷子盡頭,來到了附近熱鬧的街道上。
剎時,祁象表情微沉下來,主要是走到住宅附近的時候,他敏銳的察覺到,四周的氣氛有些微妙,似乎有人在監控。
“這不是錯覺……”
祁象若有所思,然后腳步一轉,換了個方向繼續走。走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就停了下來,在車水馬龍的街道對面,就是他的店鋪了。
此時此刻,祁象看了一眼,心情卻十分的復雜,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惆悵。因為他的店鋪,已經化成了一片殘渣,到處是烏黑焦黃的焚燒痕跡。
店鋪是租的,燒毀了他也不心疼。店里的東西,多數是很廉價的玩意兒,哪怕全部化為灰燼,損失也不算慘重。
問題在于,他才離開不久,店鋪就被燒了,住宅附近還有人監視。
這樣的狀況,也讓祁象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該走了……
祁象很果斷,也不拖泥帶水,干脆利落的離開。他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和其他逛街的人也沒有什么區別。
但是才走了一會兒,祁象就感到有些異常,似乎有人遠遠的吊在自己身后。他心中一動,立即加快了腳步,然后那人也跟著快……
祁象皺眉,一邊疾走,一邊琢磨著,應該怎么擺脫那人。走著走著,眼前出現了一條狹小的巷子,他就毫不猶豫走了進去。
巷子筆直,走了片刻,就有一個岔口。
祁象一閃,就躲在岔口拐角處,然后屏氣凝神的等待起來。很快,蹁急的腳步聲在巷子中傳來,那人匆匆忙忙奔行,然后拐進了岔口。
一瞬間,祁象拳頭緊握,就要揮打出去。但是在看到那人的面容之后,他的拳頭就硬生生停滯在半空,打不下去了。
“啊……”那人嚇了一跳,然后拍著胸口道:“祁象,干嘛呀你?”
祁象收了手,苦笑道:“我以為遇上搶劫的了……”
“嗬,這青天白日,朗郎乾坤的,你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誰會搶你呀。”那人一撇嘴,然后關心道:“你些天,你都去哪了。店鋪怎么回事,怎么這樣慘?”
“……我跑鄉下了。”祁象含糊其辭:“才回來,沒弄清楚什么情況。”
“唉!”那人嘆了口氣,拍了拍祁象的肩膀,安慰道:“這些天有許多店鋪都失火了,你這還好,店里也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損失不大……”
“只能這樣想了。”祁象點了點頭,適時露出幾分黯然之色。
“算了,不提這個。”那人擺了擺手,然后神秘笑道:“祁象,你回來了正好,有一筆大買賣,你肯定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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