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干裂的土地上,阮文賈橫躺在血泊之中。
鮮紅、粘稠的血浸透了衣襟,但他仍在摸索著,尋找掉落在地上的槍支。
他沒有放棄,即便身體中槍,依舊想繼續挾持警察,跟金允浩完成交易。
可此時,掉落在地上的槍支早已被趕上來的警察踢開;而那名被挾持的警察,也被同伴扶起,原理血泊。
阮文賈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徒勞。
看挾持無果,他發僵的手指撕撓著大地,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名弱的警察,滿眼的不甘與絕望。
“放棄吧,現在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束手就擒,坦白交代一切。”
金允浩走上前,在阮文賈面前蹲下,伸手查看其傷勢,同時勸慰道。
阮文賈猙獰一笑,接著就要暴起,搶奪金允浩懷中的配槍。
可瞬間就被幾個警察按住。
有了之前的教訓,沒有人還會大意,早就防備著他呢。
金允浩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沉:“別掙扎了,沒用的。我給過你兩次機會,可惜你都沒有好好珍惜。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了。”
完,金允浩對周圍警察揮了揮手:“先把他送往醫院,嚴密看護。”
這時,行動組組長姜忠浩也帶人趕到。
看了眼阮文賈沒有生命危險,他松了口氣,這才詢問情況:“沒事吧?”
金允浩搖頭,拍了拍姜忠浩肩膀,贊賞一番:“不錯,狙擊手槍法很準,很優秀。”
阮文賈中槍部位不是要害,及時送到醫院手術,有得救。
這也是金允浩之前用對講機發暗號,要求狙擊手這么做的。
只開槍致使阮文賈喪失行動能力就好,但不能擊斃。畢竟金允浩還有很多問題要問阮文賈。
而他之所以敢冒險讓狙擊手s擊,也是有所依仗。
阮文賈搶奪的手槍是警察的配槍,而警察配槍前兩槍都是空炮彈:第一槍,只有聲響。沒有子彈;第二槍沒有彈頭。
所以,即便阮文賈開槍,前兩槍也威脅不到被挾持的警察,而這就是金允浩的機會。
讓狙擊手s擊,突然性高。阮文賈反應再快,最多也只能開出第一槍。
但如果是金允浩等人沖上去制服阮文賈,速度太慢,阮文賈很可能開第二槍或者是第三槍,那就會對被挾持警察造成威脅。
所以綜合考慮后,金允浩便選擇讓狙擊手開槍,解救人質。
對于特戰警察的槍法和裝備,他有過了解,比較信服。
事實證明,對方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成功擊倒阮文賈,而人質毫發無損。
面對金允浩的稱贊,姜忠浩謙虛一笑:“呵呵。”
自己屬下被夸獎,他這個做老大的臉上也有光。
此刻,他在想替狙擊手請個什么樣的功。
可是平靜的氣氛再次被打破,阮文賈又生出幺蛾子。
被四個警察嚴密看護,阮文賈想再搶奪配槍是不可能,更不可能挾持人質。
這次,阮文賈是自己挾持自己,用他自己的生命威脅金允浩。
只見他從口中吐出一個鋒利的刀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刀片十分鋒利,沒有人懷疑這一點。
一剎那,阮文賈又用舌頭將刀片送回口中。
“放了我,否則我就吞刀片自盡。”
周圍警察想要制止。控制其下巴活動。
阮文賈對此早有準備,他劇烈掙扎,為自己贏得短暫時間,同時快速吼道:“我有話,你們別我。”
金允浩伸手制止警察的妄動,隨后走到阮文賈面前。眉頭緊鎖道:“有什么話,!”
連續被阮文賈要挾,金允浩已經來了怒氣。
三番五次的給臉不要臉,他的忍耐和寬容已經到了極限。
而阮文賈對此毫不在意,仍在跟金允浩討價還價。
他呲牙,強忍著槍口處的疼痛,嘶啞道:“我知道,我剛才失去了最大的談判籌碼,再要求你將心臟拿回來已經不可能了。但是…”
阮文賈咳嗽幾聲,嗆出一口鮮血。
他毫不在意的吐掉礙事的、粘稠的血,繼續道:“但是我這里有你想知道的信息,如果我死了,你永遠不會知道真相。如果你能滿足我這個要求,我會告知你一切。”
他嘴角微微牽動,露出一絲冷笑,最后威脅道:“不要懷疑我的決心,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覺悟。
而且我玩刀片的功夫是看家領,保證比你動作快。在你制服我之前,我一定能成功自殺。”
阮文賈在用自己的生命做籌碼,跟金允浩談判。
聽到阮文賈的條件,周圍的警察都在遲疑,包括姜忠浩。
可金允浩瞬間就做出了決斷:“好,我同意你的要求。”
“金首席!”姜忠浩一把抓住金允浩的胳膊,不斷搖頭。
“金首席,這樣怕是不妥。您答應他這個要求,事后恐怕無法對警方交代。”
這才是姜忠浩最擔心的。
如果阮文賈最后死掉,那對金允浩來,是一個不的麻煩。
來一件有功的事,很可能發展成壞事。
所以,姜忠浩拼命阻攔。
可金允浩決心已定。
他看向阮文賈,問道:“你確定自己的心臟能移植給你兒子?”
阮文賈點了點頭,十分用力,甚至能隱隱聽到這個動作帶動的風聲:“我確定!我的心臟雖然不如那顆心臟源跟我兒子的匹配,但也是一個選擇。
將我的心臟移植給我兒子,有一定幾率救活他。”
阮文賈從始至終沒過一句請求的話,可是他的眼神中,卻包含了濃重的乞求味道。
金允浩斬釘截鐵道:“好,我同意。”
幾個字如同天籟,在阮文賈耳中乍響。
他神情戒備到極點,試探道:“你不是想玩什么謀詭計吧?!告訴你…”
金允浩單手一揮,徹底打斷阮文賈的話:“別廢話,時間不多了,趕緊跟我走。”
金允浩伸手從警察手賈,提著他就往汽車方向走。
“金首席!”姜忠浩在后面大喊,卻沒有得到金允浩任何回應。
“哎!”姜忠浩跺腳,無奈嘆了口氣,最后招呼特戰警察,隨同前往阮文賈的家。
阮文賈的瘋狂和危險程度,他們早已見識過。因此,姜忠浩現在非常擔心金允浩的安,害怕阮文賈再耍什么花樣。
但金允浩卻不這么想。
不論是觀察還是分析,阮文賈都沒有謊的表現和謊的理由,他做這一切,完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現在金允浩同意了阮文賈的要求,他就沒有再耍花樣的理由和必要。
金允浩親自壓著阮文賈坐上汽車后排,立即吩咐司機開車。
同時,幾輛警車也立即發動,緊隨其后。
汽車開動后,金允浩開口道:“吧,你知道的情況。”
阮文賈搖頭:“不行,在做手術前我是不會的。”
金允浩看了眼阮文賈不斷流血的傷口,詢問:“你確定到那時你還能保持清醒?我遵守約定,履行了承諾,也希望你能到做到。”
阮文賈自傲的翻動嘴角:“當然!這點傷對我來算不了什么。在做手術前,我會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畢竟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也沒必要做背信棄義的事。”
金允浩不置可否,嘆氣道:“希望如此吧。”
對于阮文賈的承諾,他是不相信的。
他之所以同意阮文賈的要求,其實就是想救阮文賈的兒子。
奪槍,挾持警察,這些都是極重的罪行,再加上阮文賈以前犯下的罪行,他這輩子算是完了,如同死人一個。
如果現在能用阮文賈的性命拯救一個兒童,那當然是非常有價值的。
出于這種考慮,金允浩才會同意阮文賈的要求。
至于所謂的麻煩,金允浩卻完不放在眼中。
這點責任,他扛得下。
警車開得飛快,爭分奪秒。
阮文賈中槍,血流不止,時間有限。
阮文賈的兒子奄奄一息,隨時可能離開人世,同樣時間有限。
現在,一對父子都在同死神競速,搶奪生命的時間。
“吱嘎!”
二十分鐘后,警察一個急剎車,停在阮文賈住所的正門口。
早已接到命令在此等候的尹國洪等人,迅速抬起阮文賈,將其送到二樓的簡易手術室。
手術室內,阮文賈之前私自雇傭的醫生和護士早已準備妥當,就是神情非常不安。
金允浩快速安慰道:“你們都是警方請來的,不算私自出診,希望你們能做好這個手術,挽救那個兒童的生命。”
聞言,幾位醫生大喜:“是,我們一定力以赴。”
醫生私自出診,屬于違法行為,被發現后要被吊銷醫生執照。
金允浩的話,無疑免去醫生最大的擔憂,對于手術,也是非常大的助力。
躺在病床上的阮文賈伸出手,抓住了金允浩的胳膊,十分用力:“多謝!”
“不謝。”金允浩收斂悲傷復雜的心情,問道:“現在可以了吧,你都做過什么。”
阮文賈第一次露出微笑,虛弱的點了點頭:“好,我。”
聞言,尹國洪立即打開錄音設備,同時兩名警察拿出筆和紙,準備速記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