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拜托大家了。
盡管只是脫胎換骨的初兆,祁象卻高興壞了,激動了好半天,才慢慢地冷靜下來。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層之臺,起于壘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祁象定神默念:“惟德動天,無遠勿屆,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
“務必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
祁象勉力壓制興奮的心情,變得心平氣和:“才取得一點小成績,尾巴不能翹起來,路還很長,革命未成功,同志須努力啊。”
幾個大呼大吸之后,祁象鎮定了,轉移注意力,目光看向快遞郵件上。郵件是個大信封,上面只有地址,還有收件人。至于是誰送的,上面卻沒寫。
記得上次,也有這樣的信件送來,主人是天上白玉京的白姑娘。
這一次,還會是她么?
祁象若有所思,順手把郵件大信封拆開了,但凡大信封之間,夾有一張鮮紅明亮的請柬。不過卻不是白姑娘送來的,而是一個他料想不到的人。
“虛齋龐大老板?”
祁象有些驚訝,自從他在龐大老板手上,賺了幾百萬現金之后,他覺得龐大老板應該恨死他了,從此以后應該再也不會有什么往來。
沒有想到,信封之中的請柬,卻是龐大老板寄的來,也是奇怪。
祁象迷惑不解,直接把請柬展開。
乍看之下,祁象目光一凝,有些驚異,又有幾分恍惚。
“年末書畫大賞……”
看到這行字,祁象有幾分了然。作為行業人士。他當然聽說過這個大賞,那是整個年度,全國書畫藝術精品的盛會。
以前。他只是小小的古玩店掌柜,根本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聚會。所以只聞其聲。道聽途說而已,卻沒有親眼見識過。
不料龐大老板,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心理,竟然把這一份請柬送到他的手上。
當然,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求之不得的事情,對于現在的祁象來說,已經沒有什么興趣。不過讓他心頭觸動的是。這一界書畫大賞的舉辦地點,卻是……金陵!
金陵啊——
祁象思緒萬千,算了一算時間,似乎已經有半年了吧。仔細想一想,半年前他從金陵避走到湖州,說得好聽一些,叫主動撤離,免得麻煩。
實際上與喪家之犬,倉皇而逃,也沒有什么區別。
這是恥辱……
祁象眼神有幾分冷意。然后沉思起來,輕聲道:“也是時候回去一趟了。”
“金陵,書畫大賞!”
祁象拈起請柬。輕輕扇了一扇,表情恢復了淡然:“有空就去看看,也算是彌補了多年前的心愿。”
祁象瞄了眼請柬上的時間,就直接打電話,預計了一張前往金陵的機票。
兩天之后,祁象收拾整齊行李,開始了他的回歸之旅。
飛機一晃,就抵達了目的地。
再次踏足金冇陵的地域,祁象的心境卻是格外的平靜。不起絲毫的波瀾。他駕輕就熟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報上了地名。就閉目養神。
不久之后,車子停了下來。祁象付錢下車。走進了一條巷子之中。
僻靜的小巷,與半年前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同,還算干凈的路面,一顆顆歪著脖子仰空生長的樹木,不時掉落下來幾片枯黃殘葉,頓生蕭瑟之氣。
祁象從幽靜的小巷,漫步穿梭而過,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住宅區。他以前居住的地方,就在這一片區域。
但是眼里,祁象目光一瞥,眉頭就悄然皺起。他走了過去,卻看到以前居住的院子,在這個時候,已然化為一片廢墟。他記得清楚,半年前離開金陵之時,院子附近有人打埋伏,但是屋宅還算完好無損。
可是現在回來再看,挺好的住宅,卻被夷為平地,到時是殘磚破瓦……
哪怕這不是他的房屋,但是居住久了,他多少有一些念舊。宅院由于他的原因毀了,他心里肯定忍不住滋生怒火。
“這事,沒完!”
祁象目光一掃,轉身就走。
宅院毀了,埋伏在四周的人也撤走了,留下來也沒意義。
“不知道那個云中霧,還在不在金陵。”
祁象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但是整個金陵,擁有八百萬人口,在這人海茫茫之中,鎖定一個人的具體方位,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云中霧的勢力背景也不小,一般人恐怕也打聽不出他的行蹤。
就算祁象曾經在金陵經營多年,也有一些關系。但是那些關系,多數在古玩收藏行業,也涉及不到所謂的上流社會。
“難道說,要去拜托那個陳別雪?”祁象念頭才起,就讓他給掐滅了。以前求人就算了,現在再去求,就有些抹不下臉。
況且,在真正修行之后,他也隱約有些明悟。
在這個末法時代,引路人也不是那么好當的。給人指引方向,與古代的師承關系,也相差不多。不僅有責任,更有義務。一旦答應下來,就意味著要付出大量的修行資源。
這樣一想,他與陳別雪非親非故,莫名其妙就上門,讓人家給自己當引路人。這與直接跑到世界首富家,一廂情愿開口要認個干爹沒什么區別。
當時陳別雪沒有叫人把他亂棍轟出門,好像也很給面子了。回想這一段往事,祁象覺得好笑之余,也覺得十分丟臉。所以丟一次臉就行了,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求人不如求己,我就不信了,以那云中霧張揚的性格,會一直低調行事。”祁象心中盤算:“書畫大賞上,名流云集,或許有他的行蹤線索。”
祁象一邊琢磨,一邊離開小巷。
走了片刻,他的腳步忽然一滯,轉身回頭道:“誰?”
在他的身后,冷冷清清,空無一人。整個小巷子,靜謐無聲,只有一縷縷冷風拂過,在提醒世人冬天來了,要作好防寒的準備。
“我太多疑了?”祁象環視,眉頭輕輕一簇,旋即舒展開來。又繼續向前走,很快就離開了小巷,消失在出口盡頭。
在祁象離開之后片刻,小巷子之中,一個偏僻的角落,忽然有一道水波似的紋理扭動,隨之顯現出來一個纖巧的身影。
就在這一瞬間,祁象卻從側邊墻壁探頭出來,目光十分驚訝:“是你?”
祁象完全沒有想到,跟蹤自己的居然是一個熟人……嗯,見過兩次,好歹算是熟人了吧。精巧的五官,雪白如脂的皮膚,漂亮的大眼睛忽閃,眸光瑩亮,好像會說話。
對于眼前這個,怎么看都像是可愛萌妹子的小姑娘,祁象心頭卻在打鼓,暗中提高了百分兩百的警惕性。
“蜀川,豐都鬼門,喜歡吃荔枝,名為荔枝,看似人畜無害,但是搶奪御宅鬼丸的時候,那可是一點兒也不手軟……”
祁象掛在墻頭,觀望底下羞怯揉捏衣角的小姑娘,不知道為啥,突然有些頭疼。
“那個……”
祁象定了定心神,問了一句:“你不是回蜀川了么?”
荔枝沒說話,只是抬起了嬌俏的小臉,水靈的眼眸浮起困惑之色。好像是在說,我為什么要回蜀川呀?
“呃……”
剎時,祁象醒悟過來,忍不住暗罵自己蠢。這是慣性思維鬧的,好像自己得到了寶貝,就冇趕緊回家收好一樣。他也想當然的覺得,荔枝得到了鬼丸,肯定第一時間返回蜀川。
沒想,這荔枝,不按套路出牌啊。
“可憐的御宅,似乎已經怒沖沖跑去蜀川了吧,注定無功而返……”
祁象心里替某人默哀一下,隨即露出一絲笑容,旁敲側擊道:“荔枝呀,你什么時候到的金陵?看到我了,怎么不出來打聲招呼呀……”
荔枝默默不語,柔亮的眼眸盈動點點水光,似有滿腹的心酸委屈,卻懼不能言。祁象很懷疑,自己再追問兩句,這小姑娘的眼淚,是不是該流下來了。
幸好這是在僻靜的小巷,要是身在鬧市之中,祁象覺得一些正義感爆棚的大叔大媽看到這樣的場景,肯定會對他群起而攻之……
關鍵在于,連他自己也鬧不清楚,這小姑娘到底是真委屈,還是裝委屈。
要是裝的,這演技也太好了,拿小金人絕對沒問題。
要是真委屈……
祁象若有所思,仔細審視小姑娘一眼,就在墻頭輕躍下去,然后溫和笑道:“荔枝呀,俗話說相請不如偶遇,從洛陽再到金陵,隔了萬里之遙,我們還能遇上,緣分啊。”
“我請你吃飯,能賞臉么?”
祁象笑瞇瞇道,很像誘拐小女孩的怪大叔。
當然,關于這一點,祁象是堅決不會承認的。要知道他還年輕呀,今年二十,明年十八,越活越年輕。這不是說笑,而是修行的常態。
比如說當年的水月散人,一百多歲了,還是三十幾許的模樣,堪稱是容顏不老,這也是祁象努力追尋的目標。
適時,荔枝終于開口了,聲音怯怯的,很軟很糥:“姥姥說,不能隨便跟人吃飯。”
“哦,那沒事,我們不吃飯……”
祁象眼睛一眨,笑問道:“我們去喝湯,怎么樣?”
“好呀。”荔枝眼睛亮了,清瑩水靈,十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