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拜托了。
“不用解釋了……”
二狼打斷了羅守善,冷笑道:“我看呀,你分明是純粹欺騙大家,一心保住你大排頭的位置,根本不顧大家的死活。”
“你血口噴人。”羅守善怒了,如果他真的只顧自己,何必冒那大的風險,去金陵攪動滿城風雨,差點把自己也栽進去。
“被我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吧。”
二狼哼聲道:“羅老大,你這個人,我早看清楚了,天生自私自利,當年為了大排頭的位置,連視你為手足的義兄弟,都能夠出賣。現在出賣大家的利益,又算得了什么事。”
“二狼,我知道你還在為你爹當年之死,一直記恨于我,覺得是我害死了他。”
羅守善沉聲道:“不過我還是要再說一遍,你爹的死絕對是意外,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可以發誓……”
“夠了。”二狼一吼,眼睛赤紅如血,厲聲道:“當年,大排頭的位置,本來是我爹的。但是才公選確定下來,他就死得不明不白。而且頭七沒過,你就坐上了大排頭的位置,要說其中沒有貓膩,誰信?”
“我說過了,你爹他是……”羅守善才想解釋。
就在這時,一個老人打斷道:“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不要岔開話題了,我們言歸正傳。阿羅,你說要去金陵,請人回來解決麻煩。我們相信你了。讓你去請人。”
“可是現在,人呢?”老人問道:“陳家的公子呢?去哪里了?”
“這個……”羅守善遲疑:“他…他…他晚些會到,就快來了。”
一個老人眼中精光一閃。直接逮住了羅守善的話柄,指著祁象道:“也就是說。他真的不是陳家二少啰?”
羅守善懵了下,卻也只得無聲默認。畢竟他安排了那么多人手去機場接送,人多嘴雜的,他也不敢保證,一個個人都是他的心腹,不會泄密。
剛才人多,他可以不認賬。可是對于這些老人,或是敬重。或是顧慮,他也不好撒謊。
“阿羅,這樣就是你的錯了。”
又有老人走了出來,指責道:“就算你請不回陳家二少,也不應該騙人啊。要知道許多人都在等陳二少救急,視陳二少為救命的稻草。”
“你給了他們希望,如果讓他們知道,陳二少是假的,恐怕會恨你入骨。”
那個老人嘆聲道:“希望落空,就會化為絕望。很可怕的。”
“阿叔,陳少不是不來,他只是晚點到。”
羅守善解釋道:“你出去問下其他人就知道了。陳少和這位兄弟,一起過來的,只不過途中……遇到了一些意外。陳少就暫時離開,晚上或明天,肯定過來。”
“羅守善,你不要狡辯了。”
二狼哼哧道:“誰能夠證明,你請回來的冇那個人,就一定是陳家公子。或許也是個冒牌貨,所以才中途溜走。不敢過來。”
“我說的是實話。”羅守善有些紅臉,粗聲粗氣。
“你說是就是呀。”二狼冷笑道:“你當自己是皇帝。金口玉言,出口成憲?不管說了什么話。都不允許別人反駁?”
“我沒有這樣想過……”羅守善沉聲道:“況且,陳少的身冇份,也很容易確定。等他人到了,真相自然大白……”
“阿羅,你的話,我們本來應該信的……”
一個老人輕嘆道:“只不過,最近……幫里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幾個長老,莫名其妙的染病臥床,還有一些兄弟,更是意外身亡,你又不愿意解釋清楚其中的原因,含糊其辭的,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阿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羅守善有所察覺,臉色慢慢的陰沉了下來。
“也沒別的意思,只不過我們排幫傳承了千年,從來不搞一堂言。不管有什么話,大家都是敞亮的說,商量著辦。”
那個老頭摸了摸禿了半邊的頭頂,一臉無奈的表情:“可是你這個大排頭,事事隱瞞著大家,這樣不好,所以大伙覺得……”
“覺得怎么樣?”羅守善表情yin冷,看似很平靜,其實猶如快要爆發的火山,一點就炸。
“覺得你應該退位讓賢了。”
二狼不客氣道:“你這個大排頭,不得人心,又不能服眾,還好意思尸位素餐?如果你識趣的話,就主動一些,免得自己難堪。”
“原來……你們是逼宮來了。”羅守善道,拳頭一捏,指節咔嚓作響。
“阿羅,話不能這樣說。”
一個老人搖頭,苦口婆心道:“其實你這個大排頭,做的也挺好,大家看在眼中,也記在了心里,不會忘記你的功績。”
“只是……最近幫里事多,你太勞累了。以前還有幾個長老幫你,現在幾個長老生了病,臥床不起,我們多少也要幫你分擔一下,不能讓你累壞了。”
那人義正辭嚴道:“你是大排頭,幫里還要你來主持大局呢。你平時只需要把握大方向,拿大主意即可,剩下的些許瑣碎小事,就交給我們處理就行。”
所謂人老成精,就是這樣了。
能夠把爭權奪利說得這樣冠冕堂皇,也算是一種本事。
羅守善怒極反笑:“哈哈,哈哈,這樣說來,我還要謝謝你們啦。”
“這倒不用,都是一家人,說什么謝。”那人和顏悅色道,仿佛真心在為羅守善考慮。
“hòu顏無恥。”羅守善逐字罵道。
“你怎么罵人……”
幾個老人臉色變了,很不高興的樣子。
“阿叔,和他廢話干嘛。”
與此同時,二狼興冇奮的舔了舔嘴角,摩拳擦掌道:“舍得一身剮,能把皇帝拉下馬。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大排頭,也享受夠了,該換別人上位了。”
說話之間,二狼箭步上前,伸手逼迫道:“把櫓杖交出來。”
櫓,一種古代發明的仿生魚尾,安裝在船尾,左右擺動可使舟船像魚兒擺尾那樣前進。櫓杖,在排幫相當于大排頭的信物,權利的象征。
二狼索要櫓杖,與古代楚王問鼎一樣,野心昭然若揭。
“轟!”
倏地,羅守善猛然一捶,身邊的堅硬木案,頓時四分五裂,化成一塊塊碎片。他一米九的身材,十分的魁梧,一挺直腰板,就好像一尊鐵塔。
此時此刻,羅守善卸下了面對陳別雪、祁象時候的低三下四、委曲求全,整個人就好像出了鞘的兵器,鋒芒畢露。
他身體一動,上身的衣服,忽然被撐裂了,露出了棱角分明,十分雄壯的肌肉。
“櫓杖就在這里,你們有本事,就自己來拿。”
羅守善指著胸口,他的脖頸上懸掛了一根項鏈,鏈底就是一件十分精致,散發出金黃冇色光亮的微型小櫓。
毫無疑問,這東西就是排幫至高無上的櫓杖,代表權勢的信物。一時之間,一幫老人的眼中,不時浮閃貪婪之色,但是卻沒人敢輕舉妄動。
因為他們心里很清楚,羅守善能夠坐上大排頭的位置,不僅是他有幾個長老的支持,更是由于他本身的實力。
二十多年前,羅守善就是幫里有數的高手之一,能打敢拼,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所以才得到了幾個長老的青睞,坐冇穩了大排頭的位置。
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不知道羅守善的實力,到底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幾個老人以眼神交流,目光不斷的閃爍。
相比之下,二狼就直接多了,殘忍興冇奮的一笑,直接伸手一抓,也把上身的衣服撕開,露出了不遜色于羅守善的肌腱。
兩個人的體型相似,而且身上都遍布了橫七豎八,十分猙獰的傷疤。只不過,羅守善身上的疤痕比較淡,二狼身上的疤痕卻很新。
兩人站在一起,仿佛新老狼王之爭,氣勢洶洶,風云際會。
“你知不知道,為了今天,我等了多久?”二狼擰動脖子,全身的筋骨,在咔咔響動,一股森然的氣勢,慢慢地在他身上醞釀,迸發。
如果說,二狼身上的氣息,那是勇猛精進,勢如風火,充滿了侵略性。
那么羅守善,則是占一個穩字,穩如磐石,八風不動。不管風有多高,浪有多湍急,他就穩穩站著不動,仿佛一尊鐵塔,永固山河。
“……真不走運啊。”
見此情形,祁象干脆站了起來,走到了客廳一角,免得一會兒打起來,遭受池魚之殃。他也挺無奈的,從抵達湘西到現在,這事兒真是一波接著一波,先是伏擊,再到逼宮內亂,幕后黑手的算計,一環扣著一環,步步驚心,都沒得消停,麻煩。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那幾個暗中隨行的,是不是該現身了?”
祁象左顧右盼,卻沒有發現葛抱等人的蹤影。
“二狼……”
此時,羅守善冷聲道:“我也知道,你忍了很久。不過,過了今天,你不用再忍了,我會親手結束你的痛苦。”
“殺!”
羅守善暴喝一聲,魁梧的身軀竟然比鴿子還要靈巧,一個閃身就來到了二狼身前,粗壯的胳膊一揮,直接攪動了空中的氣息旋轉,形成了一股可怕的漩渦氣浪。
二狼不驚反喜,臉上涌現激動的紅潮,口中發出像狼一樣的嗚嘯聲,隨之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