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戰國》,快,快告訴我《戰國》經文!”季孫纖柔的嘶吼聲響徹整個修煉室。
然后,唐雨便聽到她又在大聲的念制藝。
這一念,那尊圣人雕像竟然又有了動靜,圣人的眼眸之中射出熊熊的火光,東郭吉被一通琴刃激射,本來腫得像皮球一樣的肉身似乎有所緩解。
法力的消融,他的身體出現了一點“人”的輪廓,可是一條腿卻是真的缺失了,活生生的一個人,斷了一條腿,看上去很是恐怖。
唐雨躲在大鼎之中,東郭吉恰好掙扎著靠在了大鼎之上,而此時圣人雕像再有反應。
那恐怖的烈火竟然將大鼎和東郭吉全部籠罩在了其中。
“啊……”
東郭吉再一次發出凄厲的慘叫,而唐雨也覺得就在一瞬間,似乎有人將他的腦袋一下撕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差點讓他失去意識。
然后便是無數的信息,生拉硬塞一般的強行涌入他的腦海之中。
這些信息包括經文,包括四藝典籍,包括修行秘訣,凌亂的信息,龐大到驚人的地步,這些信息像是有生命一般,瘋狂的往唐雨的腦海之中鉆。
唐雨心神巨震,腦海之中猛然浮現四個字:“乾坤挪移?”
季孫纖柔繼續的在誦讀經文,東郭吉一次圣人傳法完成,身體再一次膨脹成一個肉球的模樣。
撕心裂肺的吼聲從肉球之中發出來,很是恐怖。
唐雨但覺得腦海之中盡是信息,紛繁蕪雜,腦海中一片凌亂。
季孫纖柔繼續念制藝,圣人第四次傳法降臨,東郭吉的身體更是快速膨脹,越脹越大,熊熊的火光之中,只見一個巨大的球體冉冉升起,哪里還能看出這個球體是個人?
唐雨的腦袋幾乎要爆炸。腦袋之中長短經的經文浮現,他心神震動,連忙默念長短經的經文。
經文在腦海之中浮現,那些信息才慢慢的消融。不斷的匯入他的意識之中,這才勉強穩住意識。
他心中驚駭莫名,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現在的感覺,完全就是當年陶益在他身上施展“乾坤挪移”的感覺。只是此時涌入他腦海之中的信息比那一次多十倍,百倍,倘若不是有《長短經》,他的腦袋絕對會爆炸。
“嘭!”
一聲巨響,那火紅的球終于撐不住了,在烈火之中爆炸開來。
強大的法力從球體之中傾斜而出,狹小的修煉室到處都是法力充斥,季孫纖柔被強大的法力狠狠的卷起來,然后狠勁的砸在修煉室的墻壁之上,就這一下猛砸。便將她砸得半死。
修煉室之中,除了大鼎之外,其他一切都被恐怖的法力給震碎,包括圣人的雕像也直接崩裂,雕像崩塌,化為碎石屑,最后化為虛無。
唐雨躲在大鼎之中,心驚肉跳,只覺得腦海之中掀起狂風暴雨,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其實乾坤挪移也好,還是醍醐灌頂也好,這些邪門法術都是一脈相承而來。
陶益傳了唐雨“乾坤挪移”的邪門法術,這法術一直就在唐雨的身上。只是平日他無法使用罷了。
可是今天季孫纖柔施展“醍醐灌頂”大法,恰好激活了他身上懷有的“乾坤挪移”的邪法,法術自然滋生,卻是將東郭吉的一身意識和才學全部挪移到了他的身上。
說起來季孫纖柔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醍醐灌頂”大法,只是占了這白石原之中,得到了這一出秘密的地方。自己瞎琢磨研究,胡亂掌握了一點“醍醐灌頂”大法的皮毛而已。
他根本不知道,白石老人是傳奇修士,這一尊圣人是白石老人用才學和修為供奉的圣人。
試想傳奇強者供奉的圣人,其一旦傳法威力何等驚人?
別說是東郭吉只是學士修士,就算是大學士,甚至是入神境的強者也承受不住。
以前季孫纖柔找高學士子嘗試此法,往往傳法還不到一次,其實驗爐鼎修士便瞬間爆裂,直接化得連灰都不存在。
季孫纖柔屢次改進,雖然降低“醍醐灌頂”大法的等級,但是哪怕是此等級別的醍醐灌頂傳的一絲法力,高學士子也無法承受。
東郭吉乃學士的修為,而且修為無限接近大學士,本身修為驚人,也不過勉強能承受兩次傳法而已。
中間因為季孫纖柔的疏忽,讓東郭吉有掙扎的機會,東郭吉一通胡亂宣泄,消耗了一些法力,要不然東郭吉早就爆了。
不過終究,季孫纖柔的“醍醐灌頂”大法失敗了,東郭吉成為了犧牲品。
而東郭吉這個爐鼎太強大,季孫纖柔沒掌握住,也傷及到了自身,不僅容貌盡毀,而且一雙眼睛徹底瞎了,連帶圣人像都給毀去,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最終落個凄慘的下場。
大鼎之中,唐雨的意識迷糊。
他隱隱感受到自己身體之中似乎多了一個人存在。
看這人的形容,相貌,不是東郭吉又是誰?
他不僅能看到‘東郭吉’,而且還能擁有東郭吉的一切意識,甚至是修為法力。
他感覺自己似乎就變成了東郭吉一般。
這種感覺讓他心中大駭,連忙祭出自己的法術,向“東郭吉”猛然攻殺而去,可是以他的法力,哪里是對方之敵?
東郭吉手指輕輕的撥動琴弦,一道道琴刃鋒銳無匹,唐雨瞬間敗退,被殺得遍體鱗傷。
“完了,完了!自己的身體被東郭吉占據了……”唐雨腦海之中浮現出這個念頭,內心被恐懼充斥。
“啊……”
一聲驚呼,他一下從大鼎之中豎起身子,渾身已經被汗水濕透。
剛才這只是做夢么?
唐雨隱隱感覺似乎不是,他總覺自己體內似乎多了一個東西,多了一個人的意識。
一個身體,似乎有兩個意識存在。
東郭吉的意識就在他的腦海之中,東郭吉心中所想,一身所學,都在唐雨的體內。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怪異得很,總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一部分似乎不屬于自己了。
他從大鼎之中悄悄的溜出來,龐大的修煉室已經一片狼藉,面目全非。
季孫纖柔委頓在修煉室的一個角落,渾身浴血,奄奄一息。
她被毀掉的容貌看上去那樣的恐怖,但聽她嘴中呢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失敗?我的《戰國》,我的《戰國》……”
看她那模樣,儼然是瘋了。
唐雨不敢打擾她,悄然的找到修煉室的門戶,果然見門戶之上寫‘蟲二’兩個字,他連忙寫上謎題破了謎題,悄然推開門,沖了出去。
回頭便在門上寫上“煙鎖池塘柳”五個字,但愿這五個字能將季孫纖柔這老妖婆永遠封死在那間修煉室之中。
這老妖怪實在太可怕了,唐雨一輩子也不想再見此人。
外面便是天目洞,唐雨在天目洞的小溪邊,學著季孫香的手段,手中的琴弦射出,準備從溪水之中抓一條魚。
他琴弦祭出,“咦……”一聲。
他忽然感覺自己腦海之中另外一個意識似乎發揮了作用,這琴弦的威力,比自己之前似乎強大了數十倍。
他顧不得去抓魚,默默的將法琴取出,手指撫摸琴弦,便奏出一曲《楚歌行》。
這楚歌行的曲譜卻不同于陸門傳承,比陸門傳承似乎高了很多,但見琴弦之上琴刃激射,強大的法力迸射而出,一道道琴刃射向遠方,威力竟然奇大無比。
這哪里是自己的法術,分明是東郭吉的法術,修為竟然也是東郭吉的修為……
唐雨一下迷糊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乾坤挪移不是自己竊取別人的知識么?怎么連別人的法術,修為都竊取過來了?”
楚歌行一曲結束,唐雨便感受到了自己強大的實力,不弱于大學士的實力,而這等實力完全都是屬于東郭吉的……
他腦海之中念頭一轉,自己的意識恢復,他再彈《楚歌行》,卻完全變成了陸門的傳承,威力和自己的修為完全契合,活脫脫又變成了一高學士子。
試過了琴道,唐雨再嘗試運用書道,畫道,棋道。
他赫然發現,無論用四藝的什么道,自己身體之中都是兩個人。
一個人法力強大,戰力無匹,揮灑之間便擁有驚人的威力,琴棋書法無所不精,無所不強,那種強大的感覺,完全是自己生平僅見。
而另外一個人,就是本身的自己,書道是楷書,琴道,畫道都在模仿神形的境界,雖然在高學士子之中算是強者,但是和洞玄修士比起來著實差得太遠了。
更讓他迷糊的是,這兩個人完全就是各自獨立的存在,唐雨只需要自己的主觀念頭一動,兩個人竟然可以隨便切換。
“這他媽也太邪門了!”唐雨心中發虛,腦海之中想著鬼怪附體的那些恐怖故事,汗毛不由得都豎起來,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
什么乾坤挪移,自己分明就是被東郭吉附體了,還好東郭吉的意識似乎完全被自己掌控,沒有獨立而存在。
要不然一個身體中有兩個彼此敵對的意識,唐雨估計自己的這一具皮囊非得廢了不可……
東郭吉附體了,兄弟們,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