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務?”
祁象表示不能理解,什么時候免費提供藥材,還成了義務了啊?
“大師,看來你真是不知道啊。”
君不負有些驚訝,然后仔細解釋道:“其實,參加聚會的丹師,多數是各個勢力的供奉。既然是自家的供奉,去參加峰會,自然要幫他們提供藥材。”
這也是為什么,丹師稀少的原因。
一個個丹師,多數是被大大小小的勢力,供養起來了。平時煉制的丹藥,就是各方勢力自己消化,極少在外流傳。
“不過每個丹師,擅長煉制的丹藥,卻各不相同。”
君不負輕聲道:“所以各方勢力的人,都很想參與其中。這樣一來,就有機會,求不同的丹師,幫他們煉制不同的丹藥。”
“明白了。”
祁象恍然大悟。
說白了,就是丹師拿著自家勢力提供的藥材,去參加私人聚會。一個個勢力,卻沒有得到什么好處,心里自然覺得不平衡。
但是,再怎么不平衡,藥材也還是要源源不斷地提供。最后,忍無可忍了,只希望能求個參與盛會,有旁觀的資格。
這樣一想,就可以知道,各方勢力的無奈,以及丹師的金貴。
物以稀為貴,懂煉丹的人本來就少。再加上,環境的變化,以及技術的斷代失傳,搞得最后,每一個丹師,都與大熊貓似的,成為了珍稀保護動物。
基本上,每個有實力的丹師,都是有主的。
畢竟,丹師的實力。那是依靠不斷的煉丹,在無數次失敗的基礎上,才能夠提高水平。這自然需要海量的藥材。丹師自己一個人,肯定負擔不起。
所以。每個丹師,不是家族、門派勢力自己培養,就是投靠門派、家族,成為客卿。
這是修行界公認的事情,在修行界中,修士可以有散修,但是絕對沒有落單的丹師。在每個丹師的背后,都應該有一些勢力的支持。
這也是為什么。聽祁象說他不知道丹會的事情,君不負那么驚訝。他一直覺得,祁象是某個大勢力出身的丹師呢。
“大師,你不參加嗎?”
君不負好奇道:“在丹會上,可以見識到許多丹師煉丹的技術,另外還可以與他們交流,探討煉丹成功與失敗的經驗,總結教訓……”
“很多丹師,就是在探討之中,實力更上一層樓。”
君不負誠懇道:“以大師您的實力。去參加聚會的話,肯定能夠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這也是事實……
畢竟,據他所知。天下丹師,特別是有實力的丹師,最年輕的,也超過四十了。五六十歲的,那是中流砥柱。七八十以上的,那是玉柱金梁。
對了,貌似丹鼎山與藥王谷之中,有百歲以上的大丹師。
那樣的存在,就是泰山北斗了。
不過在丹會上。泰山北斗,肯定是不會出現的。甚至于。有資格拜見他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鳳毛麟角。
君不負不奢望,自己能夠見到泰山北斗,不過卻可以肯定,在同年齡階段之中,肯定沒有哪個人能夠壓祁象一頭。
畢竟他親眼見過祁象煉丹,煉的還是一爐靈丹。
最后,靈丹成功了,他還分得了幾顆。幾顆靈丹的效果,也是十分的顯著。
他親眼所見,親自驗證,還有什么不能信服的?
總之,作為祁象的腦殘粉,君不負肯定是頂力支持的。
“丹會……”
祁象想了想,就搖頭道:“算了,我最近挺忙,沒空參加。”
“啊?”
君不負連忙道:“大師,你要忙什么?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吩咐。”
“沒。”
祁象擺手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夠處理好。你呢,似乎在找什么人?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君不負一聽,眼眉之間,似乎有幾分苦澀的意味:“大師,我在找一個朋友,她……”
“叮咚,叮咚!”
忽悠,門外傳來了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君不負的話。
祁象目光一轉,透過門窗,看到了外面的情形,當下微微一笑:“你要找人,我怕是幫不了你。不過外面的那個人,在本地也算是有幾分人脈。”
祁象想了想,吩咐道:“你出去,讓他幫你找人,再順便幫我把他打發離開吧。”
“是……”
君不負連忙點頭,出門而去。
此時,祁象沉吟了下,視線一轉,落在了畫卷上。借著這個空隙,他把畫卷拿起來,再走到了廚房之中。
他來到廚房之后,就把圖畫展開,然后鋪在了案板上。
“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成效。”
祁象猶豫再三,最終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
當下,他舉起了油灌,打開一倒。
一瞬間,淡黃色的花生油,就灑落在了圖畫上。膩膩的油液,慢慢地暈散開了,然后不斷地擴張,轉眼之間把圖畫覆蓋。
一會兒工夫,整幅圖畫,都被花生油滲透了。
祁象這樣罷手,仔細地觀察。
果不其然,在片刻之后,泛黃的紙上,就出現了一個個文字。
“沒錯,就是這樣。”
祁象臉上露出了笑容。
其實,在會所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那個時候,他仔細觀察圖畫,發現在油膩的手指印上,似乎有一些墨光的映照,好像有文字。
當時,他不怎么敢肯定,但是回來之后,又繼續觀察,就多了幾分把握。
最后,越看越覺得,這是暗藏了什么玄機。
實際上,他的直覺。十分的敏銳,一下子就判斷對了。
這兩年來,各種撿寶奇遇。他也早鍛煉出來了。如果連畫中玄機都看不出來,就白瞎了他這對眼睛。
祁象心中得意。連忙仔細觀望圖畫。
乍看之下,他呆了一呆,感到十分的錯愕。只見圖畫之中的文字,居然是一首詩。一首隱藏起來,油滲之后,才浮現的詩。
“這回相見不無緣,滿院風光小洞天。一劍當空又飛去,洞庭驚起老龍眠。”
祁象逐字辨認。慢慢地把詩句全部念誦了出來。
“這是……什么意思?”
祁象眉頭如鎖,只覺得一頭霧水。
本來,他還以為,圖畫之中,隱藏的玄機,是什么機緣之類的。
再不濟,也是百字碑上,那種玄奧的秘文。
誰知道,這玄機,居然是一首詩。
而且。這首詩,他也不陌生。
“譚州鶴會!”
祁象突然有種,被人戲弄了的感覺。
他在得到了百字碑的傳承之后。自然也比較關注呂祖的生平事跡。這段時間以來,也收集了不少資料。
雖然說,這些資料真真假假,難以分辨。但是,不管真假,他都看過了。
其中,呂祖的詩作文集,自然是他重點關注的內容。
這一首譚州鶴會,他自然拜讀過。
甚至于。還知道所謂的譚州,那是長沙的古稱。在隋朝至明朝時期。長沙、湘潭、株洲、岳陽、益陽、婁底等地,都屬于譚州的治地。
所以。詩中才會出現洞庭湖的描述……
“等等!”
祁象審視詩文,若有所思:“小洞天,洞庭,老龍……”
“該不會,洞庭山宮,本來不是秘境,而是洞天世界吧。”
祁象不由得產生了聯想。
畢竟,在傳聞之中,天下有十大洞天,還有三十六小洞天,以及七十二福地。
如果說,洞庭山宮,那是小洞天之一,倒也合情合理。
只不過,小洞天分裂了,就形成了散碎的秘境。
其中,他現在占據的秘境,就是分裂的空間之一。另外,他也曾經見過,那個有黃金白玉殿的秘境,以及靈江秘境。
“靠,靈江秘境之中,該不會是有龍吧?”
祁象駭然,十分震驚,心神在這一瞬間,直接失守了。
“龍……”
一時之間,祁象心頭劇烈動蕩,砰砰直跳,氣血沸騰。這樣的想法,在產生的時候,就如同雨后路邊瘋狂滋長的野草,怎么也抑制不住。
如果說……
靈江秘境之中,真的生存有龍。那么,之前他進入靈江秘境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狂潮奔涌的異相,似乎也能夠解釋得通了。
蛟龍怒吼,翻江倒海,自然不在話下。
作為天下水族之長,一條蛟龍被困靈江秘境之中,估計也是一種悲哀。所以時不時怒嘯,發泄一下苦悶的心情,似乎也可以理解……
仔細想想,大海之中,連玄龜這樣的上古異種,也有滋有味的生存至今。
那靈江秘境之中,存活了一條蛟龍。
貌似……很正常吧?
當然,或許這一切,只是他的遐想,腦洞大開的結果。
靈江秘境中,未必有龍。
這首詩,并不能說明什么情況。
“多想了,多想了……”
祁象喃喃自語,隨即低頭再看。
在這一瞬間,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圖畫之中,十分粘稠的花生油,忽然之間就好像被海綿吸收掉了似的,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片刻工夫,圖畫恢復了干透的模樣。
甚至于,連那個被客人無意中按了一下的掌印,也離奇消失了。這一幅畫,又恢復了古樸自然,素雅潔凈的狀況。
見此情形,祁象也不知道,該是驚,還是喜。
他呆滯凝望圖畫,只見畫中的人物,氣宇軒昂、仙風道骨的中年道士,嘴角的那抹若隱若現的笑容,似乎變得愈加的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