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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才一歲半的小孩,就開始筑基了?”祁象有些傻眼,肯定不信,非常懷疑:“你蒙我的吧。”
“騙你有什么好處。”陳別雪有些傲然:“不信的話,你十年之后,盡管來看好了。我侄子肯定筑基大成,正式入道。”
“靠,十年?”祁象睜大了眼睛,不是覺得時間長,而是覺得太短暫了。
在他的記憶之中,不管是哪個修士,只要想修真筑基入道,那么必須經歷幾十年的苦功,才有可能獲得成功。
注意,只是可能成功而已。許多人苦修了一輩子,也未必能夠成功。
可是陳別雪卻說,他的大侄子,也就是眼前這個胖乎乎,牙齒沒長齊的小孩,竟然會在十年之后,正式筑基入道?
這話,能信么?
祁象驚疑不定,不信很正常,但是……萬一……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是真的呢?十年之后,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居然就能夠順利筑基,成為大家頂禮膜拜的真人?
這么一想,祁象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那畫面太美好,讓人不堪設想。
不過祁象再打量胖小孩的時候,也不由得一陣遐想,難道說他才是天生的主角,人生的大贏家,所謂的命運之子?
“事實勝于雄辯,時間會證明一切。”陳別雪也不屑于爭辯,只是問道:“你剛才放在蓮子羹里的東西,還有么?”
“問這個干嘛?”祁象沒有正面回答。
“有多余的話,就勻我一些。”陳別雪說道:“你那個東西,似乎對身體有益,恰好可以給我大侄子補一補。”
“……沒了。”祁象搖頭。
“不想給就算了。”陳別雪淡聲道:“何必說謊。”
“咳!”
祁象直接轉移話題:“你和那個羅守善,談得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
陳別雪似有幾分不屑:“志大才疏之輩,明明沒有什么城府,居然還想學人家玩謀略,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嗯,那是正常的。”祁象點頭道:“一個幫派分子,整天打打殺殺慣了,經常直來直去,一根筋到底,突然改玩陰謀詭計,的確是有些為難他了。”
“為難不為難,既然他干得出來,就不要怕認。”陳別雪隨口道:“本來,他只是想引我現身的,沒有想到,順便把你們幾個也牽扯進來了。”
“引你現身,然后嫁禍到萬壽宮身上?”祁象心中一動,揣測道:“他遇到的大冇麻煩,是不是與萬壽宮有關?”
“一半一半吧。”陳別雪沉聲道:“表面看來,一半是萬壽宮的緊逼,另外一半則是……”
“是什么?”祁象追問:“不要賣關子。”
陳別雪表情古怪:“他說,他們排幫的秘境,出問題了。”
“秘境出問題?”祁象愣了一愣,眉頭一皺:“這話……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陳別雪解釋冇道:“他告訴我,排幫經營了幾百年的秘地,近段時間來頻頻出現意外,以至于幫中的高手,都折了大半在里頭……”
“內憂外患,這么嚴重?”祁象驚詫道:“到底是什么情況?”
“現在不好說,要去了才知道。”陳別雪渾然不在意:“我明天起程去湘西一趟,你要不要同去?”
“去呀,干嘛不去。”祁象立刻點頭,不僅是好奇,更重要的是,陳別雪一個人去,把好處都私吞了怎么辦?
嗯,他就是這樣,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恐怕不僅是他,另外的三個人,也是同樣的想法吧。
“行,那你回去準備。”陳別雪無所謂:“明天一早,就出發。”
“對了……”
陳別雪忽然想到什么,又開口提醒道:“記得帶上傷藥,以備不時之需。”
“嗯?”
祁象一怔,眉頭微微一皺:“你的意思是,這一路上……可能不太平?”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陳別雪冷然道:“對于排幫,你了解多少?”
“這個……”
祁象回憶這兩天查閱的資料:“應該是古代的伐木工人,在沿江放排的時候,相互依存、扎抱成團,才逐漸形成的一個地方性質的勢力吧。”
所謂放排,那是古代一種比較原始的運輸木料的手段。
在古代的時候,深木老林很多,伐木工人深入山林之間砍伐樹木,沒有現代設備的幫助,想把一根根參天大樹運出山外,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
后來有人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將山中溜下來的大原木滾到江里,用竹繩和大鐵釘將三層大原木捆成一個木排,然后將十幾個大排連成一串,通過江水順流直下。
這一個過程,就是放排。
但是放排,也不是簡單輕松的工作。因為在江河之間,水流湍急而且礁石遍布,一個不當心,連排帶人整個撞在礁石上,就是粉身碎骨。
也就是說,放排是件十分高危的事情,如果放排的人不齊心協力,很難度過難關。
一幫人抱聚而團,久而久之發展成為幫會組織,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排幫也比較奇特,幫中不設幫主,而是由排頭來管理一切。
可能十幾個人之中,就有一個排頭。
當然,這種只是小排頭,在小排頭之上,還有管理幾十個人、幾百號人,甚至于成千上萬人的大排頭。
毫無疑問,羅守善就是屬于這樣的大排頭,更是排幫大大小上排頭推選出來的,對外的話事人,相當于名譽上的幫主。
只不過,羅守善這個大排頭,貌似混得挺慘,有幾分窮途末路的窘境。
“我不是問你排幫的成型與發展。”
此時,陳別雪搖頭道:“我是想問你,對于排幫,或者說排教的傳承,又知道多少?”
“排教……”
祁象沉吟道:“排工在放排的時候,風險非常大,動輒粉身碎骨,不得善終,所以在形成幫會的同時,也很需要信仰的支撐。”
“排教供奉的祖師,好像是唐代的法師陳四龍吧。”
祁象娓娓說道:“傳說他非僧非道,法術自成一家,因為有感于排工們生活的艱辛困苦、朝不保夕,從而發下宏愿,在有生之年治理江流水路,清除礁石、斬殺水怪,保一方平安。”
“他教導排工在木排上擺上大鼓、按上櫓,在放排時打鼓助威以祛邪祟,并且用櫓來引導方向,化解災難。”
祁象也有幾分佩服:“反正就是很厲害的一個人物,難怪能夠成為一教之祖。”
“沒錯。”
陳別雪輕輕點頭:“一個幫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有信仰的幫會,可以最大程度的凝聚人心,讓人忌憚……”
“在排幫的全盛時期,幫會成員數十萬,再加上成員的家屬,至少有數百萬之眾,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
陳別雪沉聲道:“數十萬孔武有力的漢子,已經具備了改朝換代的實力,一旦受到了別有用心的人的挑撥,這對統治者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所以……”
陳別雪回頭,眼中浮現奇異之光:“從宋代開始,各大門派的傳人,就爭相在排幫傳下了自己的道統。在近千年的時間里,排幫幾乎囊括了全國所有法師流派的道統。這些道統,魚龍混雜,良莠不齊,由于理念的不同,比較冇容易引起糾紛、矛盾。”
“這一招……”祁象頓時咋舌:“還真是狠……不對,應該是高明呀。”
不動聲色,就瓦解了人心,這是釜底抽薪的陽謀,排幫根本抵擋不住。而且恐怕也不能明著拒絕,免得招來災禍。
“的確高明,所以一直以來,排幫都沒有真正意義的幫主,而是由各個排頭組成了一個相對比較松散的幫會。在幫會的內部,競爭也十分的激烈,只有在外敵來犯的時候,才會團結一致,外御其侮。”
陳別雪一頓,轉頭道:“所以一直以來,排幫都有一個大敵,那就是萬壽宮。可以說,沒有萬壽宮,恐怕排幫已經瓦解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靠!”
祁象心念百轉,靈光突然一閃,瞠目結舌:“你該不會是想說,排幫表面的大敵萬壽宮,其實是排幫最大的盟友?”
“不然呢?”陳別雪淡聲道:“萬壽宮的崛起,勢力迅速遍布全國各地,不知道得罪了多少門派。如果背后沒有盟友的支持,它也不可能在多方的打壓下,依舊存活到現在。”
“不是吧,居然玩無間道,何必呢。”祁象感覺頭有些暈,實在是太意外震驚了,鬧了半天,羅守善和萬壽宮的人,居然是在演戲?
“也就是說,排幫的確是有內憂外患,但是真正的外患,其實并不是萬壽宮,而是……另外的人?”
祁象若有所思:“怪不得,在湘西的附近,明明有龍虎山、武當山之類的大勢力,羅守善卻沒有登門求助,而是千里迢迢,跑到金陵來了。”
“估計他也是不放心鄰居,干脆秉承遠交近攻的理念,舍近求遠。”
祁象忽然有些奇怪:“不過,天下底,有實力的勢力不少,他干嘛偏要來找你呀?”
“因為我姓陳……”
陳別雪隨手抱著胖乎乎的小孩,慢慢朝長廊走去,聲音十分清朗:“這個理由,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