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大,不管怎么樣,你要去救一救他們啊。”
此時,小七懇求道:“那小黑屋是什么情況,想必你也十分清楚,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我哥他們怕是……撐不住幾天。”
“我知道……”
安知鎖眉,有些煩躁的摸搓粗短的頭發,下意識地看了祁象一眼,有些為難。
“事有輕重緩急,你先去救人吧。”
祁象微微一笑,主動開口道:“至于我的事情,不必急于一時。”
“好,好。”
安知感激一笑,然后心中一動,說道:“祁兄弟,你不是說,想去云城看看么。要不然,借這個機會,一起去?”
“……也行。”祁象沒有反對。
“走!”
安知風風火火,一刻也不停留。才到家十幾分鐘,又出門而去了。
在車上,安知追問道:“小七,你哥他們,是什么原因,才被扣留關押在小黑屋的?”
“不清楚……”
小七一臉迷茫的表情:“前天,他們和以往一樣,很正常的去云城坊市做生意,然后昨天一天都沒有回來。”
“我感覺不對,想打電話聯系他們,卻發現聯系不上。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肯定是出問題了,就去云城找他們。”
“到了云城,我轉了一圈,找熟人打聽,才知道他們被關押起來了。”
小七急聲道:“安老大,這事有古怪。你應該知道,我哥他們幾個,都不是那種喜歡惹事的人。不惹事,不招惹是非,不觸犯云城的條令,怎么可能被關在小黑屋?”
適時,祁象有些理解,小黑屋是什么樣的存在了。估計與軍隊中的禁閉差不多,或者可以說是監獄。一個城鎮之中。竟然私立刑獄,果然是獨立王國啊。
“沒人知道原因,還是不肯說?”
安知皺眉,隱約感覺。這事有些不對頭。
“不清楚。”
小七又搖頭,他平時只是負責后勤工作,是個老實人,缺乏勾心斗角,察顏觀色的經驗。很難界定真話和謊言之間的區別。
安知也明白小七的脾性,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了,當下不再多問,而是專心開車。
不得不說,與城鎮鄉村相連,鱗次櫛比的南方比較起來,西北地區倒是有幾分地廣人稀的意味。在綿長的公路兩邊,車輛雖然不少,但是極少見到村落人煙。
當然,或許是安知專門往偏僻的地方行駛。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祁象也算是初來駕到,人生地不熟的,對于這里的地理環境,也不清楚。一路上,自然是多看多聽,少說話。
安知心急行駛,車速越來越快,真正的是風馳電掣,在車尾卷起漫天的黃塵、殘葉。
一路疾駛,終于在一個多小時之后。抵達了目的地,云城。
需要說明的是,云城只是一個代稱,并不是意味著。這里真的是一座城池。
實際上,這里是一個鎮子,一個十分繁華的小鎮。
此時,車子的速度減慢,祁象也算是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只見在幾個連綿山頭之下。是一塊十分平坦寬闊的山坳。
山坳之間有平原,還有兩條呈人字形的河流經過。
在河流的邊上,就是連綿不斷,十分密集的建筑。其中有高樓大廈,也有低矮的平房。大大小小的建筑,構成了一條條熱鬧繁華的街道。
車子就在一個山頭之上,也算是居高臨下,整個城鎮的形勢,也算是盡收眼底。
祁象目光一掃,就注意到在城鎮的邊緣,遠處的一個高聳的山峰上,屹立了一棟類似于城樓碉堡的建筑,十分的雄偉壯觀,讓人難以忽視。
祁象順手一指,問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云家!”
安知回答道,語氣有幾分復雜。
“哦。”
意料之中的事情,祁象自然不會感到驚奇。他又看了一眼,哪怕隔了很遠,也可以感受到城樓碉堡的氣勢磅礴。
據目測,整個城堡的建筑連綿起伏,銜接成為一片,至少占了小鎮總體面積的三分之一,也稱得上是……驕奢淫逸!
畢竟,城堡堪比古代的皇宮大內,紫禁城。一家子居住這么大的地方,肯定是揮霍無度,十分的浪費,理應予以譴責。
在祁象腹誹之時,安知就駕駛著車子,從山谷而下,慢慢進入到鎮子之中。
才到鎮子邊緣,一股股熱鬧喧囂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人聲鼎沸,車水馬龍,行人車輛,川流不息。與城市中的步行街差不多,非常的繁榮。
另外祁象也注意到,鎮子的道路四通八達,所以在不同的方向,都有車流涌進來。而且那些車流,并不是借路經過,而是進入鎮子之中,就不走了……
也就是說,那些車輛人流,都是在鎮子中滯留,也難怪這里這么熱鬧。
“這里,也算是個銷金窟吧。”
祁象左右打量,就在街道的旁邊,看到了一間間商鋪,提供吃喝玩樂的商鋪。
煙酒茶行、酒樓飯館、休閑會所,一塊塊招牌,高高的懸掛。哪怕是白天,也閃爍絢爛的霓虹燈,以吸引人的眼球,招攬生意。
服務業繁榮,城市自然熱鬧。
祁象若有所思,冷不防車子咔嚓一聲,就在角落停了下來。
“安道友……”
祁象一怔,朝側邊看去:“到了?”
“祁兄弟,我感覺這事,不怎么對頭。”
這個時候,安知輕輕搖頭,表情有些鄭重:“我隱約感覺,這事似乎是沖我來的,也不能牽連你。所以,你且先下去,在茶鋪里喝杯茶,等我們過來匯合就行了。”
“嗯?”
祁象想了想,欣然同意:“也好!”
“既然這樣,我就在這里,等你們好了。”祁象利索下車,輕聲道:“有需要的話,打一個電話,我去接應你……”
安知重重點頭,就開車而去,轉眼消失在盡頭。
“希望不要有什么麻煩。”
祁象目送安知離開,就轉身朝旁邊的一個茶鋪走去。
茶鋪不算大,十來平方而已,內部是煮茶的地方,在店鋪的外頭,擺了幾個小巧玲瓏的桌椅,冷冷清清,沒什么生意。
祁象走近了,才驚訝的發現,店老板不知道跑哪里了,都不見人影。
“這樣做生意,難怪門可羅雀。”
祁象嘀咕一句,也沒有什么辦法,只得隨意坐下,耐心等待。他覺得,店主應該是臨時有事離開,最多兩三分鐘,就會回來了。
誰知道,他一等,就等了十幾分鐘,卻不見任何人出現。
“還真是寬心啊,也不怕小偷把店里的東西搬空了。”
祁象忍不住吐槽,在猶豫著要不要另外換個地方,買點東西磨牙打發無聊時間。
就在這時,一道灰影一晃,讓他警覺看去。
“咦?”
祁象目光一瞥,就看清楚了,然后一怔,只見這個時候,在街道的對邊,走來一個人,一個手上提著幌子,身穿長袍大袖的人。
幌子,又稱帷幔,屬于一種表明商店所售物品或服務項目的標志。說白了,就是招牌,相當于古代酒店,用布簾綴于竿端,懸于門前,以招引顧客的東西。
相對現代的招牌來說,幌子無疑是很落后的玩意。
一般來說,只有在影視劇上,才會出現。可是現在,那人手上,居然堂而皇之的提著一個幌子,挺有違和感的。
祁象一怔之后,又看到幌子上有字,非常張揚的大字,而且口氣不小。
“天機神算!”
四字龍飛鳳舞的大字,墨色淋漓,頗有幾分蒼拙古意。在四個大字的旁邊,還有一些太極陰陽魚圖案,八卦紋飾,以及云氣,倒也顯得有些神秘。
對了,在幌子的底下,還有一些小字的介紹。
紫微易術,鐵口直斷,奇門遁甲,九宮飛星……
乍一看,祁象就笑了,知道了來人的職業,是個……神棍。
俗稱,神棍。尊稱,算命先生,陰陽師。
問題在于,這位算命先生,很年輕。
正常情況下,敢擺攤算命的,年紀肯定不小。一般是中年人,或者七老八十的老頭。像老中醫一樣,年輕越大,越讓人信服。
這也是傳統行業的思維。
畢竟傳統的行業,易學難精。入門容易,但是不學個幾十年,水平肯定不會很高。
說起來,這也是固定的印象了。
除非有絕世天才,屢屢創造奇跡,才能打破這樣的固有印象。
不然的話,看到一個年紀不大的人,在擺攤算命,常人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懷疑,投以不信任的目光。
恰好,現在從街對邊走來的算命先生,年紀應該不大。
不僅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年輕。
祁象估算了一下,覺得那人應該不到二十歲。真的,應該不足二十歲,一臉的青澀稚氣,甚至到底成年了沒有,也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
一個青年,或者說青少年,穿著不怎么合身的寬袍大袖,手上還提著一個書寫天機神算的幌子,這樣的裝扮,處處透著滑稽之象,讓人忍俊不禁。
所以,祁象笑了,嘴角微扯,笑意濃郁。
不過,就是這無意中的一笑,卻是笑出事來了。或許那人本來只是打算路過,但是在看到祁象的笑容之后,腳步卻一轉,直奔茶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