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朋友,請多多支持,謝謝。
“……好了,好了,你們瞎想什么呢。”
朱申神色緩和,哼聲道:“我人沒死呢,工資也照發給你們,另外還有各種津貼補助,更是一分沒少,你們擔心個什么勁?”
“就是因為這樣,大家才擔心呀……”
有人在私下嘀咕,這份工作雖然說,好像沒什么前途可言,但是朱申是土豪富二代,很舍得砸錢,大家的收入很豐厚。要是作坊倒閉了,去哪里找這樣的高薪工作?
“算了,回頭再教訓你們。”
朱申不清楚一幫員工的心理,只是覺得在祁象面前,不能丟了面子,惡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之后,就換了話題,介紹道:“這是我朋友,他最近心血來潮,想燒一窯東西,你們幾個協助他,幫他做好這事,知道了沒有。”
“啊……”
幾個年輕人一聽,意外之余,也紛紛露出喜色。
要知道,他們已經閑置很久了,每天光拿錢不工作,看似輕松自在,實際上每個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負罪感。
這也是普通人的正常心理,按勞取酬,天經地義。不工作,這錢拿在手上,大家心里總是覺得不踏實,忐忑不安。
現在終于要開工了,大家肯定很高興,最起碼證實這作坊一時半會的,肯定倒不了。
“老板,您放心,這事包在我們身上。”
“朱少,這事我們熟,絕對沒問題啊。”
“您說吧,要做什么東西,我們馬上開工……”
幾個人紛紛表態,十分的積極。
“這還差不多。”朱申頗為滿意。然后左顧右盼:“對了,馮工呢,今天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在里頭忙呢。”一個年輕人機靈道:“我去叫他……”
“不用,你們忙,我們自己去。”
朱申擺了擺手,打發幾個年輕人之后,就帶著祁象朝里頭走去,順勢解釋道:“我說的馮工。那算是我的顧問。他可是陶瓷大師,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請動他來我這個作坊坐鎮,指點我怎么燒造陶器。”
“哦……”祁象輕輕點頭,心里也有些明白,那個馮工實際上,應該算是朱申的老師。只不過由于是明碼標價,所以少了幾分師徒之情,多了一些利益關系罷了。
祁象漫步而行。其實也在留意作坊的情況。細看之下,他發現作坊之中,各樣工具俱全,一切井井有條。沒有多少雜亂之象。
一個寬敞的房間,可能是庫房,里頭擱了幾個大架子。在架上擺滿了形形色色的陶器,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反映熠熠光澤。
祁象眼睛一瞇,順手一指:“那些東西,都是你做的?”
“不完全是。”朱申笑瞇瞇道:“有些是我做的。有些是馮工做的……”
“看出來了。”祁象點頭道:“擱在地上的那些,是你的手筆,對吧。”
冇“……滾!”朱申眼一瞄,頓時怒了:“那些是沒有燒的陶坯,只是半成品好不好,我的技術沒那么差。”
祁象輕輕一笑,腳步快了幾分。走過了一條窄道,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寬闊空間。此時此刻,在寬闊空間之中,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坐在一個旋轉的輪盤旁邊,正聚精會神的工作。
輪盤飛旋,盤上有一團黏土,中年人十指輕捏拉扣,黏土立即化成了一個碗狀。不過隨著他的提拉,小碗慢慢的擴大了,然后不斷的延伸塑形,又逐漸變成了一個罐子。
罐子成型之后,輪盤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中年人又仔細的修飾,使得罐子的形態更加的完美、精致、漂亮……
適時,朱申才開口叫喚:“馮工,我來了。”
“嗯。”
馮工以鼻音應了一聲,頭卻沒抬,順手取了一把竹刀,輕輕的刮去罐子表面的一些坑坑洼洼的痕跡,使得罐面整潔光滑,愈加的柔亮。
“他就是這樣,一工作起來,心無旁騖,兩耳不聞身外事。”朱申回頭解釋:“專注!”
“了解……”祁象不以為意,也不覺得馮工怠慢。
畢竟只有這樣的專注力,才能夠制作精美的東西。要是在工作的時候三心二意,也不指望能有什么質量。
“先不管他……”朱申又示意道:“走,帶你去參觀一下窯口。”
窯口就在空闊空間的后頭,那是一個很高大的圓柱形建筑。整個建筑體應該十幾米高,通體由紅磚壘砌而成,表面比較新亮,內部卻充滿了熏燒的烏黑焦痕。
朱申一馬當先,從窯口走進了隧道,得意洋洋道:“我這個窯,那是綜合窯,可以燒陶,也可以燒瓷,而且分為兩套系統,循環利用……”
“哪兩套系統?”祁象好奇問道。
“氣和電啊。”朱申解釋道:“可以燒煤氣,也可以用電燒窯。”
“煤氣?電?”祁象愣了一愣,下意識道:“不是應該燒柴的么?”
“哈?”
朱申一回頭,嘲笑道:“你這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難道不知道,在建國之后,隨著技術的更新換代,全國各個窯廠,除了少量的科研機構外,其他一律不準燒柴了么?”
“為什么?”祁象皺眉道:“燒柴不好?”
“燒柴當然好。”朱申嘆道:“舉世公認,只有用柴火,特別是松柴燒制的陶瓷,質量才是最好的。問題在于,節約環保才是世界發展的主流啊。”
“一窯陶瓷,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噸木柴。全國各地,又有多少的窯廠,全部疊加起來,耗費的木柴又該是多大的天文數字?”
朱申搖頭道:“如果不更新換代,消耗太大了,嚴重浪費!”
“嘖,你真懂的呀。”祁象低聲道,似乎有些失望。
“什么?”朱申隱約聽見了,突然一個激靈,明白過來:“等下,你是行家,不可能不知道啊……等下,你忽悠我?”
“不算忽悠。”祁象輕笑道:“我只是覺得,類似你這樣的土豪,要么不做,要做肯定是用最好的東西,所以懷疑你燒窯的時候,會用柴火……”
“你想得倒美。”朱申忍不住翻起白眼:“我在高峰期,每十天就要燒一次窯,再多的木柴也耗不起。況且宜興對這方面,也管理嚴格,不允許山青水秀的地方受污染。”
“誰敢違反條例,等著去蹲班房吧。”
朱申撇嘴道:“我只是富二代,不是官二代,沒有為所欲為的資格。”
“你心里倒是門清啊。”祁象表示贊賞。
“哼。”朱申懶得回應,只顧往窯里走。
祁象亦步亦趨跟在后面,也在觀望窯里的狀況。只見窯內空間不小,根本不同的功能,劃分為幾個區間。比如燃燒室、窯室、火道,以及調節爐溫用的大小不一的火眼等。
其中窯室,也算是根本。半成品的陶瓷,就是擱在窯室之中,經過高溫的熏燒之后,才會得到成品的陶瓷物件。
祁象目測,這個窯口的窯室,擱放上萬件大大小小的陶瓷器物,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一邊看著,他也有些好奇:“對了,你燒成的陶瓷,怎么處理了?”
“賣了唄。”朱申隨口道:“我成本價出手,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要。”
“難怪作坊庫房里頭,沒見有多少陶器。”冇祁象恍然,也覺得正常。畢竟朱申這個作坊,就相當于他的玩具,不是為了賺錢,隨便怎么玩都行。
“我做陶,你是玩瓷的,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說話之間,朱申若有所思:“話說,你到底要燒什么瓷呀,不去專門的瓷廠定制,反而打算自己來,感覺有些不對啊。”
“普通的瓷器。”祁象敷衍道:“自己燒瓷,便宜啊。”
“便宜才怪……”朱申當然不信,這事他有經驗,自己燒的陶器,成本比窯廠要高三四成以上。畢竟人家窯廠專業、有技術,一次燒十幾萬套,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成本。不像他,一次最多燒幾百上千件,成本自然高,費錢。
“便宜不便宜,反正就是這樣。”祁象環視窯室一眼,十分的滿意:“總而言之,就要借你的窯一用了。”
“無所謂。”朱申渾不在意:“你想用就用……其實我比較好奇,想看看你要做什么東西。對了,我這里只有做陶的材料,你想燒瓷,只能自己重新調配了。”
“沒事,不用調配……”祁象擺手道:“一會兒,就有人送過來了。”
“送什么?”朱申愣了一愣。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鉆了進來匯報道:“朱少,外面來了輛車,說是送貨的。”
“咦?”朱申驚訝道:“真來了呀。”
“嗯,你去幫我看下吧。”祁象漫不經心道:“再順便找個地方卸貨。”
朱申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半個多小時之后,他才重新走了進來,一臉古怪的表情:“你說的東西,就是那些半成品脫胎瓷?”
“怎么樣,驗收了?”祁象笑問道:“品質有保障嗎?”
“敢情你不是要自己做,而是買現成的啊?”朱申眼中充滿了鄙夷之色。
“好歹是景德鎮的大廠,應該不會拿劣等貨來糊弄人吧。”祁象沉吟道,似乎也有幾分擔憂。
兩人各說各話,有些風馬牛不相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