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象看得清楚,一幫黑衣眾,那是從外面殺進來的。
也就是說,山谷之中,那幫江湖客,以及一個個丹會護法,肯定是兇多吉少。
“這些是什么人?”
祁象凝神打量,只見一個個黑衣人,身穿純色黑袍,還蒙頭蓋臉,甚至有些還戴著手套,擺明了不想讓別人識出他們的來歷。
“十方道人的嗎?”
乍看之下,祁象仿若驚弓之鳥,第一時間聯想到了臭名昭著的組織。但是細看之下,他又覺得不像。
畢竟十方道的黑紅云袍,十字痕面具,都是顯著的特點。可是眼前的黑衣眾,一身黑袍都是普通的布料,好像是臨時湊出來的,并不是統一的規格。
不過,祁象又想深了一層,敢肆無忌憚的虐殺丹師,哪怕是十方道,也要掂量一下其中的后果。所以,干脆藏頭露尾,掩飾自己的身冇份,倒也可以理解……
兩種念頭,在腦中盤旋了下,很快就熄滅了。
這時候,還想那么多干嘛。
事實上,祁象也無暇多想。因為這時,已經有幾個黑袍人,從其他地方飛奔而來。顯然是發現了他在動手腳,要給他一個教訓。
“陳別雪,你不要發愣,動手啊。”
祁象叫了一聲,禍水東引。
其實,他也有幾分疑惑,因為他們一同下來,在發生慘案之后,陳別雪的存在感,貌似低了幾分。太低調了,有一種想要遠離是非的感覺。
沒有想到,那小子濃眉大眼的,居然也懂得趨利避害……
想不惹麻煩,哪有這樣的好事。
祁象決心,把陳別雪拖下水。然后。他身體一沉,雙手一圈。以他為中心,方圓幾米以內的雜草,紛紛折斷了。
柔軟細嫩的草莖,紛紛飄浮在半空中。
在幾個黑袍人撲來的剎那間,祁象也隨之把這些草莖打了出去。
撲哧……
一瞬時,軟綿綿的草莖,立刻變得筆直,化成一針針長針。細細的草針,透出尖銳之氣。仿佛漫天的花雨,籠罩了一片長空。
啊啊啊……
一片慘叫聲中,幾個黑袍人,根本抵擋不了,轉瞬間變成了篩子。
由此也可以知道,一個個黑袍人,實力良莠不齊。有人是實力超凡的大高手,也有人只是普通的肉雞,不值一提。
“哼!”
見此情形。一個黑袍人站了出來,身體輕輕一晃,就已然出現在祁象的身側,長腿如刀。狠狠往他的脖頸斬去。
這個黑袍人,應該是十分擅長腿法。大長腿似鞭,快得只見一道殘影掠空,甚至破開了空氣。隱約有幾分嘯聲。
只是側踢而已,長腿刮起凌厲的氣流,就產生了類似于刀斬破空的動靜。
腿影未至。一抹刀鋒割過的氣息,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當然,相對其他人來說,這鞭腿已經足夠快了。但是在祁象的眼中,就如同龜爬一樣,慢得讓他失去了耐心。
所冇以,祁象腳下一踹,后發先至,直戳對方的踝關節。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一些人的耳中,讓他們感同身受,下意識地打了個寒噤,臉色有幾分發白。
至于那個長腿黑袍人,重重摔在草坪上,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后知后覺地慘叫。
對于祁象來說,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相比之下,他更加在意場內現在的情況。雖然說,現在黑袍人占了上風,但是上千江湖客與幾十個丹會護法,也不是吃素的。
只不過,由于黑袍人的數量比較多,而且由于他們的突襲,才讓大家吃虧而已。
但是,當江湖客與丹會護法,退守到幽境,與剩下的丹師匯合之后。大家立即知道,最危急的時候到了,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畢竟,看這些黑袍人的架勢,分明是想把大家全部剿殺干凈,永遠留在這里。
然而,但凡混江湖的,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狠勁。平時看不出來,但是一陷入絕境,自然容易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我死可以,你也別指望好過……
一些江湖客,眼睛紅了。他們咬牙切齒,瞋目裂嘴,在傷亡慘重的情況下,不介意直接拉著對方一起同歸于盡。
哪怕對方不死,也要讓對方受傷……
一時之間,空氣間彌漫慘烈的氣息,血火彌漫,硝煙四起,十分悲壯。
或許是有幾分兔死狐悲吧。
總之,這個時候,祁象心頭有一股怒火在縈繞,忍不住斥喝道:“你們是什么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丹師啊,修行界最為珍貴稀少的職業,今天卻遭受到了重創。
整個丹會,三十多個丹師,貌似已經折損了一半。剩下的,傷的傷,殘的殘,背叛的背叛,仿佛風雨交加下的嬌嫩花朵,凋零殘謝。
經此一役,不管結果怎么樣,反正百年丹會,就已經在覆滅的邊緣了。
只不過,祁象的喝問,卻沒有得到什么答案。反而引起了更多的黑袍人,氣勢洶洶地朝他撲來。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你們這是在找死!”
祁象的怒火,終于找到了宣泄之處。
“轟!”
祁象出手了,動如雷霆。
旁邊的眾人,忽然感覺到,空氣猛然一震,接著眼前一花,就看到了幾個黑袍人,如受重擊,胸口好像被大錘轟砸似的,骨頭凹陷成坑,直接斃亡。
“啊……”
旁人眼睛一眨,十分的震驚。因為他們,根本沒看清楚,祁象是怎么出手的,幾個黑袍人就已經死了。
“他到底是丹師,還是純粹的武修啊。”
有人驚喜交集,也有人駭然意外。
要知道,丹師相當于一個個科研工作者,比死宅還死宅。比死宅好一點的是,他們常年服食丹藥,身體非常健康,長命幾百歲不是問題。
問題在于,死宅沒有幾個愛運冇動的,戰力肯定不高。
所以,剛才蕭丹師,才會輕易得手,一舉斬殺十幾個丹師。
說句不好聽的,在一些武修看來,一個個丹師,也不比小雞仔強多少,隨便可以宰殺。但是,祁象這個丹師,貌似很……暴冇力啊。
祁象出手,就如同一條人形暴龍。他心頭有一團火在燃冇燒,辣手無情。
雖然說,他才與丹會打交道,還沒有產生什么歸屬感。但是,鄭老等人,對他還是不錯的。最起碼,那是真心接納他,想讓他成為丹會的一員。
古云: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
鄭老的悉心指點,這是一個人情。
祁象決定,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算是還人情了。
他在一個黑袍人的手上,奪取了一把長劍。鋒芒畢露的劍刃,閃耀一道道凌厲的光華。這光華似水,波光粼粼。
但是在這粼粼波光之間,卻隱藏了無情的殺機。
一劍穿心,二劍破喉,三劍滅人魂!
在祁象的手上,普通的長劍,卻已然玩出了花樣。那絢爛的劍光,就好像在收割稻草,一茬又一茬。
轉眼之間,在祁象的四周,數十個黑袍人,橫七豎八倒了一地。以至于,一些個黑袍人,視他為地獄修羅,不敢靠近半步。
“哪里來的殺星!”
“不行,不能讓他殺下去了。”
一些黑袍人竊竊私語,隱秘的交流。
畢竟,他們雖然占了上風,卻沒有一舉定勝冇負的壓倒性實力。
現在蕭丹師還與幾個丹師,在爭奪丹爐的控制權。另外還有一幫丹會護法,也與黑衣眾中的高手糾纏不休。
他們已經算計了一切,制定了許多方案,甚至演練了許多次,覺得肯定萬無一失,但是偏偏沒有料想,祁象居然異軍突起。
算漏了一環的后果,卻是勝利的天平,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祁象的戰力,不敢說橫掃全場。但是,在場的大部分黑袍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只要他一直殺下去,也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這個局面,黑袍人看得出來,丹會眾人眼力不差,自然也看出來了。更何況,他們也有最直觀的體會,感到壓力驟然一空。
“好,太好了!”
“祁道友,殺,殺光他們……”
丹會眾人,精神一振,士氣大漲。本來,他們已經到了絕境,背水一戰,就算拼死奮戰,也無非是垂死掙扎而已。
可是現在,似乎出現了轉機,肯定要牢牢把握住這個機會。
求生的意志,讓眾人又迸發更多的力量。
剎那間,一些丹會高手,居然反過來,壓著黑袍人打,打得他們節節敗退。
“砰!”
祁象又是一腳,把一個黑袍人踹開。他正想欺身上去補劍的時候,卻發現那個黑袍人已然被一根棍子掃飛了。
他立即抬頭,發現天舞站在了旁邊,頓時擠出一點笑容:“你還沒走啊。”
“轟!”
天舞沒有回答,只是一lun長棍,萬鈞之勢蕩開,堅硬的草坪地皮碎裂、翻卷,在方圓十幾米范圍內,沒人敢接近。
“……厲害!”
祁象劍刃微垂,正好借這個空隙,喘一口氣,休息回力。
天舞站在旁邊,偏頭問道:“你怎么樣了?”
“沒事……”
祁象搖頭,心中卻突然一顫,有一種莫名的征兆。沒等他反應過來,冷不防一只纖細的手掌,就按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噗!”
一股恐怖的力量,摧枯拉朽,直破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