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允浩觸景生情,用母語清唱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直抒胸臆,唱完后很痛快,但也惹下不小麻煩。
首先是尷尬。
被三個女人瞧見自己脆弱的一面,金允浩覺得十分難為情。
鄭岱芹和金允曦最近兩天沒來,主要是聽金允浩說有工作,不方便。再加上徐賢在這里照顧,每天匯報金允浩的最新情況,母女倆也很放心。
可一聽警報解除,金允浩工作結束了,母女來便立即趕來。隨后在醫院p專用電梯遇門口到了徐賢和下來的申東海。
申東海添油加醋的說金允浩心里狀態很不好,憋著一股很大悲傷的情緒。
三個女人一聽,頓時擔心的不得了。
告別申東海以后,她們來到病房外剛好聽到金允浩清唱。
鄭岱芹和金允曦以前生活在平民區九老區,那里匯聚了很多華人,面館的熟客也有很多華人。長時間接觸下來,兩人中文水平都不錯,能聽懂歌詞。
而徐賢的中文水平比兩人還要好,尤其是發音更是標準的一塌糊涂。
如果她◎dǐng◎diǎn◎小◎說,.2±3.↘o混進華人圈子中,她不主動提自己韓國人的身份,外人短時間內很難看得出來。
所以,三個人女完全能聽懂金允浩唱什么。
猛然聽到金允浩唱歌,金允曦覺得十分新奇,還掏出手機錄音。
可聽著聽著,味道就不對了。
很悲傷,很凄涼。
那種壓抑內心情緒裝作堅強的心境,聽得三人心酸無比。
直到金允浩唱到,崩發強烈感情時,金允曦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推開房門沖了進去,撲到金允浩懷中嗚嗚哭了起來。
“嗚嗚…哥,別唱了,別唱了….”
被人撞破自己矯情,金允浩首先感到尷尬。
不過這只是短暫的麻煩。
長久的麻煩是,經此一事。鄭岱芹和金允曦都不走了,說什么都要陪著金允浩,怕他自尋短見。
“……”偷聽到這樣的話,金允浩暴汗。
他突然后悔了,后悔自己矯情唱歌。
“唱什么歌,沒事唱什么歌!我叫你唱!”
金允浩站在窗邊,揪著一片片花瓣,心中不斷嘟囔。
一盆好好的花,被他拔個精光。最后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
“允浩,別玩了,快回來躺下,我給你擦擦身子。”
鄭岱芹端著臉盆進來,口中招呼。
金允浩無語道:“老媽,我自己能行,怎么能讓你做這些。”
鄭岱芹不由分說,強制將金允浩拉到床上躺下:“逞什么能。你自己亂動沒輕沒重的碰到傷口了怎么辦?
你傷到的是胸口,得好好靜養。要是落下病根,以后呼吸都苦難。這生病啊,就得一次性好利索,可不能大意….”
“嘩啦…”鄭岱芹擰干毛巾,開始認真的給金允浩擦身子。
掀開衣服,看到金允浩腹部和胸口猙獰的傷口。她不說話了,淚水在眼中打轉,她心疼啊。
回想他悲傷的清唱,她更是心如刀絞。
鄭岱芹是個堅強的女人,以前是。現在也是。
她狠狠咬了咬嘴唇,壓制心中的情緒,偷偷抹了把淚水,這才道:“臭小子,你是媽的兒子,媽給你擦身子,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金允浩不好意思還在其次,主要是他不想讓鄭岱芹看到那些傷,不想讓她擔心。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
鄭岱芹偷偷抹眼淚,他看到了,可他不知如何勸說。
這種事越描越黑,還不如自然揭過。
金允浩這么想,可鄭岱芹卻不這么認為:“允浩啊,醫生說你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直接去我那,媽天天照顧你。”
她聽出金允浩想父親了,因此打算主動照顧這孩子,給他滿滿的母愛。
金允浩覺得不方便,想討價還價,卻被鄭岱芹一眼瞪了回去。
“就這么定了,出院后直接去我那。”
鄭岱芹大部分事情都依金允浩,很好說話,可一旦她做出什么決定,那絕不可能更改。金允浩跟鄭岱芹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清楚著那。
金允浩不再爭辯,diǎn頭同意后,隨后轉移話題,問道:“小賢和允曦呢?”
鄭岱芹輕輕擦拭金允浩的胳膊,頭也不抬道:“我讓她倆出去了,怕你不好意思。尤其是允曦那孩子,滿嘴胡咧咧,有她在不消停。”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動作一頓,抬頭問道:“允浩,你跟徐賢那孩子都怎么想的,有沒有結婚計劃?”
鄭岱芹舊事重提,一是著急抱孫子,二是想讓金允浩盡快成家,多一份家庭溫暖,免得他一個人孤孤單單。
金允浩搖頭一笑:“媽,她才多大,這么早結婚不合適。”
鄭岱芹繼續擦拭,口中念叨:“不結婚也可以,那訂婚也行。
原本吧,我對那孩子的職業是有diǎn不滿意,可這次你住院,我看出來了,那孩子是真心喜歡你。
她是天天往這跑,整晚整晚的守在你床邊跟你說話。難得啊….
媽也想開了,咱也不是什么大戶人家,能娶到這樣賢惠漂亮的媳婦,那是我們家的福氣,也是你的福分。”
鄭岱芹說這話,主要是表態,同意金允浩和徐賢的事。
她現在對徐賢很滿意,心中的那diǎn不快早就煙消云散了。另外也是想寬慰金允浩,讓他開開心心的。
金允浩看得出來,抓起鄭岱芹的手,哽咽道:“媽….謝謝您!”
鄭岱芹笑罵道:“臭小子,怎么越來越像小孩子了。男人就要干干脆脆的,有什么事情就發泄出來,心中有不快,就跟媽說說,一切就都過去了。”
金允浩鄭重的diǎn了diǎn頭:“嗯。”
鄭岱芹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因為金允曦一回來,就開始揭金允浩老底,弄得金允浩很尷尬。
金允浩知道,這是金允曦的關心方式。
她用這種嬉笑玩鬧的方式,讓金允浩開心,逗他樂。
這些,金允浩都看得出來。
可有徐賢在場,他尷尬啊。
他拿金允曦這鬼丫頭還真沒辦法,形象卻被她毀了。
徐賢幫鄭岱芹收拾屋子,抿著小嘴,笑意連連的旁觀兄妹倆玩鬧。
她覺得十分溫馨,尤其是鄭岱芹對她十分熱情,更讓她放下最大的擔心。
不久,金允曦瘋鬧的話題便轉移到徐賢身上,弄得徐賢和金允浩兩人時不時的臉紅不已。
這一晚,原本冷清的病房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三天后,金允浩出院了,自然是被鄭岱芹接到她那里住。
鄭岱芹面館也不去了,整天在家陪金允浩,換著花樣給金允浩做好吃的。
金允浩坐在沙發上,身前茶幾擺滿了水果,隨手挑了一個,對打掃衛生的鄭岱芹問道:“媽,最近面館生意如何?你這個大老板不去沒問題?”
鄭岱芹白了眼金允浩:“臭小子,還學會打趣老媽了。什么大老板不大老板的,還不都是那么回事。”說到最后,語氣稍顯落寞。
鄭岱芹離開客廳后,金允浩碰了碰身邊橫躺的金允曦:“老媽這是怎么了?聽口氣,似乎不太高興,是面館遇到什么問題了?”
金允曦懶洋洋的坐起來,捋了捋散亂的頭發,數落道:“老哥,你也太不關心我們家的面館了,自從開業后,你一次沒去過吧。”
金允浩心里有愧,打了個哈哈:“工作忙,以后一定抽時間常去。”
金允曦這次沒乘勝追擊,嘆了口,唏噓道:“面館生意不是很好,沒盈利不說,現在每天還要倒貼一筆錢,雖然數額不是很大,但老媽非常在意。”
金允曦抿了抿手指,做出數錢的動作,遞給金允浩一個你懂的眼神:“知道吧,老媽很在意這個,也很要強,卻什么事都憋著心里,不說出來。”
金允浩蹙眉道:“那你怎么不早diǎn跟我說?還有,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幫老媽出出主意,你在外面鍛煉那么長時間,這diǎn事情搞不定?”
金允曦連忙擺了擺手:“別,你可別捧我,我還真沒那個本事。其實,我也幫老媽出過一些主意,要不是這樣,怕是虧的更多,但一直沒轉虧為盈。”
說著說著,金允曦嚴重懷疑起自己,落寞道:“老哥,我覺得我天生就不是經商的料,你花費那么大心血,讓我在金裕文手下鍛煉,真的有必要么?”
金允浩安慰道:“怎么,遇到這diǎn挫折就灰心了?
我知道你的長處在于口才和激靈的腦瓜,讓你在金裕文手下鍛煉,是想讓你開闊視野,接觸接觸那些社會精英。
你最近的表現其實已經很好了,聽金裕文講,你將公司的談判工作搞得有聲有色,為公司爭取了很大利益,他都很佩服呢。
你看,這就是你的長處。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慢慢積累自信,以后我會給你安排好真正的舞臺。”
這些話,金允曦聽進去了。
這丫頭樂觀開朗,郁悶的心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她老氣橫秋的拍了拍金允浩肩膀:“嗯,還是你了解我。”
注意到金允浩要收拾她,金允曦緊忙轉移話題:“老哥,你腦筋轉得快,你幫老媽想想辦法,改善下面館的經營,老媽不想耽誤你時間,一直不讓我跟你說。可既然你現在知道了,總不能坐視不管吧。”
金允浩diǎn了diǎn頭,這事他還真得管。(