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雪花,從黑暗的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帳篷,大地立刻變得銀裝素裹。
飛舞的雪花,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撲向路上的行人,揮之不去。
事發醫院附近的胡同中,金允浩抹了把臉上的雪花,然后轉身,用手中的針筒捅了捅身旁的申東海。
申東海習慣性的渾身一顫,然后麻木拿起手中的針筒,反捅金允浩一下。
兩人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在用這種互捅的方式,強迫各自敝清醒。
此時,申東海被捅的已經滿面淚容,帶著哭腔向金允浩詢問道:
“老大,我們還得等多久啊?我真是受不了了。”
他舉起滿是針眼的左胳膊,晃了晃,示意不是自己無能,而是情況太慘烈。
那胳膊紅腫的都快成豬腥了。
而且不止疼,更重要的是冷。
袖子挽起來,方便互捅,只是冷的一方面。如果單是如此,申東海還熬得住。
關鍵是,大冬天的在室外吃冷飲,誰能受得了。那是發自內心的冷。
金允浩瞅了瞅申東海,隨后指著街上路過的兩個女人,道:“看,有情況。”
申東海扭頭看去,然后視線再也無法轉移,直到兩個女人消失在視線中,這才回過神來。
“呵呵看來藥勁還沒過。”申東海撓了撓腦袋,尷尬的笑了笑。
“喏,再來一根冰棒消消火氣。”金允浩從一個大袋子中又掏出一個冰棒。遞給申東海。
看到那似乎冒著寒氣的冰棒。申東海都要哭了。
他打著寒顫。用牙撕開包裝,下消滅了冰棒。然后
“嘚嘚嘚嘚”
喝涼水,吃冰冷的東西能夠緩解春藥的效果,能暫時抑制那種莫名的沖動,但也僅僅是暫時。
“老大,可別人沒抓到,最后我們倆卻因為冬天吃冰棒壯烈犧牲了。這犧牲的方式,也太憋屈了。”
申東海此時很擔心這個問題。
可金允浩去滿不在乎的回了一句:“沒關系。要真那樣,至少還能再上一次新聞頭條。”
“”申東海欲哭無淚。
其實申東海現在的情況要比金允浩好太多。
申東海喝的紅酒很少,藥力不是很強。金允浩讓這家伙吃的冰棒數量還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申東海是一個胳膊紅腫,可金允浩卻是一條胳膊叫一條大腿紅腫。
兩人互捅胳膊,而金允浩則為自己加餐,自己捅自己大腿。
看了看手中的大號針頭,金允浩就是一陣氣結。
申東海這個二百五,買東西也跟他那性格一樣,就喜歡大場面,大號的東西。豈不知。細的針頭扎人才更疼。
這么大的針頭扎人,后遺癥太明顯了!
兩人再次吃完冰棒。金允浩便主動聊起話題,分散注意力。
“屁王,剛才我連續開了兩槍,為什么警察沒有深究?劉正勛是如何騙過警察的?”
申東海鄙夷道:“鞭炮冠派的幾個成員在街道上亂放鞭炮,你開的兩槍,其實是鞭炮的聲音。然后,那四個蠢家混居然就信以為真了。
真是無語他們連槍聲和鞭炮聲都分辨不清,還當什么警察?”
金允浩笑著反問了一句:“你能分清楚?”
“餓”申東海撓了撓頭:“但至少我會詳細調查一下。”
還別,有時候鞭炮的聲音還真的很像槍聲,否則上也不會出現那么多用鞭炮當做槍聲,嚇唬路人的視屏了。
很多情況下是不好區分這兩種聲音的’察分不清,其實也勉強可以理解。
可事后一點都不調查,單憑幫派成員的幾句話就草草收工,的確非郴負責任。
從中也可以看出,警方對于幫派成員集體活動,還真的沒上心。
今晚,更是如此。
而且再加上下大雪,天寒地凍,路面濕滑,警方就更不會出動備用警力,在這種鬼天氣出來‘沒事找事’了。
“哎”
金允浩嘆了口氣,他知道仁川警方真的是指望不上了。
剛要低頭例行慣例的扎大腿,可金允浩揚起的手臂卻停在了空中。
他突然想到一個之前被忽略的問題。
皇冠幫成員的鞭炮,是哪來的?
他這面剛開槍,那面就能拿出鞭炮,敷衍應對,這反應了太快了吧。
即便指揮的人頭腦清醒,可執行這個放鞭炮的命令,也是需要時間的。臨時決定,他們上哪去找鞭炮?
當然,除非他們早有準備,鞭炮是現成的!
想到這,金允浩渾身一震。
今晚來仁川,是下午臨時決定的。也就是,晚上到現在發生的情況都是突發事件≈促中,對方不可能準備的這么齊。
“不好{們準備動槍!”
金允浩想到了可怕的事情,罕見的失聲道。
申東海聽完金允浩的分析后,回想當時的情況,也覺得非常有可能。
“老老大,那怎么辦?”
申東海話結巴,不是嚇到了,只是因為太冷,舌頭僵硬。
聽到有槍戰的可能,他興奮著呢。
可金允浩卻沒那么樂觀。
如果是普通場面,他覺得憑借他和申東海,在加上現場的4名警察,應該能控制一會,至少能撐到后續支援到達。
韓國警察法規定:城市警方接到報案,必須立即出警,且7分鐘之內必須趕到現場。否則就算失責。
在支援到達之前。堅持控制場面7分鐘。金允浩有信心。
可他嚴重低估了劉正勛自毀的決心,也低估了那位大人物的影響力,居然能迫使劉正勛在如此誠動用槍支!
如果動槍,事態就會惡化,而且場面非常容易失控。
想到這,金允浩覺得自己驕傲大意了,于是緊忙采取補救措施。
“吃冰棒,盯著醫院門口情況。我打電話求援。”
金允浩將冰棒帶扔給申東海,隨后掏出電話,第一個打給了樸國權。
預料之中,樸國權對此事也無能為力。
對于這種結果,金允浩其實早有準備,要不是發現了對方可能動槍的線索,他也不會去驚動樸國權。
“樸檢察長,能否動用你私人關系,為我這面提供一些幫助,即便是很微的幫助。我現在也十分需要。”
金允浩依舊不死心,第一次主動提出了要求。
可樸國權的話。讓他最后的希望破滅。
“仁川的情況非常特殊,那里我根插不上手。”
停頓了一會,電話中樸國權嘆了口氣,道:
“這樣吧,我聯系下以前的老朋友,請他們幫幫忙。但支援的力度不會很大,你不要抱有太大幻想。”
“好`謝您;要有支援,哪怕是一個人我都要!”
此時,金允浩絕不會客氣。
隨后,樸國權最后交代道:“你那面的情況我也知道。
我會交代你的另一位助手立馬去支援你。別人你無權調動,但他總可以。而且我會親自下達一級配槍命令。
我這面暫時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但我會給你提供其它支持。
一旦出現大規模械斗,你大膽的去制止,不用怕。只要你不開槍打死人,一切后果我都能幫你兜住!”
豪氣無比的霸氣!
這樣的話,才符合傳聞中樸國權的鐵血形象。
這才是平民檢察官領軍人物有的霸道與豪氣。
只要不開槍打死人,一切由我!
金允浩被這句話深深震撼到了,莫非這就是‘王侯’樸國權的真正底氣和實力?!
有了這個保證,抵得上一個中隊的戰斗警察支援。
撂下電話后,金允浩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復。
原來,平民檢察官一系的力量,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么孱弱。
司法人員拔槍、開槍,絕對是了不得的大事。他以前就因為朝天開槍,差點被迫辭職。
而用槍指著人,開槍打傷了人,那事情就更大條了。
而這些情況,樸國權承諾都可以都能兜的住。
樸國權這是在賭,賭金允浩能贏,賭金允浩能再添新功,為此時他籌謀的事情增添一份威望與助力。
如此也可以看出,樸國權所圖非。
他用這么大的代價,換瑞允浩這面一份不太重要的支持,可見他籌謀的事情分量到底有多重。
金允浩現在可以肯定,樸國權圖謀的絕不單單是高級檢察長的位置。
他沒有再去猜測樸國權的計劃,那太費心神。
目前,他要趁著現在清醒的時間,盡量增添一些籌碼,應對將要爆發的大規模械斗。
“屁王,你再跟我一下剛才對峙的主要原因。”
他問起了眼前的事情。
申東海一邊吃著冰棒,一邊道:“剛才新間派的頭目張在凡前來吊唁,而皇冠派的劉正勛出言阻撓,對方帶的弟太多了。
最后劉正勛諷刺對方膽子太,參加吊唁還帶這么多弟,明顯是怕了皇冠派。
這下新間派的張在凡火了,于是在門口就與劉正勛他們發生了激烈的言語爭執。
張在凡他們寡不敵眾,士氣被壓劉正勛壓了一大截。
要不是前來吊唁的各路人馬比較多,為了保護皇冠派的面子,我估計剛才劉正勛就讓人教訓張在凡他們了。
那些蠢蛋還以為沒事。沒事個屁!”
現在就連申東海都看出了這其中濃濃的火藥味,金允浩就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劉正旭主動挑釁,仗著人多欺負張在凡。
張在凡所在的新間派就與皇冠派勢如水火,肯定受不了如此欺辱,一定會再來鬧事找回秤。
至于待會的場面,一定不會。
這是必然的。
劉正勛還真是會玩啊。
金允浩抬頭仰望天空,驟然一笑。
“既然你要玩,我就奉陪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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